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已拒收您的消息,并對您放了個屁_分節閱
自從肯恩離開朱利安的視線范圍開始,朱利安的表情開始慢慢從期待變成了擔憂,在第三天的今天,已經成功進化成了恐懼。 伊恩從書中抬眼,就看見和一只無助的小動物般左右亂竄的朱利安,一會兒看看書房的門,一會兒瘋狂地抓亂自己淺金色的頭發,一會兒憤怒地翻書,一會兒淚眼汪汪地看著滿桌子(沒了楊澤之后就沒人收拾的)臟碗筷,不遺余力地制造各種噪音。 伊恩啪地合上書,終于忍無可忍了:“朱利安?!?/br> 小少年聽到聲音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書房門,發現還是關著的,才期期艾艾地看向伊恩:“……怎么了嗎,伊恩?” “你能好好坐著嗎?”伊恩嫌棄地說,“或者去睡覺?” 朱利安微微挺直了單薄的脊背,小聲抱怨:“哥哥不在,我睡不著?!?/br> 伊恩更嫌棄了:“你哥哥就在書房里?!?/br> “可是——”朱利安想辯解什么,又很快地泄氣,“你不會懂的,我從來沒和我哥哥離開這么久?!?/br> 伊恩:“不然你去洗碗吧?!?/br> 朱利安撇嘴:“伊恩,你得聽我說。如果不是哥哥,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我……”他忽然有點難過,漂亮的藍色眼睛里都是水光,“如果哥哥出了什么事,我……” 伊恩:“不然你去掃地?” 朱利安開始捂著眼睛發出小聲的啜泣:“我不應該讓哥哥先進行初擁的,應該請求希諾大人等待我成年,然后一起進行……” 伊恩:“去剪草坪吧?!?/br> 伊恩:“求你了?!?/br> 可能是伊恩最后的一句話太情真意切了,朱利安忽然抬起頭問:“伊恩,你不擔心希諾大人嗎?” 伊恩崩潰地問:“剪草坪不好嗎?” 朱利安擺手,被這個疑問吸引走了所有注意力:“對,伊恩,你和希諾大人——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還沒有將你初擁,你已經快和他看上去一樣大了?!?/br> 伊恩把那本磚頭一樣厚的紅色書籍放在了沙發上,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擺脫不了朱利安沒完沒了的問題了,尤其是肯恩和希諾都不在的情況下。 相處的六年里,伊恩一直都避免和朱利安與肯恩有任何過多的接觸,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不善交往,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免得徒增傷感。 “我不想成為吸血鬼?!币炼髡f。 朱利安一愣:“可是、可是我還以為,你和希諾大人是……” “是戀人?!币炼骱敛槐苤M,他那張過于蒼白和孱弱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是的。我是他的愛慕者,他也是我的,如你所見。每一個吸血鬼都會有足夠多的追隨者和血仆,而他只有我一個?!?/br> “可我不愿成為吸血鬼,不老不死?!币炼饔帜闷鹆四潜緯?,低下眉眼,“沒意思?!?/br> 朱利安眨眨眼:“……那希諾大人……” “他接受了?!币炼骺粗炖?,“原因說完了,你可以去剪草坪了嗎,朱利安?!?/br> 朱利安被趕出去剪草坪了,心里還有點沒緩過來。為什么希諾大人會接受呢?因為愛嗎? “嘿——朱利安!” 朱利安蹲在地上,下意識地向門口看過去,棕發的丹尼站在門口沖他招手,一口大白牙幾乎能反光。 朱利安撐著膝蓋站起來,走到鐵門門口,皺著眉:“你怎么又來了,上午不是送了報紙嗎?” “對啊,我早上看你臉色好差?!钡つ釓蔫F門的縫里費勁地遞過來一個小罐子,“我找安特叔叔買了一點糖,送給你呀?!?/br> 朱利安一陣恍惚,下意識接了過來,然后又抬頭看了看丹尼。丹尼笑著說:“怎么了,愛上我了嗎?” 朱利安呸他:“不要臉?!?/br> 丹尼嘆口氣:“好吧,先不說這個。朱利安,朱利安,我的好朱利安,我們什么時候才能不隔著鐵門說話?” 朱利安張了張嘴:“……”如果是以前,他會說“一輩子都得隔著”之類的話,可是今天,就在剛剛和伊恩說過話的今天,朱利安那個故作傲慢和不屑的神情輕輕地柔化了,他說,“等你成年了,等你找到一個穩定的工作?!?/br> 丹尼一愣:“你的意思是……” “那時候,我們就不用隔著鐵門見面了?!?/br> 在明媚的陽光下,丹尼看著朱利安白皙的臉漸漸浮上一抹緋紅,他看著這個金發少年明明害羞卻依舊睜著眼睛直視自己的模樣,嘴角越咧越開:“好的!好的!好的!” “我從來沒有——如此期待我的十八歲!” 朱利安不知道,在他們分開之后,丹尼騎著自行車吹著口哨回到了那個小鎮子,跑到了酒吧里抓住了一個中年男人說:“我想好了,萊恩叔叔。我和你一起做那個什么……什么獵人?!?/br> 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啤酒,激動地擁抱了一下丹尼:“吸血鬼獵人,丹尼!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會是最好的獵人!” 丹尼傻笑著,中年男人拍了一下他的頭:“是什么讓你改了注意,我的小公子?” “我喜歡的人?!钡つ嵴UQ?,“等我成功了,他一定會喜歡我的!” —— 楊澤醒了。 楊澤又餓又累又委屈,裹著羊毛被哭哭啼啼地縮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骨頭都是重新拼接起來的那種疼痛。 這就算了,他還很餓。不是那種需要吃東西的餓,而是需要喝點什么的餓——楊澤甚至可以聞到洋房里伊恩和朱利安身上屬于人類的鮮血味道。 在楊澤眼里,那已經不是人類的鮮血了,是久旱逢甘霖的甘霖,每時每刻都在招搖過市地勾引自己:“喝我呀小垃圾喝我呀喝我呀!” 楊澤好氣,又氣又萎。 他在一天前重新回到這個身體里,然后就是沒完沒了的燥熱和痛苦,直到十幾分鐘前才感覺冷靜一點。 希諾坐在邊上,磨指甲。 楊澤顫巍巍地說:“希諾……希諾大人……我想喝點……” 希諾的手里憑空出現了一碗血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