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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很簡單—— “哥,我離婚了,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來找你了?!?/br> 她叫他“哥”。 喬安渡嘴角扯起一抹苦笑,他沒有勸阻、沒有訓斥,只是在紀零河到來的時候,以兄長的方式接納了她。 “我不愛他,他也從來不尊重我……在他身邊,我這輩子都當不了領主,雖然我們有孩子,但是我不認為那是栓住我的借口,反正喬晉海想要的一直都是孩子,我給他就是了?!奔o零河甕聲甕氣地蜷縮在喬安渡的客廳內,眼中滿是倔強。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所作所為,是極其不負責任的,但她敢于做出這份決定的勇氣,也讓喬安渡不禁無奈地想:“不愧是零河?!?/br> “那……喬冬呢?你就這樣離開他,你不愛他嗎?” “我愛他,但是我繼續以那種方式呆在他身邊的話,會比直接離開他更殘忍?!奔o零河抬眸,“你能理解我嗎?安渡哥?” 喬安渡能說什么呢?他收留了她,讓她跟他居住、要她熟悉這片地方、讓她學習如何治理這里,讓這里變得更好。 喬晉海不是沒有聯系過紀零河,他似乎是想挽回,但最終都以紀零河掛斷電話的形式告終。 喬晉海甚至打給了喬安渡。 面對喬晉海的憤怒,喬安渡很平靜,“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理由束縛她?!?/br> 鬧騰了幾個月,喬晉海才逐漸消停下來。 而紀零河與喬安渡的相處方式,似乎就是普通兄妹那般,只是在那個基礎上,更多了幾份疏離。 好像他們從未相愛過。 但,紀零河在的日子,喬安渡覺得世界都是明亮的,就算走在蒼茫的土地上,他也覺得前方就是一片綠洲。 有一次,因為開發農業的問題,鬧了一出烏龍,紀零河與喬安渡看著對方臟兮兮的臉,不禁哈哈地笑出了聲。 隨后,紀零河沉默了。 “我……好像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彼f。 喬安渡凝視著她,“如果你不嫌我窮的話,呆在我身邊,我會盡力讓你一直開心?!?/br> 紀零河沒有回答,卻是哭了出來。 不久后,二人在邊境區居民們的祝福聲中,結了婚。 很快,紀零河便懷了孕。 “給他起個名字吧?!奔o零河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輕聲對喬安渡說。 “紀禾?!眴贪捕奢p輕握住了她的手,答道。 “為什么……”紀零河怔怔地,她本想讓孩子姓喬。 “我不是喬家人了……再者,對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你父親的家族也只有你一個女兒,就叫紀禾吧?!?/br> 那是紀零河第二次流眼淚,那一刻,她相信自己此生只會愛眼前這一個男人。 紀禾剛到一歲的時候,喬安渡就喜歡帶著他到新設立的學堂講學,因為沒有別的老師,他教得很雜,但好在大家都尊敬他,都聽得認真、學得努力。 漸漸地,開始有“出師”的學徒離開邊境區,走向遠方,走前,他們向喬安渡發誓,他們也會對遠方的C級講他曾告訴過他們的話。 西邊境區發展得越來越好,喬安渡的名聲也開始越變越大,漸漸地,有人到邊境區專程拜訪喬安渡,再帶著喬安渡撰寫的書離開。 紀零河也是喬安渡事業上的一大助力,她幫喬安渡整理資料的同時,也漸漸熟悉了塔內的各項事務,她不喜歡洗衣做飯,喬安渡也從不勉強她做,他們時常說悄悄話,在紀禾眼中,他們似乎有著說不完的密語。 窮是窮了點兒,但無疑,紀禾的童年是快樂的,他記得爸爸mama曾帶著他一起到其他區去宣講自由平等主義,他們往往是在一片片歡呼聲中走下臺去。 不過紀禾最在意的,還是各地的美食,他年紀雖不大,但吃過的美食確著實不少,有的時候他還會帶著他在邊境區的好友一起跟爸爸mama出行,路上,他很快樂。 他喜歡邊境區那帶著火燒味兒的飯食;他喜歡風暴來的時候,大家一起筑防風帶的呼號;他喜歡雨后泥濘的小路;他喜歡每家每戶時不時送來的自制特產。 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自己糊滿臉泥,跑到爸爸面前做鬼臉,然后爸爸就會追著他跑,把他逮住后,爸爸會不輕不重地拍他的屁股,后罵:“紀小禾,小搗蛋鬼?!?/br> 爸爸喜歡叫他紀小禾,讀起來,只跟mama的名字“紀零河”有一個音不同。 紀禾愛自己的爸爸mama,他覺得,世界上不會有比自己再幸福的孩子了。 “我也要成為爸爸那樣偉大的領主!”這是紀禾第一次訴說自己的夢想。 紀零河與喬安渡看著滿臉灰的紀禾,相視無奈一笑,“好,爸爸mama會想辦法的?!?/br> 但小小的紀禾沒有等來爸爸mama一起送他去領主學院上學的那一天。 事發的時候,紀禾仍如往常那般,與一群野孩子瘋著玩著。 他看向天空,說:“……風暴好像要來了?!?/br> 然后他將自己的上衣搭在肩上,往安渡塔走去。 塔內,他看見自己家中一片狼藉,客廳內,站著手持電話、身子不住顫抖的紀零河。 紀禾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習慣性地叫爸爸,卻沒有得來爸爸的回應。 第二天,紀零河帶著紀禾離開了邊境區,紀禾問她:“mama,我們要去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