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嘴唇干澀的起了皮,她舔了舔唇,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感,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沈楚楚揉了揉僵硬的脖頸,從桌面上慢慢悠悠的坐了起來,目光呆滯無神的掃了一圈四周。 當她看到窗戶底下挨著武安將軍不遠處,那一片白花花很可能被和諧的大腿時,她的視線不禁往上移了移。 一股溫熱之意從鼻息間傳來,她拿手捂住人中,粘稠的血液卻無縫不鉆的從她手指間溢了出來。 古代是沒有內褲這種東西的,若是非要較真,那他們的內褲便是跟現代秋褲一樣,被稱之為褻褲的白色長褲子。 原本他上身還有褻衣垂下可以遮一遮,偏偏他在她視線上移之時,十分‘配合’的扭了扭腰…… 她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不知道狗皇帝昨晚跟誰胡來了,也太過恬不知恥,竟然做完這種事之后,連褻褲都不穿上。 沈楚楚驀地一怔,身子跟著一個激靈,她連忙垂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 見衣裳還完完整整的穿在自己身上,除了有些褶皺之外,并沒有想象中的破損,她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看來昨晚上狗皇帝寵幸的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沈楚楚擦了擦鼻血,將眸光掃向外室中的武安將軍,狗皇帝就算再饑不擇食,應該也不至于和男人滾床單吧? 昨晚上的事情,她記不太清楚了,能回憶起來的,便只有她不小心喝下了一碗辣嗓子的白色清酒,以及她被狗皇帝叫到內室去問話。 后面發生了什么,她全都忘了個干凈,因此她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都躺在地上不動彈。 沈楚楚想要站起來身子,小腿卻因為長時間被壓住,麻木的像是有一群螞蟻在她小腿上跳舞。 過了好一會兒,那麻麻的感覺才消退了一些,她一瘸一拐的從桌子上爬了下去,想要將狗皇帝那很容易被和諧的部位稍微遮蓋一下。 當她走到狗皇帝身旁,眸光不經意間掃到了武安將軍身下壓住的白色褻褲時,她震驚到五官扭曲了。 狗皇帝和武安將軍……他們昨晚上干了什么? 她呆若木雞的愣了一會兒神,而后伸手將那染了血的褻褲從武安將軍身子底下扯拽了出來。 難怪狗皇帝登基一年,卻從未碰過后宮的嬪妃,原來宮中那傳聞所傳不假,他真的有龍陽之癖! 怪不得狗皇帝給武安將軍賜婚一個品性惡劣的女子為妻,怕不是武安將軍做了什么令狗皇帝吃醋的事,狗皇帝這是故意整治武安將軍呢。 沈楚楚心中不禁開始懊悔,就因為她醉酒,竟然錯過了這么精彩的現 場直播,簡直是太可惜了。 就在她失神之際,躺在地上的司馬致,緊緊的皺起了眉骨,面露一絲痛苦,緩緩睜開了雙眸。 入眼便是一雙瑩白的腳丫,他的太陽xue突突的跳動了兩下,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驀地一下清醒了起來。 這,這是沈楚楚的腳? 司馬致騰地抬起頭,他死死的盯著她呆滯的小臉,以及她手中那沾了血的褻褲。 一絲清風拂過,一雙腿上傳來涼颼颼的冷意,他動作僵硬的垂下頭,當他看清楚自己不著寸縷的雙腿,他神色略顯不自然的抿住了薄唇。 他……他對沈楚楚做了什么? 腦中亂作一團,昏倒前的一幕幕緩緩映在眼前,他記得他將自己捆了起來,沈楚楚和嘉嬪兩人也都被他送進了內室之中。 所以沈楚楚為什么會在外室之中,手里還拿著他的褻褲? 或許是司馬致的眸光太過直白,沈楚楚后知后覺的注意到他已經醒了過來,還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褻褲看。 她驚慌的將褻褲扔了過去,而后向后退了幾步,與他保持出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狗皇帝不會因為自己是斷袖的真相敗露,就想要殺她滅口吧? 他看著她的眼神好恐怖,她又不是故意撞破此事的,這事也不能賴她,要怪就怪他做完之后不知道善后……看見這種丑不拉幾的物什,她還怕長針眼呢! 司馬致面色微紅的將褻褲拾起,背對著她將褻褲穿好,手腳無措的站了起來。 當他看到自己身下那一小片血泊時,他更加確信了心中的想法。 “朕是一時失了理智,才會……”司馬致試圖對她解釋,開口之后卻又不知該如何辯解。 做了就是做了,即便他不是故意的,也已經實實在在的占有了她的身子,這是無法泯滅的事實。 沈楚楚神色中依舊帶著一絲惶恐,她結結巴巴道:“臣,臣妾明白……” 狗皇帝一定是怕她出去亂說,所以想試探她一番。 看到沈楚楚那個害怕的模樣,司馬致心中生出一絲愧疚之情,他邁步向她走了過去,鄭重的許諾她:“朕往后會對你好的!” 沈楚楚見他走過來,又忍不住往后退了幾步,他這是想用美男計以及糖衣炮彈來封她的口? 其實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她也不會出去亂說一個字,她暫時還沒活夠呢。 見他越走越近,她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隨著耳畔邊驀然發出的一聲巨響,兩人同時看向了聲源處。 只見在一片嗆人的白煙茫塵中,涌進了一群男男女女,先沖進來的是小德子,后頭緊跟著后宮嬪妃和朝廷重臣們。 司馬致動作迅速的將腳底下的錦褥拾了起來,裹在了沈楚楚的身上:“都出去!” 先不說他如今只穿著褻衣有多狼狽,沈楚楚還赤著腳,她的腳豈是他們這群人能看的? 小德子率先反應了過來,他急匆匆的攔住了眾人,聲音急 促道:“快!快出去!” 眾人還未看清楚里頭發生了什么,就被小德子揮手趕了出去。 原本喧鬧的外室,一下子就清凈了起來。 小德子望著一屋子的狼藉,以及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武安將軍,緊張到說話都結巴:“奴,奴才來遲,請皇上恕罪……皇上可要奴才將太醫請來?” 他說的請太醫,并非是給武安將軍請太醫,而是想詢問皇上有沒有受傷。 一個武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難免會令人聯想到‘造反’‘刺殺’等字眼。 司馬致沒有搭理小德子,他抬手將裹著錦褥的沈楚楚抱進了內室,剛一打開門,便看見倚靠在墻角倒立的嘉嬪。 “你在干什么?”他將沈楚楚放下,望著嘉嬪皺眉問道。 這內外室的隔音特別好,外室鬧出那么大動靜,墻都被人錘爛了,身處內室的嘉嬪愣是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一直到司馬致推門進來,嘉嬪才后知后覺的注意到他已經醒了。 她神色倉皇的將身子倒了下來,因為動作太過倉促,還不慎閃到了腰肢:“嬪妾,嬪妾……” 嘉嬪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古怪的行為,她口齒含糊的一直重復著‘嬪妾’兩個字,聽得司馬致有些失去了耐心。 他懶得再搭理嘉嬪,走過去拾起昨晚上被沈楚楚甩飛了的花盆底。 司馬致不緊不慢的屈下膝蓋,半蹲著身子,輕輕的握住她的腳腕,動作輕柔的將一只鞋套進了她瑩白的腳丫上。 沈楚楚身子僵硬的像是石頭,絲毫不敢亂動一下,對于狗皇帝突然開始獻殷勤這件事,她沒有一絲感動,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是不是應該配合一些他,讓他感受到自己會守口如瓶的誠意? 司馬致動作一頓,眸光微滯,什么守口如瓶? 莫非她已經知曉,有個道士曾給他批命,讓他在二十三歲之前不能破掉處子身的事情了?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連他身邊的楊海和小德子都不知道此事,除了他和太后,便也只有慈寧宮的常嬤嬤知情了。 除非是常嬤嬤生前跟人嚼過舌根,或者不慎將此事說漏嘴給別人了,要不然沈楚楚怎么可能知道? 方才他倒也沒想起這件事,只想著往后要待她好一些,卻將這最重要的一點給忽略掉了。 這事決不能讓太后知道,以太后那個性子,若是知道他還未過二十三歲,便和她發生了什么,太后雖然不會對他怎么樣,但說不準會趁著他不備之時,對她下什么狠手。 他總不可能時時刻刻陪在沈楚楚身旁寸步不離,太后卻是整日閑在后宮之中,他不能拿她的性命來冒險。 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待到他過完二十三歲的誕辰過后,屆時太后便沒有理由再干涉他了。 司馬致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幫她穿好鞋后,他重新站了起來。 在一側旁觀的嘉嬪,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普天之下, 就沒見過哪個皇上,會屈膝給一個女子親自穿鞋的。 皇上怕不是被沈楚楚這個賤蹄子下了什么蠱吧? 司馬致一抬眼,便瞧見呆滯在一旁的嘉嬪,他的眸光不經意間瞥到她脖頸上一片淡淡的紅痕,而后神色微微一怔。 嘉嬪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面色微紅的將衣襟向上扯了扯:“嬪妾許是有些過敏,待到回宮后便請太醫來瞧一瞧?!?/br> 司馬致沒心思多問,他邁步走出了內室,見小德子還在外室中候著,冷聲吩咐道:“將武安將軍抬出去?!?/br> 他記得自己昨晚上只是點了姬鈺的xue道,并沒有砍暈姬鈺,估計姬鈺會暈倒,是跟那舊疾有關系。 不過姬鈺暈倒了也好,他有些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與沈楚楚在一起的了,被人圍觀做這種事情,總歸是會令人心里不爽。 吩咐完小德子,司馬致便從衣柜中取了一套干凈的衣袍,敷衍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現在沒時間沐浴更衣,待到回宮之后再好好洗一洗,從里到外換身干凈的衣裳。 他這邊套上了衣袍,小德子卻還一臉呆滯的杵在姬鈺身邊,司馬致不悅的皺起眉:“磨蹭什么?” 小德子知道皇上不高興了,連忙蹲下身子,試圖將武安將軍抱起來。 一連試了幾次,他都抱不起武安將軍的身子,雖然武安將軍瞧著瘦弱,抱起來卻是沉得要命。 小德子這跟紙片一樣的腰板子,根本承受不住這重量。 司馬致見小德子動作笨拙,耐心也跟著消耗盡了,他推開小德子,伸手拎起了姬鈺的后衣領子。 沈楚楚一進外室,便瞧見了司馬致簡單粗暴的動作,她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武安將軍身子孱弱,不如皇上換一種方式對待武安將軍……” 雖然他們很可能是虐戀情深的那一款,但狗皇帝都已經將武安將軍做暈過去了,情侶之間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就算兩人之間有什么怨氣也該消了,這個時候理應來一個公主抱才對。 在沈楚楚善意的提醒下,司馬致面不改色的將姬鈺往空中一拋,而后像是扛麻袋一樣,將姬鈺扛在了肩膀上。 沈楚楚:“……” 行吧,這樣也比那拎大鵝的姿勢強上許多。 她不忍看到武安將軍被如此虐待,便趕在狗皇帝之前,從外室石門旁被砸開的墻洞中走了出去。 嘉嬪緊跟其后,對著皇上跪安后,一齊離開了這屋子。 司馬致剛要將姬鈺扛出去,卻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動作一頓,對著小德子問道:“你看到姬七將軍了嗎?” 方才他醒過來只顧著震驚了,哪里注意到了姬七將軍那個死斷袖在哪里。 這會兒他才想起來,似乎從方才就沒看見姬七將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