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婚_分節閱讀_7
柏穎攥緊自己的拳頭,“你先把錢拿出來吧,剩下的我們再想辦法……” “柏穎啊柏穎!你這是要我們娘幾個去大街上喝西北風??!嫁給你爸我落著什么好處了我!你自己舍不得那套房子還在這里假惺惺,今天給幾千明天丟一千,你真當我們是乞丐!” 錢,是致命話題,每次談到這個就是一頓吵。 柏穎初中的時候父母離婚,父親是外地戶口,結婚的房子也是女方家的,父親算是個老實人,當初沒有趁著離婚分一半的房子,再婚后,兩人生了一個兒子,今年才五歲,李淑瓊口中的meimei是她和前夫的孩子,和柏穎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房子是舊城區的獨棟小兩層,雖是舊城區,但這兩年在著手開發,周圍陸續建了好幾個商業圈,這幾年的房價跟著水漲船高,mama去世后,爸爸柏建忠有想過將柏穎接過去,但是最后還是作罷。 一是李淑瓊不原意,二是柏穎不愿搬。 柏建忠在一個施工隊做小隊長,如果不出這個意外,一家人的生活還算過得去,可是現在出了事,經濟鏈就塌了。 繼母不愿他們多來往,還在大學的時候柏建忠多是自己到學校來看她,每次來都提著幾大袋子的東西,兩人在學校食堂吃飯,柏建忠將碗里的rou挑到她碗里,兩人話不多,走的時候都給給她塞數額不算少的生活費。 即使離異,這個父親心里其實也是有她。 回去的路上,柏穎緊緊抿著唇,想到這些,原本壓抑的崩潰慢慢的脹起來,將她的鼻子撐得發酸。 走到半路的時候,柏穎掏出手機撥了穆青的號碼。 祁正下車關車門的時候特別大力,也沒急著走,特意停下來等另一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在等他的祁盛。 他的親哥哥。 家中長子,父親自小就看重他,什么都是他優先,祁正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是多余的。 不過確實是多余。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現在風水輪流轉,也有他祁盛低下身子來求他的時候! 祁正有些享受這種待遇,嘴角勾笑著響亮的沖著祁盛吹了聲口哨,走過來的祁盛立馬皺眉,忍不住呵斥。 “像什么樣子!吊兒郎當!” “哥,別老是那么正經。這地方我才來住了幾天,那么快就查到了?” 祁盛沉著臉,“你鬧夠了沒有?你現在是幫著外人來對付自家人?爸都被你氣成什么樣了!” 祁正抓住他話里的關鍵,還是一副不著調的模樣,“你都說是一家人了,這個項目你拿到和我拿到有什么關系?再說,爸不是常說競爭要公平?誰的實力強誰就拿下項目,這有什么好說的?這個道理哥你不會不懂吧?” “你……”祁盛僵著臉看他一副痞氣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出來,和他就是講不通正道理,這一趟他也是自討苦吃。 看著祁盛怒意轉身的模樣,祁正又吹了下口哨,“不送!” 抬手將一直捏在手里的一個文件袋慢悠悠的打開,從里面抽出幾張白色的診療單,借著路燈看完,祁正的眉眼在看到最后確診那里好看的往上挑了挑。 安若曉不孕。 轉身上樓的時候撥了吳昊的電話。 那頭的吳昊早就準備好了資料,就等著boss來盤查。 “什么時候的事?” “就這一陣,好像已經選到人了?!?/br> 祁正忍不住冷笑,那么快! “查得到是誰嗎?” 吳昊明顯頓住,輕輕咳了兩下作為掩飾,“那個人的資料我一起放在文件袋里了,祁總沒看到嗎?” 祁正掛了電話,將已經塞回去的文件重新又全部拿出來,才發現那一份資料被擠到了下面有些發皺。 抽出簡單撫平,祁正在看到上面的照片和人名的時候,眼里有驚訝閃過,不過是一瞬,隨后就是習慣性的瞇了瞇眼,饒有興致的將那人的資料再重看了一遍。 ☆、第五章 你跟我 舊城區巷子多,晚上十點鐘一過,各種宵夜攤齊齊上陣,簡陋的小攤販,拉著電線跟插頭,在攤子上頭支起一盞燈就做起了生意,炎熱的大夏天,出來乘涼消遣的人將一整條宵夜攤撐起來。 生意紅火得很。 停在路邊的賓利在略顯臟亂的路面和富有年代感的背景襯托下格外的惹眼。祁正獨自一人坐在只有膝蓋高的油膩桌子邊,面前已經滿滿擺了一桌的燒烤。 祁正松塌著發,細碎的垂到額前,一雙墨沉的眸子慵懶的盯著桌上的食物,脫了礙事的外套和領帶,只著著昂貴的白色襯衫,松松的挽起半截袖子,人帶來的時候他偏頭看了眼腕上的表。 不到半小時。 周圍人聲鼎沸,猜拳吆喝聲不斷,熱浪灼人的晚上,祁正周圍卻空出了一大片,他穿著考究,開那么貴的車,路邊還站了人,一看就知道不簡單,誰也沒敢往他身旁坐,攤主是一對中年夫婦,也知道是大人物,不敢多說什么,對方沒點一樣東西就快速的上烤架。 人有好奇心,再周圍一些吃宵夜的人頻頻往這邊看,祁正模樣好,性子又是一副清冷,偏偏坐在那還帶了那么一絲痞子的性感,不知不覺中迷倒了一群的異性,引來更多的艷羨目光。 坐著的男人卻視而不見,依舊自我慢條斯理的吃著。 “祁總,人到了?!?/br> 剛才車子停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現下也不過是輕微的點了下頭,連眼睛都沒抬,偏站著的人也沒有要動或者是坐的意思。 倒是她身邊的狗沖著他叫了幾下,不似好意。 沉默不是他的風格,終于吃完手中的一串羊rou,祁正將眼輕輕一抬,略有些不滿的看著站在桌前的一人一狗,他可沒忘記上次這狗在他腿傷咬的那一下,防犬針都還沒打完。 小t似是看懂他眼里投來的狠戾,竟然也不叫了,乖乖的在主人身邊安靜的蹲下。 從下往上,柏穎穿了一雙黑色的平跟小皮鞋,九分的黑色闊腿褲,純棉的白色t恤,大熱的天她還是套了件黑色長袖外套,今天倒是沒披散著發,簡簡單單將頭發綁起扎了個馬尾,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要見的是他,所以柏穎那一張素凈的小臉皺得快要擰到一起。 她今天的穿著倒是清爽得很。 要不是有前幾次的見面,他還真得被她騙了。 “坐?!?/br> 他的聲音已經大好了,聲音較之前的更加清亮,卻不尖銳,是那種富有磁性的低沉和平穩,偏偏他的語調里又帶著那么一點輕佻與慵懶,柔和在一起,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反倒是自帶一種聲音的蠱魅。 柏穎是跟聲音打交道的,也不得不承認,祁正的聲音很好聽且迷人,她自己本身就是個聲控,當年對沈默著迷有一部分也是因為他的聲音。 祁正說坐,柏穎卻沒有動的意思,她不敢。 與祁正見面不過三次,可每一次都是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這三次也讓柏穎見識到對方的那股子狠勁,上一次在“夜了”包間,祁正是真的把她嚇到了。 柏穎很少真正怕什么,但是現在,她怕他。 “怎么,要我請你?”說完他還真的是做了個要起身的動作。 柏穎聽到凳子摩地的聲音,臉色一凜,忙的伸手往前摸著凳子坐下,過程過于著急,以至于磕到了旁邊的凳子,在祁正面前,柏穎忍著沒吭一聲。 祁正挑眉,得意的松了眼,繼續悠閑的拿起桌上的一串羊rou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柏穎在他對面,如坐針氈,全身僵硬,挺直著背,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因為緊張她都覺得自己的干啞的嗓子開始發癢,唇瓣發干變白。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惹上了這尊大佛,而且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見,上次的事過后他也沒再出現,柏穎不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又來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因為未知,所以可怖。 “祁……祁先生,上次,上次那件事不是已經過了嗎?” 柏穎終于是忍不住開了口,她的聲音嘶啞,明顯就是那次喝酒落下的后遺癥,想到那天她猛灌的豪爽,祁正不急不慌,沒立刻回她,目光倒是落在了柏穎腳邊乖順趴著的小t身上,來了興趣,慢慢咽下口中的rou,將剩下的一片rou扯下丟到小t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