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門的男人_分節閱讀_2
可是老大跟老二都已經有二十歲了,這令得貝沫沙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在他看來以他的地位跟貧窮的路爸提親,路爸必定會欣喜若狂的答應下來,哪里知道路爸居然刺溜一聲溜走了。 莫非不愿意?所以貝沫沙要郁悶。 其實他真冤枉路爸,這種事情對窮得丁當響的路家來說,那就好比是天下砸了一塊天大的餡餅,大的能將路爸埋了,這接還是不接,路爸做不了主。 他溜出去,是為了找能作主的人,能做主的是路媽。 陜西農村的規矩是女人吃飯不上臺,客人來了也不能大模大樣的坐在客廳里高談闊論,這是風俗,跟男女平等沒什麼關系。 因為女人大多呆在廚房,所以家庭里很多大事都在廚房里解決的,比如現在: “路媽,貝同志說要跟咱家結親??!”路爸急吼吼地沖進來道。 路媽正在揉面,聽到這話眼睛一下子就呆滯了,倒是替她在灶臺上拉風箱(注:農村的灶臺有風箱,手動抽拉,以便使灶內的柴火更旺)大兒子路小平欣喜地跳了起來,大叫道:“是真的?!” 路媽畢竟做慣了大主,下巴微抬地道:“小平,你先去給人家閨女送杯水,看看她惡心好點了沒!” 路小平心領神會,立即開心地倒了碗水,心急火燎的出去了。 路媽接著揉面,路爸知道路媽揉面是為了思考。 路媽雖然在農作工作社時期參加過學習班,但學的字前學後忘,到今天還是大字不識一個,但這不妨礙她思考問題跟替家里掌舵施航,甚至於在很多時候她想出來的方法更加的直接也更加有效。 “這是好事!”路媽首先肯定道。 “當然?!甭钒中老驳氐溃骸叭⒘吮本┫眿D,咱們兒子就一步登天,登到首都去了?!?/br> 路媽沈吟道:“不是娶,是嫁!” 作家的話:大家好,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呵呵,流香的新文是從沒有寫過的鄉土高干文,也許臺灣的讀者不知道什麼是高干,高干呢在大陸就是高官家庭的意思。 有什麼不懂去專欄發問,我會盡可能回答,但政治問題不答,本文不含任何政治傾向,請大家注意哦XD 嫁入高門的男人 路爸跳了起來,道:“你讓咱家的娃給人家入贅?你讓咱們孫子跟人家姓,絕對不行!” 路媽將手中的面團往面板上一搭,道:“你有娶媳婦的錢麼?人家閨女會跟著咱們的兒子住在咱們這個小破窯洞里麼?我們的兒子到了城里,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人家能心甘情愿替你養兒子,回頭還替你養孫子麼?你能保證你的孫子跟了你姓,但認得你這個爺爺麼?” 路媽一連串的反問讓路爸徹底啞了殼,路媽精明的眼神閃閃發亮地道:“所以我們的兒子跟他們的女兒成親,我們就注定要損失了一個兒子了,這個兒子我們不能白損失!” 路爸不吭聲了,他拿起煙袋蹲在了廚房的一角畫起了圈圈。 路小平一眼就看看見了站在一顆大核桃樹下的貝律心,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蝙蝠款羊毛衣,腳下穿的是踏腳褲(注:九十年代很時興的連跟的彈力褲)跟高跟鞋,配上卷卷的短發,這在路小平的眼里時髦到了極點,比起西安那些姑娘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他第一眼看見貝律心就喜歡,雖然貝律心一臉不加掩飾的厭惡加不奈,但他對這個高挑,時髦,渾身上下透著不凡的女孩子感到心跳。 貝律心一路暈車,從西安到這個破地方,她把一輩子能見過的泥路,泥房都見到了,車子顛得她五臟六肺都快吐出來了,她不禁恨恨地想要是把能把肚子里那該死的東西也吐出來就好了。 “好些了嗎?喝口水吧!”路小平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很快就要變成自己的老婆,連說話的語調都纏綿了幾分。 貝律心看了一眼那個碗,由於長期煙熏,路家的碗的釉面都是灰撲撲的,貝律心惡心地將路小平的手一推,指著向他們探頭探腦圍觀的村民道:“這些人是不是有??!” 路小平連忙道:“沒有,沒有,我們村的人可健康了,上次縣里組織的健康普查,我們村連高血壓都沒幾個!” 貝律心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白襯衣,滿面土氣,卻一臉精干賣相的男人,想起要跟這種人過一輩子,紅潤潤的嘴唇不屑地上彎,吐了一句粵語:雞同鴨講。 她說完就踏著鏗鏘的腳步走了,光留下路小平在後面琢磨那一句粵語。 要說路小平自負讀過大學,讀過英語,依稀能分辯得出為來貝律心那句話的第一單詞:Gay,後面依賴學?;浾Z卡帶歌詞的聽力,似乎是粵語鴨,Gay同鴨講,路小平心想要麼是一拍即合的意思,心里雖然有一點欣喜,但覺得這女子講這種話也太那個了……以後當了老婆要好好說說。 他胡思亂想之際,剛巧看見二弟胡小凡挑著水過來,心中的大喜之情自然第一個跟兄弟分享。 胡爸出於對描述煤礦工人著名小說路遙的《平凡的世界》的敬仰,所以給自己的四個孩子,依次取名為路小平,路小凡,可憐第三胎的女兒,好端端的姑娘家叫路小的,最後一個是路小世。 不過路爸跟路媽大約沒什麼可能再生一個了,路爸也只好遺憾此生湊不足平凡的世界了。 “知道那大官是來做什麼麼?”路小平拉住弟弟問。 路小凡不得不放下肩上的擔子,道:“來做什麼的?” 他跟路小平一臉精氣神十足的精明樣子不同,路小凡長得有一點蔫,瘦不拉嘰的,歪頭搭腦,戴著一幅黑框眼鏡,穿著一身過大的藏青色運動服,所以相比之下他遠沒有路小平討父母的歡心。 事實上對於四個孩子,排行在二的路小凡即不是長子,不是唯一的女兒,也不是幼子,父母一二三四清點自己孩子的時候,他是最快掠過去的一個。 “向我提親的!”路小平將提親那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什麼?”路小凡果然大吃了一驚。 “我就要娶一個城里老婆了!”路小平得意非凡。 路小凡呆頭呆腦地道:“哥,我看這親事沒什麼好的,咱們是鄉下人,人家是城里人,娶了她要受氣的吧,你不是喜歡鄰居家小鳳嗎?!甭沸》蔡糁吡四屈N一趟,貝律心的白眼已經吃了好幾個,人家明顯看不起他們鄉下人。 路小平嗤之以鼻,道:“所以說你見識少,我在城里這幾年可算看透了,沒有關系,沒有人脈,再能干,也沒用,娶這樣一個老婆,要少奮斗多少年,小鳳,人家貝小姐才是鳳凰呢!”路小平到西安城里讀了幾年書,一年比一年覺得跟家人沒什麼能交流的,不是一個層次,也不是一個見識,所以他一搭路小凡的肩道:“算了,跟你說也不懂,別守著自己的狗窩,人呀,眼光要放長遠一點。你放心,哥我去了北京,就憑我的天資,借著他們家的勢,絕對能混得風聲水起,到時我也絕對不會忘了父母兄弟的,尤其是小凡你!” 路小凡去年高考,其實成績不差,甚至比路小平當年考得還要好一點,但是因為家里供了路小平,他一年開銷大過一年,園子里的果子又只有那麼幾顆,實在無力再供養一個大學生。 路爸路媽想想路小凡完全沒有路小平那種機靈勁,讀了書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若是為學費再背上一身的債怎麼養下面兩個,所以就讓路小凡回家輟學務農了。 路小平的意思是路小凡也算為他犧牲了,他不會忘記。 路小平空著兩只手走了,路小凡重新挑起了水,他突然聽到旁邊的麥!堆里一陣響,他一抬頭見麥!堆上坐起來一個年青男子,一身白色的運服服,長得也白凈帥氣的,不是貝家的那個兒子貝律清又是誰。 路小凡立刻想到的就是貝律清肯定將路小平剛才的話都聽進去了,頓時臉紅的跟沖了血的雞冠似的。 貝律清修長的腿從麥!上很有彈性的輕松一躍而下,沖著路小凡歪了一下頭,從耳朵里掏出耳麥,示意自己剛才聽音樂什麼也沒聽到,然後跳下麥!拍了拍身上的碎片走了。 路小凡面紅耳赤地看著人家的背影,他又不是傻瓜,貝律清要是沒聽見路小平的話,做什麼要撇清,但是想起貝律清避免他尷尬的動作,又對貝律清頓生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