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付了賬，一手提著零食，另一手給司徒燁打電話。

    謝晨風和司徒燁打了招呼，林澤解釋道：“他是我的搭檔，現在來報社干活了。司徒，開車去北站?！?/br>
    “你好?！彼就綗畲髦R，笑著說：“我記得你?！?/br>
    “我也記得你?！敝x晨風作了個調咖啡的動作。

    林澤與謝晨風坐到吉普車后排，說：“工作呢？確實能解決嗎？”

    謝晨風說：“那邊承諾過，可以?！?/br>
    林澤摸摸謝晨風的額頭，說：“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br>
    謝晨風不住發抖，從運動包的旁格里掏出他的戒指盒，看著林澤。

    兩人靜了很久，謝晨風說：“給你?！?/br>
    司徒燁在倒后鏡里看著他們。

    謝晨風要打開盒子，林澤按著他的手指，把戒指盒推上，發出一聲輕響。

    “我不要?！绷譂烧f。

    謝晨風仿佛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沒有再看林澤，沉默地注視戒指盒。

    “同樣生病的人里……如果有誰對你好，你就接受吧?！绷譂烧f：“能牽手的時候別并肩，能接吻的時候別牽手，很多人，很多事，一旦錯過就不會再回來了?！?/br>
    “嗯?！敝x晨風哽咽著說。

    林澤的聲音也有點發抖，說：“你的身體不行，別干太累的活，不行就回……回重慶，重慶應該也有志愿者組織?！?/br>
    車在北站地下車庫停下，謝晨風沒有任何停留，打開車門下車，林澤道：“我送你進站！”

    謝晨風的肩膀不住顫抖，背對林澤，緩緩停下腳步。

    林澤牽著他的手，買了張站臺票，一路送他進入站口，站在火車下，還有十五分鐘開車。林澤拎著東西上去，找到臥鋪位置，幫謝晨風放好東西。

    謝晨風掏出煙盒，下火車來，站在站臺上，里面還有兩根煙。

    “別抽了?！绷譂烧f。

    謝晨風道：“最后一根，明天就戒?！?/br>
    謝晨風平靜了不少，兩人湊在一起點了煙，林澤在煙霧里瞇著眼，手指碰了碰謝晨風拿打火機的手以示感謝，面對面地站著抽煙。

    “你會來看我么?！敝x晨風低聲道。

    林澤道：“看情況吧?！?/br>
    謝晨風說：“我愛你，阿澤?！?/br>
    林澤隨手把煙扔了，說：“上車吧，再見，謝磊?！?/br>
    謝晨風說：“你……好好照顧自己?！?/br>
    火車鳴響汽笛，上車的人越來越多，檢票時仍有乘客不住回頭看。整節車廂的人都在玻璃窗前看這兩個男人。

    林澤沒有再看謝晨風一眼，轉身出站臺，出站火車發出震耳的轟鳴巨響開動，從他身邊不遠處的鐵軌上離開。

    鐵軌的盡頭是無數繁星與閃爍的燈火。

    “啊——”

    林澤發出痛苦的大吼，一拳錘在墻壁上，再以頭狠狠撞了幾下，發出悶響。

    他到洗手間去把頭發澆得濕透，一捋濕發，眼眶通紅，離開火車站，看見司徒燁的車等在不遠處。

    “送我回家?！绷譂烧f。

    司徒燁什么也沒說，發動吉普車，回北城天街。

    林澤蓋著自己的西服外套，歪歪地靠在副駕駛位上，閉上雙眼，車時開時停，他睡得很不舒服，便調整了個姿勢，把頭靠向司徒燁的一側，感覺到他一手cao控方向盤，另一手掛檔的動作，搖搖晃晃，令林澤睡著了。

    車停了下來，又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林澤感覺到司徒燁把一個汽車枕墊在他的腦后，下車去。

    林澤睜開眼，打了個呵欠，麻木地看著外面的夜景，車停在遠東百貨外面，萬丈華燈，繽紛夜景，江北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司徒燁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林澤等了很久，終于回來了。

    司徒燁鉆上車，遞給林澤一個紙盒，說：“送給你的?！?/br>
    “謝謝?！绷譂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