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司馬致瞥了一眼像個鵪鶉一樣縮在地上的沈楚楚,神情淡淡的對著楊海吐出兩個字:“下去?!?/br> 楊海立馬會意,皇上怕不是要和楚貴妃洗鴛鴦浴,只可惜永和宮里的浴桶太小,兩人一起只怕有些擠。 看來明日是時候讓內務府,給永和宮換一個雙人奢華紅木的大浴桶來了。 司馬致皮笑rou不笑的抬起眼皮,直勾勾的望著楊海,將楊海盯得渾身的汗毛直豎,連忙迅速的帶著宮人離開了永和宮。 他從容不迫的走到屏風后,將身上弄臟的褻衣褻褲都褪了下來,邁開雙腿,坐進了浴桶中。 沈楚楚跪的膝蓋生疼,卻也不敢動一下,狗皇帝今日沒將她拖下去和綠蘿一塊打板子,已經算她幸運。 如果她跪著,他便可消氣,那她就跪一會兒好了。 司馬致在熱湯中泡了片刻,他側過頭,順著薄薄一層白絲紗的屏風,看見了垂著頭安靜乖巧跪在地上的沈楚楚。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也不知是哪個男人瞎了眼,才會喜歡她這樣的女人。 “過來給朕沐浴?!彼穆曇衾滟?,帶著一絲強硬的命令。 沈楚楚一愣,下意識的轉頭望四周看了看,見四下無人,這才反應過來狗皇帝是在叫她。 她慢吞吞的爬起身來,揉了揉泛酸的膝蓋,面上也沒有什么不滿,幫他搓個澡而已,總比跪在冷冰冰的地上強。 因為冬日比較冷,長方形的浴桶中加了一層隔板夾層,有些像是喝水的雙層杯似的,這樣便可以令熱水保溫的效果更好一些。 加了半米多高的隔板夾層的浴桶,約莫是跟她的胸口同高,沈楚楚正好伸手就可以夠到狗皇帝,也不用低頭彎腰了。 她先是將他的玉冠拆了下來,垂下了一頭沾著點點面粉的墨發,她拿起鴨嘴銅扁壺舀了些熱湯,緩緩倒在他的頭發上,等頭發浸濕后,再用豬苓輕輕揉搓頭發。 司馬致瞇著眼,靠在浴桶上,將一雙手臂搭在了浴桶的邊緣上,神情復雜。 她的手法這般嫻熟,莫非是因為她也經常這般侍候她的jian夫沐??? 沈楚楚自然不知道狗皇帝在想什么,她認真的清洗著的他的頭發,用熱湯一遍遍的沖干凈發上的豬苓。 這豬苓是她手工自制的,原是她沐浴時用的,豬苓里添了丁香味道的香料,洗干凈的頭發上也會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很是好聞。 洗干凈他的頭發后,她吸了吸鼻子,拿起褐紅色的澡豆準備給他清洗身子。 她拿著澡豆在他后背上滾了一圈,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己是屎殼郎,此刻正在推屎球的感覺。 司馬致側過頭斜睨了她一眼,若是有機會,他真想劈開她的腦袋瓜,看一看里頭裝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沈楚楚用完了那顆澡豆,伸手去瓷器里拿,摸了半天只摸到了一顆,她將瓷器倒了過來晃了晃,這才發現澡豆確實只剩下最后一顆了。 她想了想,若是節省一些用,想來這一顆也夠了,沒必要再去麻煩楊公公準備新的澡豆。 這般想著,她便拿著最后一顆澡豆,走到了浴桶旁,后背已經清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前胸和兩條腿沒洗。 她走到浴桶側面,拿著那澡豆又在他的胸口上滾了起來,她微涼的指尖,不經意的碰觸到他的皮膚,引得他下意識的一陣顫栗。 見他抖了抖,她以為自己太用力了,便將手上的勁放輕了些。 沈楚楚抬頭不經意掃到了他的側顏,一時間有些發怔,在氤氳的淡淡白霧下,他原本就俊美的容顏,如今更是傾城絕世。 那完美的下顎線,瓷白的面龐,濃密的睫毛,以及那高挺的鼻梁。 聽姐妹八卦過,鼻子又挺又高的男人,兄弟大不說,那方面的能力也是很強。 如果按照這種說法,從狗皇帝的鼻梁來看,他應該是那種一夜七次的電動小馬達,太陽不出他不停,太陽一落他耕耘。 司馬致閉著雙眼,卻能清晰的聽到旁邊某個女人對他的臆想,他抿住薄唇,嘴角微微抽搐。 倒是沒想到,楚貴妃喜歡這種狂野的男人,也難怪她會耐不住寂寞紅杏出墻。 失神之際,感覺到有一只柔荑碰觸到胸膛,他吸了口氣,下意識的伸出大掌按住了她的手。 這一按,可將沈楚楚嚇壞了,她的手下意識的躲避開他,指尖的澡豆一下沒拿穩,便掉進了浴桶里。 司馬致慢條斯理的睜開眼,悠悠的望著她:“繼續洗?!?/br> 沈楚楚愣了愣,應了一聲:“是?!?/br> 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這才注意到澡豆已經掉進了浴桶里,她為難的望著乳白色的熱湯,這讓她去哪里找? “皇上,澡豆掉進去了……”能不能幫她找一下? 司馬致挑了挑眉:“掉進去就撿起來?!?/br> 沈楚楚:“……”廢話,這還用他說! 她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見他遲遲不動,便知道他絕對不會幫她找澡豆。 可那浴桶太高了,本身加高后的浴桶就到她的胸口,她就側過身伸手去撈,也不一定能撈到澡豆。 若不然,她去找楊公公,讓楊公公去旁的宮殿再找些澡豆過來? “你若是再磨蹭,這湯水便馬上要涼了?!彼抉R致不緊不慢的抬起眼皮,聲音中帶著一絲漫不經心:“凍壞了朕,便罰你去院子里跪一晚上?!?/br> 沈楚楚:“……” 這熱湯都熱的燙手,還一直往上冒著熱氣呢,便是放上半個時辰水也還是熱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她撇了撇嘴,找就找,就算她胳膊短,墊著腳多撈幾次,沒準就能撈上來。 沈楚楚踮起腳尖,一手扶著浴桶邊沿,另一只手臂伸進了浴桶里,在乳白色的熱湯中,胡亂的尋摸著澡豆。 她從狗皇帝的腳邊找起,小手像是鴨掌一樣在水里撥來撥去,見腳邊沒有,她便順著浴桶一點點耐心的摸索著。 木桶兩側也沒有澡豆,沈楚楚吸了口氣,弓著身子將手臂放進了木桶的正中央找了起來。 她找了許久,終于在水中摸到了一個圓潤的球體,她驚喜道:“找到了!” 等等,澡豆有這么軟嗎? 咦,還有兩顆? 司馬致睜開眼睛,喉結上下滾了滾,聲音微微有些低?。骸懊蛄藛??” 第27章 二十七條咸魚 在那一瞬間, 沈楚楚的腦袋一片空白, 過了半晌, 那空白上又添了一小行馬賽克, 她, 她……摸到了什么東西? 司馬致見她呆若木雞的愣在那里, 也不說趕緊把手拿開,他終于忍無可忍的抓住她的手,試圖將她的手扯開。 只是他哪里會想到沈楚楚有個壞毛病, 在她走神的時候, 不管手里拿著什么東西, 都不會輕易撒手, 旁人越拽,她握得越緊。 這一拉扯不要緊, 司馬致感覺身下驀地一痛, 額頭上瞬間便冒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那席卷全身的刺痛,令他臉色煞白,若是非要用一個詞語來證明現在的感受,那約莫便是‘雞飛蛋打’了。 司馬致沒忍住發出一聲低哼, 這聲音將沈楚楚從失神之中,拖拽了出來。 沈楚楚驚慌失措的松開了手:“皇,皇上,您沒事吧?” 司馬致實在回答不了她這個白癡問題, 他面目扭曲的一手扶著浴桶, 一手捂住傷處, 兩條腿向里收緊,下意識的跪在了浴桶之中。 只聽到‘咔嚓’一聲,他竟咬牙切齒的將浴桶邊沿的紅木,硬生生的給掰下來了一塊。 如果!如果楚貴妃不是沈丞相的女兒,他現在掰斷的就不是浴桶,而是她的腦袋! 看到那塊被掰下來的紅木,沈楚楚僵硬住了身子,她戰戰兢兢的試探道:“要不臣妾給您吹吹?” 司馬致:“…………” 他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才能換來這樣一個智障的貴妃? “出去!”他白著一張臉,聲音有些無力。 沈楚楚像是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狗皇帝此刻太可怕了,看她的目光仿佛要殺人似的,她巴不得自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像是一陣風似的竄了出去,司馬致深呼吸了半天,才漸漸緩過來那火辣辣的勁兒。 他小心翼翼跨過了浴桶,站在外邊擦干了身子,套上了楊海準備的干凈衣裳。 “皇上,您好點了嗎?”屏風外傳來了一道弱弱的女聲,那語氣中充滿了做賊心虛。 司馬致冷哼一聲,邁著碎步走出了屏風。 沈楚楚見他完好無損的出來,總算是將高高提起的一顆心放了下去,她也沒想到他會在她走神的時候,突然拽她的手。 在她走神的時候,她會潛意識的將手里的東西抓緊,如果旁人在這個時候跟她搶東西,她只會越攥越緊。 這個毛病從她小時候就有,長大了也沒改過來,因為平時不影響生活,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如果她知道自己會穿到宮斗文里來,有朝一日還能有幸摸到龍蛋,她絕對會提前改掉這個可能會影響到她生命長度的壞毛病。 司馬致斜睨了一眼沈楚楚,見她像個鵪鶉似的縮在衣柜旁邊,心中的火氣越發的旺盛。 每次作死之后,她都會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博取他的同情。 若非是太后前兩日又苦口婆心的找他談話,嚴令他撐住最后幾個月,不許破戒,不然他定是要給楚貴妃一些顏色瞧瞧。 司馬致甩袖離去,沈楚楚看著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總算是心安了下來。 古人說的不錯,伴君如伴虎,方才可要嚇死她了。 經過這一頓折騰后,門閂折斷了,殿門那里也一片狼藉,沈楚楚將門關好,便鉆進了衣柜中睡覺。 她實在有些累了,想來狗皇帝來過,那男人今夜便不會來了。 任是那人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時候打草驚蛇。 雖然是這般說,但沈楚楚也沒敢睡熟過去,時不時的便會睜開眼睛往外頭瞄一眼。 翌日一早,不等碧月進屋,她便從衣柜中爬了出來。 睡在衣柜里這件事情,她暫時不想讓旁人知曉,便隨手將衣柜里裝的東西歸回了原位。 就算麻煩一些,也比丟了小命強。 碧月端著早膳進殿時,沈楚楚已經自己換好了衣裳。 “娘娘,皇上昨夜可有為難您?”碧月將早膳放在桌子上,擔憂的問道。 沈楚楚想了想,遲疑道:“沒有吧?!?/br> 除了被他罰跪了一會兒,似乎狗皇帝也沒實質性的處罰她。 她不確定的想道,或許是狗皇帝的龍蛋太疼了,所以一時間忘記了責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