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待她將玉佩拿回寢殿,便用盒子裝起來,除非是原主本人回來了,若不然她再也不會碰這塊玉佩。 整日里勾心斗角的,嘉答應不累,她都覺得累。 就算她死了,狗皇帝不喜歡嘉答應,還是會依舊不喜歡。 如果狗皇帝喜歡嘉答應,那她活著也不會影響嘉答應和狗皇帝的感情。 有功 夫想這些害人的法子,倒不如將心思放在如何勾搭狗皇帝身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到了現在還不知悔改。 嘉答應見她收下玉佩,眸光微微閃爍了兩下,面上的笑意漸濃:“是,嬪妾便不擾娘娘清凈了?!?/br> 說罷,嘉答應便福了福身子,裊裊離去。 “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御膳房給您取膳?!?/br> 碧月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估摸著此刻都過了晚膳的時間,她得去御膳房花錢打點一下,給主子專門做些清淡的伙食。 她長嘆一口氣:“不必了,本宮沒胃口?!?/br> 這個點,再去來回折騰,太過麻煩。 本身永和宮的下人,就被她支出去了幾個,到馬棚輪流守著追月。 碧月再一走,永和宮里好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安靜的讓她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 中午好歹喝了些雞湯,便當是減肥好了,反正她也沒什么胃口。 碧月想再勸主子多少用一些膳,可主子顯然不想聽她碎碎念,轉身便往寢殿里走。 沈楚楚剛要回去,小德子一路小跑了進來,看見她平安無事的站在那里,才將提到嗓子眼的一口氣吐了出來。 “德公公怎么來了?”她不解的看向小德子。 小德子氣喘吁吁的弓著身子:“可算找到您了,皇上讓奴才送您回宮,奴才繞了皇宮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您?!?/br> 沈楚楚笑了笑:“本宮去馬球場看馬去了?!?/br> “本來皇上是要親自找您的,不過太后咳血了,皇上便先去慈寧宮了?!毙〉伦咏忉尩?。 她微微一怔,太后咳血了? 怕不是裝出來的吧? 昨個還好好的,又沒被人下毒,怎么還能說吐血就吐血了? 而且她剛剛還撞見了常嬤嬤,常嬤嬤走的那個方向,正是前往慈寧宮的方向。 還能和常嬤嬤正常交接信息,這說明太后身體無礙。 要真是咳血了,太后哪里還有精神往外傳遞消息,想法子保命還來不及呢。 估計常嬤嬤現在應該是改變了路線,畢竟中途遇見了她,以太后謹慎的性子,常嬤嬤今日怕是不會去慈寧宮了。 沈楚楚心中質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什么:“德公公辛苦,不知太后可好些了?皇上還在慈寧宮嗎?” 小德子搖搖頭:“那便不知了,奴才還未回乾清宮,想來皇上此刻應該是回乾清宮了?!?/br> 沈楚楚抿住唇,如果常嬤嬤現在敢去找太后,那便說明狗皇帝已經不在慈寧宮里了。 碧月的關注點顯然和沈楚楚不太一樣,她好奇的看著小德子:“皇上去慈寧宮看太后娘娘了,那選秀如何了?” 小德子苦笑一聲:“貴妃娘娘一走,皇上便將剩下所有秀女的牌子都一塊撂了?!?/br> 這事要是傳進太后耳朵里,對楚貴妃可不太妙,太后平生最討厭的便是‘獨寵’二字。 或許在太后眼中,獨寵也是不守規矩 的其中一種。 碧月倒沒想那么多,她笑的眼睛都彎成了小船:“看來皇上中意的那個人,是娘娘呢?!?/br> 主子問皇上有沒有喜歡的女子,皇上說有,主子都沒有問皇上中意的是哪一個,便匆匆離去了。 現在好了,真相大白了,皇上中意的女子,就是主子沒錯了。 哪怕是天色黑漆漆的,碧月也能看清楚主子臉上隱隱浮現出的紅暈。 沈楚楚埋著頭,耳根微微發燙,碧月這說的是什么話? 就好像,她離開是因為狗皇帝那句話似的。 狗皇帝有沒有喜歡的人,跟她有什么關系? 反正她又不在意。 “娘娘還未用膳吧?”小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弓著身子笑道:“御膳房早給娘娘備好了晚膳,奴才這就讓人去取?!?/br> 沈楚楚微微頷首,對著碧月打了個眼色,碧月連忙從腰間取下了錦囊,將賞錢遞給了小德子。 小德子接過賞錢,謝了兩句,便轉身離去,朝著御膳房走去。 望著小德子的背影,碧月笑瞇瞇的打趣道:“下一次娘娘再沒胃口,奴婢就將德公公喊來?!?/br> 主子還嘴硬說不在意選秀,便因為皇上那一句話,一整日都郁郁不快,甚至連用膳都沒胃口。 一聽說皇上全撂了牌子,主子倒是恢復了精神,胃口都跟著回來了。 沈楚楚伸手戳了兩下碧月的眉心:“本宮是嫌麻煩才不想吃,既然德公公說御膳房都準備好了,本宮不吃豈不是浪費了?” 碧月悶笑兩聲,也沒再多說。 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主子早晚有一天會察覺到自己對皇上的感情。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進了寢殿,沈楚楚坐在書桌旁,將玉佩放在手中細細的把玩著。 玉佩是半月狀的,上面雕刻著一條錦鯉,除了這條魚以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的花紋了。 這塊玉佩成色很好,瞧著玉佩細膩的質地,那一圈滋潤的光澤,握在手中一會兒,還帶著些淡淡的暖意,有些像是暖玉。 暖玉可是個價值不菲的好東西,包括那一盒桃子味的口脂,都是富貴人家才用得起的東西。 能送給原主這種好東西,想來那送東西的人,身份自然不會低到哪里去。 不知怎地,沈楚楚突然就將這兩件東西,與武安將軍聯系到了一起去。 武安將軍說他去過雁塔村,他還說自己喜歡一個貧民百姓的女兒,再加上他對她不明朗的態度,她心中不禁滋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原主小時候和武安將軍認識,這些東西都是武安將軍送給原主的。 上一次在齋宴上,想要加害她的人是姬家兄弟,武安將軍會出現在鐘樓里救下她,就是因為無意間發現了她衣裳里的口脂。 似乎這樣一解釋,很多事情都變得明朗起來。 或許武安將軍早就喜歡原主,所以才會在認出她之后,對她報以這種曖昧的態度。 沈楚楚將玉佩放下,喚來碧月:“將玉佩收起來,另外你這兩日暗中去打探一下,浣衣局有沒有來新人,特別是年長的新人?!?/br> 如果她沒看錯,常嬤嬤身上穿的是浣衣局宮女的服飾,也就是說,常嬤嬤可能就藏在浣衣局里幫太后往宮外傳遞信息。 常嬤嬤很有可能已經易容了,若不然也不敢大搖大擺的藏匿在后宮之中。 若是她親自過去,冒然行事,怕是會打草驚蛇。 而碧月每天都會往浣衣局送臟衣裳,只要碧月去送衣裳的時候,趁其不備套一套宮女的話,沒準就能打聽出來些什么。 碧月不知道自家主子想干什么,不過她也沒多問,接過主子手中的玉佩之后,便應了一聲:“是?!?/br> 小德子很快便命人送來膳食,許是午膳沒吃的緣故,沈楚楚比平日還多吃了半碗米飯。 臨走時,小德子弓著身子,對沈楚楚恭敬道:“皇上說您身子不好,那擊鞠比賽便不要參與了,如果您想去湊湊熱鬧,便在一旁坐著觀看比賽就是?!?/br> 沈楚楚一愣:“本宮乃是六宮表率,若是不參與,怕是會落人口舌……” 小德子笑了笑:“這個您無需擔心,屆時您說身體不適,剩下的便不用管了?!?/br> 說罷,小德子便告辭了。 沈楚楚知道自己不用參加擊鞠比賽,心頭像是放下了一個什么沉重的擔子,總算是能舒緩一口氣,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估計狗皇帝認為她不會擊鞠,怕到時候她丟人,所以才會找個理由不讓她參加。 沈楚楚用過膳停了片刻,才回了內殿之中,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床榻。 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鉆進了她的鼻息間。 自打她穿書過來,這永和宮內的熏香就都被她撤走了,她的鼻子較為敏銳,因此她不喜歡在密閉的空間中,聞那種濃郁的香味。 后來碧月見她失眠多夢,便買了些安神香回來,到了夜里就寢的時候,才將安神香點燃。 安神香的味道較淡,并不會引起她的不適,再加上安神香的確有助于睡眠,她也就沒說什么。 今日的安神香,味道似乎比往日更為濃郁,而且這味道與之前的丁香味好像不太一樣。 沈楚楚嗅了嗅,喊住了正要離去的碧月:“你換安神香了?” 碧月搖了搖頭:“還是原來的那種安神香,昨日奴婢剛去角巷買的?!?/br> 角巷緊挨著內務府,與內務府的性質不太一樣,內務府負責分發嬪妃們的日常用度,所有按照位份提供的東西,都是免費的。 而有的嬪妃被分發的東西不夠用,又不想過的太拮據,就可以去角巷里花銀子去買所需品。 碧月的安神香,就是從角巷里買來的。 沈楚楚蹙了蹙眉:“將這安神香撤下去,這幾日都不要點了?!?/br> 她總覺得這安神香味道怪怪的,也有可能是她多心了,但不管怎么說,保險起見還 是撤下去比較穩妥一些。 接下來的幾日,沈楚楚沒再見過司馬致,司馬致最近似乎很忙的樣子,比回宮之前還要忙。 既然小德子讓她裝病,她也就安心在寢殿里養起了老,裝病就要有個裝病的樣子。 臨妃每日都會來找沈楚楚喝茶,有時候還會陪著沈楚楚一起看野史,日子過得倒也不算無聊。 很快便到了擊鞠比賽的那一日,天邊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碧月就端著洗臉水進了寢殿。 沈楚楚迷迷瞪瞪的被碧月叫了起來:“娘娘,今個可不能賴床,奴婢方才看見嘉答應都已經出門了?!?/br> 這句話,沈楚楚幾乎每隔幾天就能聽到一次。 宮宴、齋宴、上元節船宴、賞花宴、選秀……每一次碧月都會用相同的措辭來提醒她,今日有宴會,必須要早點去,xx嬪妃都已經出門了。 聽得沈楚楚耳朵都快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