承,騎馬
王小喻絕對就是個行動派。 說干就干,第二天就把馬場聯系好了。 兩人又出去逛街,買了一身利落的騎馬服。 上衣是白色的T shirt,深墨色的褲子塞進黑色的長皮靴中,勾勒出美好的身材。 還沒上馬就看起來像那么一回事了。 在寬大的馬場里,兩只黑色的馬匹高大強勁。馬身在日光下,閃過溫潤又富有力量感的肌rou群和馬毛,像是黑色中的鎏金。 王小喻為安子兮請了當地的教練,是個健朗的白人大叔。他幫安子兮翻身上馬時,小喻已經甩鞭一個馬身沖了出去。 白人大叔看見一路絕塵的馬屁股,瞇了瞇眼,短短吹了聲口哨,似乎在贊揚對方的專業水平。 轉頭便是一臉陽光的笑,仔細檢查好安子兮的坐姿,又耐心講了一遍安全須知。最后帶著安子兮的手,摸上了黑馬馬頸附近一處精美繁復的白色印記。 “它叫安德烈,是你朋友那匹馬的小兒子?!贝笫蹇粗R神色驕傲又溫和,“是個溫馴又聰明的孩子,最適合你了。別急,我會幫助你的。到時你也能像你的朋友那般,和你的馬一起,在風中自由地奔跑。噢,相信我,沒有比這更美妙的事了?!?/br> 過了一段時日,安子兮感覺到白人大叔您是在騙我。 和美妙扯不上半個字。 每隔一天就來馬場上課和練習,每次兩到叁小時。 安子兮開始在馬場里被教練牽著走圈,熟悉在馬背上的視覺和身體的感受。 然后慢慢推進,不需要教練牽著走到慢跑。 馬兒開始跑起來,雙腳便會不自然地緊張想要加緊。然而馬鞍并不是柔軟的沙發,新手不懂得如何調節自己的節奏和姿勢,往往幾個小時下來,屁股是炸裂般的痛。 回家洗澡一看,大腿根的肌膚一片紅。 再次懷疑小喻是不是和她有仇。 快跑學起來更要命。 每一次高大矯健的馬兒開跑,馬身便會帥氣地騰起。 非常顛簸。 專業術語是“浪”。 是最難也最痛苦之處,簡直把安子兮五臟六腑都給顛出來了。 學會“打浪”和“推浪”是身體學會順應和貼合這種顛簸,然后通過學習的技術來cao縱馬匹。 一天天下來,安子兮腰酸背痛苦不堪言,卻依舊準時到達馬場,認認真真訓練。 “要不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通過視頻通訊,穆非神色有些擔心。 他瘦了些,唇色淡淡,下顎線愈發凌厲明顯,眉眼仍帶有入戲了的淡漠狠絕。 安子兮看他的模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回問:“你瘦了好多,到底在拍攝什么要這么辛苦?” 男人輕笑一聲,低沉磁性的嗓音似乎能透出手機屏幕直直砸在耳膜上,“嗯,在大漠拍了幾天又泡了水,拍完今天就回到市里了。先保密一下,等首映出了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倒吸一口涼氣,女人輕輕捂住了嘴。 十二月已到,這頭是盛夏他那處卻是隆冬,泡了幾天水不得生??? “以前也沒發覺你這么喜歡拍戲?!?/br> 見她擔心自己,穆非戲后留下那眼梢的淡漠,終于被全部擊碎,只剩下沉默的滿足,又開口問一遍,“看我的電影,好不好?” “好,必須捧場呀?!迸嗽谄聊磺靶?,剛想換個動作卻不知扯到哪條脆弱的肌rou神經,“嘶——”小臉都皺了起來。 “好好休息幾日,”穆非又把最原先的話題掰了回來,眉頭微皺,“王小喻帶你騎馬,本是娛樂放松,你哪能這么逞強?” 誰知女人擺手,神情氣鼓鼓的,“這才不叫逞強。一鼓作氣,再而衰叁而竭。不能休息,一休息就回不來了。我一定要把騎馬推浪給練會了才能罷休?!?/br> 穆非聽她這么說,整個人都愣了。 心中又喜又酸。 他這之前一直在她的身邊,看她痛失數年實驗研究成果時把眼淚憋回了心里,又看她因為喬治教授的逝去而痛哭暈倒,還有,還有割腕被發現后滿身滿手是血的模樣,都是他驅散不去的夢魘。 安子兮置身黑暗的深淵,而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觀? 為此他想盡辦法,一天一天地努力,恨不得替她受盡所有的過與痛。 只是,這樣苦痛的日子實在是太長。時間的觀念已經流失,在看見自己心愛的人眼中失去光澤,這種時光,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所以他驚喜于她久違的斗志,小小一簇火苗,需要好好的保護和發揚。更感到微微的心酸,是鼓漲的酸,是一切努力后得到了回報的酸,是感恩般的酸。 “好?!蹦腥嗽谄聊荒沁吽坪鯎Q了個房間,有些暗,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見清晰地鼓勵著,“那就好好練,下次我去了你騎給我看?!?/br> 安子兮想起他這些年拍古裝戲份可能也是有訓練過騎馬,便更受鼓舞了,“好呀,真是期待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