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探
原來弋經理剛才沒來這里,去了這間xue室下的xue室,這間xue室是鋪地板磚的,西南角沙發底下有一塊是自動地板磚,凡是進入xue室下xue室的人,拉開組合沙發床,摁一下地板磚,這地板磚就自動退到墻里,出現一架梯子,踩上梯子走到底,就是老狼們的臥室,梯子也可以自動離開原位。 弋經理就這樣下到老狼、山羊臉房間,因為常麗把事情說得嚴重,要他三天之內放掉代時興和馮燒,弋經理是來商量究竟如何辦,他們和后臺以手機取得了聯系,這里有隱蔽的高能量的天線。 平時,老狼們都在上面住,睡沙發床和鋼絲褶墊床。 那么,這里的電如何而來,原來后臺的后臺,在這里修了祖墳,設祭祀小廳堂,逢年過節、清明節等來祭奠,要小息片刻,就從遠處拉來電線。 他們的后臺認為,這里地下基點萬萬不能暴露,之于落到手里的人,是他自己倒霉,責任不在我們,處理掉吧。 弋經理說:“你們倆明天到隨近挖個坑,中午在飯菜里放上安眠藥,使他倆深睡去,上去扔在坑里就完事,或者先解決蜜果子?!?/br> 老狼說:“她是你暗中的情人,你這次升遷就靠她的叔父,你不覺得心痛?!?/br> 弋經理對老狼說:“誰讓你擅自帶二虎來這里,抗來這么個禍害,現在她知道他在這里,對于她,我也沒有辦法,暫緩幾天,看她表現。 她要死,我覺得很難受,但是她知道了這里的秘密,又是因為你叫來二虎。 三天不放了他倆,她就要報告公安局,剛才她自己說的,自尋死路。我是后臺推薦來的,后臺救了我,給我安排了工作,提了干,才有她的愛,后臺對我恩重如山,我為他死也難于報答,她的叔父,還不是靠后臺暗中幫忙,她應該感謝我,做我情人,扯平了,誰也不欠誰?!?/br> 這幾個人,都是追隨弋經理的,靠弋經理有了工作,有了鐵飯碗,現在這飯碗被代時興敲掉,自然恨他,但還不至于要他死、特別是常麗,和他們無冤無仇,做掉,他們心里不愿,臉上露出難為之色。 這幾個人中,就算老狼手最黑,心最狠,也受弋經理的恩惠最大,原來因為打架動過刀子,把人耳朵砍掉服了刑,出來流浪街頭,是弋經理收留了他,后來讓他去小雅煤礦做掛名老板。那是后臺的一塊肥rou,弋經理占一個機修廠。 常麗回去之后,弋經理稍后也回來了,躺下來了,“你和那個下流胚子說什么呢?” 常麗說:“以前你不是說他們是廠的主人,現在又成了下流胚子?” “你到底怎么和他一起在墳地?”常麗說:“告訴你,他在暗中保護你的蜜果子,上來叫我回去,就碰到了二哥和狼哥?!?/br> 弋經理不吱聲,他在計算從她高叫“救命”到發現他們的時間。 “老狼真是個武夫,引來了大禍,本來我們也許多茍延幾天?!彼?。 她裝作愛欲不罷,摟住他親個不停,終于又被她喚醒男人的驕傲。這一次,弋經理雄風再展,是他和她歷史上最長的一次相愛。 弋經理腿軟身心疲憊,一會兒打起呼嚕,常麗起床裝作去廁所間,但她沒有去,他們的房間是升降機間連著的里間,再進去一間是拳擊間,龔二虎和老狼不是這里???,他們來時,一般住升降機間的沙發床和鋼絲床。在底下的密室,她不知道?,F在不見他倆,常麗以為他倆回去了,或者在哪間暗室。 廁所就在升降機間西南角的一小間。升降機有人暗中控制,暗中人不在時,可以機上人控制,但要得到弋經理同意,他的手機控制手動、也控制暗中人。 在石邊草叢里,還藏著一個探頭,監視來到隨近的人,這個監視者肯定就是洞xue中人。 會不會就是他,但他從未與她說起過,這也說明她與他有隔閡,她不屬于洞中之人。 探頭的監視者既是xue室之人、也一定有密室藏身。 她去升降機,開了那里的燈,在周圍徘徊了幾圈,靠在上面,好像睡不著出來遛一遛,以前也有過類此情況。 她觀察它的一切,試圖找到可以“破壞”的環節,那是鐵的架子、鐵的踏腳板、鋼筋的圍欄,一個控制盒、三個開關,一升一降一停止,把盒打碎、剪電線,有危險、會驚動他們,也太簡單,他們自己會修,用不著代經理,她敲自己的頭,說自己太笨。 她關了燈,又進了廁所,她敲敲四邊的墻,都是實實的,她又站在瓷池上面,伸拳敲頂棚,這里那里敲個遍,憑直覺,她感到這聲音有點空虛、有點虛假,她是聰慧的,馬上明白廁所和上面一間原來為一體,用厚的三合板上下隔開,那么,上去的入口在哪里?她感覺進入了博爾黑斯的迷宮、契科夫的第六號地下病室、楓子的哥月球上的外星迷宮。 原來這里并非墳場那么簡單,這也可能是哪個后臺的暗中尋找的死后葬的墓xue,會不會也已經有人殉葬了,常麗毛骨悚然,她的學養使她覺得搞清楚這底下迷宮,是她的使命。 這里,有一面照人的鏡子,長度可照她大變個身體,沒有道理在廁所用長鏡子?無非洗個手、理個前劉海頭發、抹個口紅。 她扶一扶鏡子,好像不那么死,她向左右使勁,結果,結果“呲”的一聲響,自動退去,露出口的真相,像一個吞人大口,可是馬上拐彎,她探頭看,有梯往上,只夠一個人進出。 她立即進去,站到里面時,廁所里的燈自動滅了,梯子上頭頂燈亮了,照下來,鏡子自動合上了,看來設計者亦非等閑之輩。 蜜果子此時,感覺被人監視,雖然她沒有看見探頭,感覺隔墻有紅外線、或x射線射來,但這時,她已經什么都不管了,只想摸清他們的底細,她現在背后站著的是一群工人和農民,因為這地也是農民的,何況還有他們的領導者。 她沿梯一級一級上去,走到梯子頂上向下一望毛骨悚然,這好像是地獄的入口,雖然沒有但丁筆下的毒蟲,但無比有更可怕,無名宇宙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她沒有退路,也不想退卻,轉過身,她看見一個門,她試試能否推開,太牢固,幾乎不動,是最新式的鎖,鎖眼上貼著微信的圖章,她帶著手機,打開掃一掃,門依然不動。 是退回去拿他的手機?還是就此罷休。 這時候,樓梯上有聲音—是鞋子踩在梯子上的聲音,那是木梯子,這聲音在這后半夜一二點,聽去真是恐怖,她不敢去探頭看那人是誰,臨近那拐彎,她看見一個沒頭的人,一身黑色衣服,常麗幾乎嚇得的要倒下。 由于她堅信身后的力量和學校唯物主義的教育,現在已是二十一世紀的微信時代,夏洛蒂?勃朗特《呼嘯山莊》里嚇唬人的“魔鬼”,嚇唬不了常麗,她顫抖著挺住。 但她只是面墻而立,可是那個無頭之人,一怔,“哈哈”一笑,常麗膽戰心驚回頭,看見無頭之人比她矮的多,說話聲是從胸口那里發出的,看不見它的嘴。 常麗想:“這是機器人吧?”她長長的喘了一口氣,疑慮、恐懼消除了一半,然而這個機器人比較粗野,一手揪住她一只手,一手以手機掃碼開門,它自帶手機。 它的手指粗糙,冷晶,力大無窮,常麗不可抗拒,只好隨它進門,是一間和下面廁所一樣大的小房子,兩臺平板超薄靠墻的蘋果電腦,里面有燈,墻上有上下開關,是可以變化七色的那種燈,這機器人從電腦桌抽屜里拿出手銬。 它說(是標準的普通話):“你到了這里,就別想活著出去?!?/br> 常麗說:“你敢?我死了,你也會死?!?/br> “哈哈,有啥不敢,修建這地下宮闕的,沒有一個長壽的,出去最多三年,就得癌癥而死,你剛才上樓梯時,已經被強力x光照射,最多三年,你就要被燒成灰?!?/br> 她的恐懼之心,再次被刀割,她好像已經死去了大一半,她瘋狂扭動,才發現它腳下出現皮空心墊,已經吸住地面,她抗拒不掉它手里的手銬。 常麗像一只被宰羊一樣叫,她想叫弋經理或馮燒聽見,但這里門關上,下面的關上,即使聽到聲音也不知在哪里。 使出渾身勁掙扎,但此機器人力大無窮,又左手攔住他大腿,把她扛起來;右手給她戴腳鐐,她不能掙脫,拼命的扭動,瘋狂的叫喊。 對于機器人,她開始并不像對魔鬼一樣恐懼。其實,只要把正義之人殺死的,都是魔鬼,正如一個小姑娘殺死了一個無辜、善良的老大爺,你還認為她可愛么。 現在恐懼襲來,她難于自制。 聽說三年之內變成灰,常麗象挨宰的豬,哇哇叫開了,機器人要給她上腳鐐,常麗還喊,腳下亂踢、亂蹬,掙扎一陣,終于被戴上腳鐐。 再放到地上,她不能任意所為,腳下沉重,只能小步挪、微起跳。 它又去拉開計算機桌的抽屜,拿出一把細麻繩子,捆她身子,就像捆一只羔羊,這時常麗感到絕望,干脆來個魚死網破,機靈一動,往后速退,幾步,她突然向前朝機器人身上撞去,“你這個混蛋,你真的當我常麗是豬羊,我死了也要咬你幾口?!?/br> 機器人被撞到門口,跌倒門外,門沒有關死,常麗沖過去肩扛住關死,機器人仰天躺下,它沒有料到這個女流之輩會撞它,仰天要翻身,就像仰天的肥蟑螂,四腳朝天。 常麗奔上去要亂踩、狂踏,但她身陷枷鎖,不能酣暢淋漓出氣,她氣蒙了,無緣無故要在三年之內死去化成灰,對于這個只有二十七歲的姑娘來說,不氣瘋、也要氣死,她拼死一搏,倒出現了轉機。 這就是孫子所說的:“置于死地而后生,陷于亡地而后存?!苯^望中有希望。 這個機器人被她手銬砸了一通,已經動作遲緩、翻身不過。常麗已經掙脫已經繞在了身上的繩子,拿腳鐐上的鎖鏈,再打這無頭機器人,手銬敲擊它胸脯一會兒,機器人躺在地上不動了。 她正要開門下去,卻見弋經理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