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多久了？”

    沈凡時看了看時間，七點四十分。

    沈凡時是住在教師公寓的，他給過陳子白這里的鑰匙。像這樣一醒來就看到陳子白過來的情況并不少見。

    學校食堂有時候會排長隊，沈凡時又喜歡睡懶覺，每次遇到有沈凡時早課的時候，陳子白就會給他帶早飯過來。

    “昨天幾點睡的？”

    沈凡時不作回答，而是拍了拍床：“站著不累嗎？”

    陳子白依舊拿著手里的一次性塑料袋，走到衣柜前挑了衣服出來扔到了沈凡時的手邊。

    “起床了?！?/br>
    沈凡時打了個哈欠，一副又快要倒下去的樣子。

    “我已經起來了?！彼X得，他的意識醒過來了就是已經起床了。

    陳子白是英語專業，他的英語單詞和英語語法課就是沈凡時上的。今天第一節課就在陳子白他們班上，所以兩人可以一起過去。

    不過考慮到沈凡時還要吃早飯，陳子白絲毫不留情地把沈凡時的被子給掀了。

    進入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帶著絲絲冷意。

    沈凡時哆嗦著并攏了兩條大白腿，使勁地往另一邊的被窩里鉆，大大咧咧地把屁股對著陳子白。

    陳子白心里一動，把手伸了過去。

    食指勾進內褲的縫，慢慢得把另一只手貼了進去。

    沈凡時立刻就坐起了身：“起來了起來了，你別摸我，手好冷?！比缓笊蚍矔r終于穿起了衣服。

    陳子白出門去廚房，用小碟子裝了盤醋，把袋子里的生煎放進碟子里。

    等了一會兒，沈凡時耷拉著拖鞋出來了。

    沈凡時是吃過早飯了的，所以他無所事事地拄著下巴看著沈凡時進食。

    目光太過灼熱，沈凡時白了他一眼：“你這樣我消化不良?！?/br>
    陳子白瞇著眼微微笑：“那你讓我干什么？單詞我早就背出了，記得把周日的時間空出來?！?/br>
    陳子白的平時成績沈凡時再了解不過，至少在聽寫單詞上是沒一次全對的。沈凡時也是為陳子白的成績cao碎了心，比當事人還上心。

    沈凡時覺得陳子白的腦子是靈光的，但就是懶癌拖延癥，只會在期末考的時候臨時抱佛腳，成績倒也在中上水平，還算不錯。

    沈凡時和陳子白是在高考前認識的，沈凡時還給陳子白補習了高中知識助他超常發揮考進了A校。

    大抵是高考太拼，陳子白進了大學就消極抵抗，隨堂小測試的成績簡直差到了極點。

    當初陳子白說他選英語專業是喜歡英語，沈凡時還覺得欣慰?，F在沈凡時覺得那個借口純粹是扯淡。

    入學以來，為了讓陳子白有學習的動力，沈凡時和他簽訂了不平等條約。

    一旦陳子白的成績達到某檔標準，他就會答應陳子白的要求。

    那些要求都是提前寫好給沈凡時過目過的，尚在接受范圍內，由陳子白來抽簽。

    比如，主動深吻三分鐘。

    比如，在沒人的時候牽手走路。

    等等。

    這次沈凡時要求陳子白在課上的單詞聽寫全寫對，好處是周末陪他去游樂園玩摩天輪，在升到最高點的時候主動和他接吻。

    沈凡時答應不平等條約的時候沒想太多，外語這方面本來就是日積月累的過程，要一下子融會貫通沒那么簡單。沈凡時整個暑假都在玩，開學以后心思也沒收住，在學習上一點也不積極，因為有過幾次陳子白成績差到了極點的經驗，沈凡時便想當然地答應了。

    考慮到不能打擊陳子白學習的自信心，對陳子白的要求也不會設得很高。

    上一次，讓陳子白的單詞測試在及格線65分上，陳子白考了80分，也是有點出乎沈凡時的意料。

    這次看陳子白自信心膨脹的優越感，沈凡時覺得他和陳子白定下這個約定或許是陳子白蓄謀已久的。

    “無價值的，怎么說？”沈凡時突然問道。

    陳子白沒有脫口而出，愣了一下，又“額”了一聲。

    “能不能別這么突然，我還沒做好準備?！?/br>
    然后，沈凡時就在心里樂了。

    但其實，如果陳子白沒有達到他的要求，沈凡時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上一次，陳子白讓他大半夜陪著逛八圈cao場，必須得手牽手，見到任何人都不準松開。

    沈凡時問他：“這樣做很有趣？”

    陳子白回答說：“這樣做很有情趣?！?/br>
    心情好了，吃生煎都覺得rou汁鮮美了起來。他吧唧著嘴巴，一點也不斯文，像是在品嘗人間美味似的。

    沈凡時吃得享受，陳子白也看的享受。

    沈凡時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生日的時候，情人節的時候，稍微花點心思送個自己親手做的禮物，這人就感動死了。

    陳子白也特別喜歡他這時候非常孩子氣的可愛的一面。

    去教室的路上，沈凡時挺直著腰板左右搖晃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