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很顯然, 容子隱就是能讓他們吃飽飯的人,又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和神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眼下,容子隱的車里堆滿了村民們送來的東西。小到一籃子雞蛋,大到一只半大的小雞?! 老吳看著菜籃子里的雞就有點蛋疼,心說話,這雞不會有新城疫吧! 容子隱笑著搖頭,“不會,這崽很健康,而且已經帶著抗體了?!?/br> “送給咱們的,咱們就收著!” 老吳點點頭,感嘆了一句,“先生的確性格很溫和??!”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容子隱和羅夏在車后座一起研究這只雞。 容子隱:“我覺得養大點比較好?!?/br> 羅夏:“小公雞,難道不是童子雞最嫩?” 容子隱想了想肯定道:“你說得對?!?/br> 小雞聲嘶力竭:不,它說的不對。 于是,在村民們“小容大夫一路順風??!”高聲祝福里,容子隱他們一路返程。 在回去的路上,眾人閑聊,只有容子隱說著說著就沉默了,似乎在琢磨著什么有點心事重重。 老吳順口問了容子隱一句,“先生,您是還有什么遺憾嗎?” 容子隱一開始沒回過神來,等反應過來以后才順口說了一句,“沒什么。只是覺得到底死了那么多雞?!?/br> 容子隱心里的確有憂慮,雖然他知道依照季暑和系主任的能力,肯定不會讓村民們在林蛙養殖徹底辦起來之前沒有飯吃。 可即便如此,對于那些村里人來說,未來的幾個月也注定會是最難熬的幾個月。 可不管如何,現在的一切,已經是容子隱這個人能夠為他們做到的極限了。 系統知道容子隱心里不痛快,小聲安慰他,“宿主大大,你看看系統提示,都是村民們的感激值。你已經很厲害了?!?/br> “嗯?!比葑与[點點頭,并不回應。 而車里眾人也同樣體會到他未盡的言語,心里也一樣沉甸甸的說不出話來。 尤其是那幾個后進組的研究員,更是覺得畜牧業的殘酷,不亞于吃人的金融圈。 動輒上天臺的股票,和承載著未來一年家庭開支的雞鴨牛羊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老吳試圖活躍氣氛,可也不知道說什么。半晌還是羅夏開口,“不用太郁悶,等咱們研究項目成功,就能避免這些事情啦!” 見容子隱還在發呆沒有反應,羅夏拍了他肩膀一下,“容??!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容子隱點點頭,“挺對的?!?/br> 羅夏:“那你還遺憾什么?” 容子隱想了想,“咱們臨走的時候那些小孩不是給雞們安排了一個簡單的送葬儀式嗎?” “是??!”羅夏愣愣的點頭。那幫小孩哭得太真情實感,弄得他也跟著哭了一鼻子??僧敃r也不光他,除了容子隱以外,其他人不也跟著哭了? 就連老吳都跟著掉眼淚來著。 容子隱現在遺憾這個干嘛?遺憾沒真的跟著哭一鼻子? 容子隱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樣東西,“我主要是遺憾沒能為他們吹上一曲。畢竟也算是科研路上的英雄了?!?/br> 所以吹什么? 眾人呆滯的看著容子隱手里的東西,細長的,一把做工非常非常精良的,嗩吶。 羅夏眨眨眼,下意識想起當初在川陜的時候,容子隱那一曲《哭七關》真的差點把他們全村的人都原地送走。 因此羅夏現在一看到容子隱的嗩吶,就立刻想起賣脫骨鴨掌的村長侄子給村長送來的孝帶。 劈手奪過容子隱手里的嗩吶,然后把它重新放回包里。 “怎么了?”容子隱一臉不解。 羅夏欲哭無淚,“容??!鄉親們剛祝咱們一路順風,所以你就不用在吹一遍了?!?/br> 坐在前面的老吳迅速的點了點頭,并且狗腿的表示,容子隱這么優秀的演奏能力就應該去什么維也納金色大廳,他們這種屁民根本不值得他動彈一回。 后面坐著的那幾個研究員沒有親耳聽過,可嗩吶這樂器的確少見,這架勢也讓他們想到之前一件被人當成段子的傳聞。 “聽說農大畢業典禮有個班級就吹得嗩吶?全班齊吹年少有為,直接送走了全校?” 正在努力和容子隱爭奪嗩吶權限的羅夏下意識回頭問了一句,“臥槽!還有誰能這么狗?” 容子隱看著他,悠悠的說道,“是我們班??!” 羅夏頓時啞口無言,并且深刻的同情了那些和容子隱大學四年的同窗們。 最后還是少言寡語的司機言辭犀利。 “我覺得先生到現在還沒被打死,除了因為長得好看以外,就是非常有用了?!?/br> 容子隱原本想反駁一二,可仔細想想,好像的確是這樣。畢竟全系有百分之六十的同胞都等著他的總結筆跡度過令人崩潰的期中期末考。 第96章 突然驕傲 可到底畢業了, 容子隱具體為什么沒有被打死的原因也已經查無可查。只能當成茶余飯后的樂子來說。 去村子里的時候,路程總是很漫長,可當他們離開的時候就會過得很快。 機場里,容子隱一行人坐在候機廳里等候。他們剛剛接到飛機因為天氣原因晚點的通知, 具體什么時候起飛,航空總局這頭也不知道。 羅夏幾個一路顛簸, 都因為疲憊睡著了。容子隱倒是意外很精神, 還有工夫在筆記本上整理這次出門采集到的資料。 “您也歇一會吧!”老吳給容子隱接了杯熱水。 容子隱點點頭,示意老吳也去歇一會。 “先生,我總感覺你像是不會累一樣?!?/br> 容子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會?” 老吳搖搖頭, “就是給人這種感覺?!?/br> 容子隱手里還有事情, 因此就沒有繼續和他說法。大概又過了兩個多小時,飛機終于可以起飛。容子隱把眾人叫起來, 一起上了飛機。 這次, 他們要去的地方倒是沒有那么偏僻了, 而且還是著名的畜牧大鄉。真真的富饒之地。 唯一令人疑惑的,就是這樣的地方, 為什么還會有大規模的疫病爆發? 路上, 眾人的心里就已經暗自有數。 可萬萬沒想到,真正到的時候,還是把他們嚇了一跳。 這特么有病的哪里是雞?分明是水塘里趴著的王八! 羅夏忍不住開口了,“你們這個不應該找畜牧站嗎?” 村長自來熟的遞給羅夏一根煙,“畜牧站的沒看好??!這才往上報的?!?/br> 村長從頭到尾給眾人解釋了一遍, 眾人這才明白烏龍是怎么產生的。 其實都是誤會。 現在華國畜牧業這一塊,針對疫病的控制可以說是相當嚴格。這也就是現在在禽類疫病高發區,要不然容子隱他們也找不到這些可以收集樣本資料的地方。 所以在容子隱他們處理完上一個村子之后,就出于放空期,因為暫時沒有找到下一個村子。 偏這個村子的畜牧站因為治不好王八的疫情,所以在系統反饋。 畜牧站的老獸醫歲數大了,在做登記的時候忘記填選分類,最終被歸到畜牧類這個大板塊里。 而容子隱他們做篩選的時候,羅夏沒看仔細,因此一群人就直接殺了過來。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烏龍。 村長看這狀況也明白這是相住了,可事情緊急,他也顧不上別的。給啥看病的大夫不重要,能治好他們村的王八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幾位專家??!要不咱們先進村坐坐?”眼瞅著容子隱他們打算打道回府,村長趕緊把人拉進去。 干慣了農活,村長也是有一把力氣的。羅夏幾個就是普通研究員,一下子就被阻礙了進去。 容子隱看出村長的想法,主動接話道,“不著急休息,先看看你們這邊生病的鱉?!?/br> “好好好,那您受累了,這邊來!”村長知道容子隱是帶頭管事兒的,得了這句話,懸到一半的心臟也跟著放了下來。趕緊帶著容子隱往那邊走。 到底是貧富差距不同,和之前村子的破敗截然相反,眼下容子隱他們到的這個村,不僅道路整齊,就連村民們住著的小樓都格外整齊。 最差的也是精致的二層小樓,瓷白的墻,紅色的屋頂,別有一番趣味。甚至不少人家的院子口還停著小轎車。 村長看容子隱打量,也和他介紹,“這是最近幾年日子好了,先修了路,又通了網,村里的娃子們出去念書的多,所以漸漸地不少家里都買了車送孩子上學?!?/br> “這是好事兒。咱們村里做養鱉行業多久了?” “得有六七年了!”村長神情也很是驕傲,“不瞞你說!雖然難,但是扛不住村里人心齊。頭兩年還得靠專家,這兩年咱們自己就行了!” “日子啊,是眼看著就變好了?!贝彘L是個人來瘋,容子隱愿意捧著,他話也變得多起來。 旁邊跟著的羅夏幾個人,聽著心情也跟著輕松許多。畢竟這個村子的情況真的比他們過去的幾個強太多了。 等到了鱉池看見病鱉之后,一行人的心情就變得更輕松了起來。 “病毒性出血熱,就是腮腺炎,不是大毛病?!比葑与[抓起一只病鱉仔細的看了看,很快就有了答案。 羅夏沒伸手,他就著容子隱的手看了看,對上病名才反應過來的確是這個毛病。 倒也沒有別的緣故,鱉這個本來就是冷門,即便是獸醫系的,也鮮少有碰見捧著王八或者龜找他們看病的。 羅夏碰見的案例少,所以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可后趕來的村里的畜牧站的老大夫卻覺得不對勁了,“那怎么這么長時間還沒好???” 因為他一開始也是判定的這個毛病,腮腺炎的癥狀無非是那幾個,全身浮腫,鱉類的背甲和腹甲有點狀或者搬磚出血??诒橇餮?,腮腺灰白糜爛等等。 容子隱手里拿著的這幫病鬼,全部是這個毛病。所以一開始老大夫也做了相關判定。 但是對癥用藥之后,并沒有好轉。不僅沒有,反而更嚴重了。 容子隱聽他這么說,也覺得有點奇怪。 “送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