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蠱蟲
“教主在上,屬下在下,此生此世,心隨血教,如有違背,不得超度!”” “好了,把這一套啰嗦廢話收起來吧,我耳朵都起繭子了?!苯讨鲬袘械貍忍稍阡佒涢降母吲_上,底下單膝下跪著兩個女子。 她們衣著暴露但身材很好,腳踝上系著銀色的鈴鐺,若是走動,便會發出清脆響聲,容貌頗有姿色,最叫人嘖嘖稱奇的是竟然還是雙胞胎。 “我交代你們辦的怎么樣了?” “一切順利,只等教主一句話?!彪p胞胎姐妹恭恭敬敬地說。 “很好,退下吧?!?/br> “是?!?/br> 兩人后退,直到接近洞中洞口才轉身離開,安靜,聽不見一絲聲音,連呼吸都不存在,猶如噩夢里經常出現的那種黑漆漆巢xue。 從鋪著軟榻的高臺上赤腳走下來,好歹地面清理一番,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波斯地毯。 身上僅著寸縷,紅色絲綢制作而成的輕薄外袍穿在身體,隨時會從圓滑蒼白的肩膀上滑掉下來的既視感,前面松松垮垮地斜過來系了一個結,勉強遮掩,如瀑的黑發隨意了不扎。 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像是小館兒里的當紅絕色,配合那狐貍雙眸簡直攝人心魄。 這大漠的地下洞xue實際上清涼得很,即使外面是三伏天也不打噶,大概活的時間長了,對待禮節和儀式并不特別遵守,懶得理會這些瑣事影響。 蠟燭快要燃盡了,不需要光亮也能看得周圍清清楚楚,端起異域風情的金高腳杯,往里面緩緩倒葡萄美酒。 微風拂過,手指夾住鋒利的劍刃,最為致命的角度,背后站著一個人,手里的劍被他牢牢控制根本動彈不得,手指松開,又刺,又擋,幾個來回毫無意義 。 “居然折返回來了,真不知道該評價你有勇氣呢,還是無能呢,沒有了主人指揮的人頭蜘蛛在沙漠里遍地都是,確實很難突破,但回來殺我,只能是怪罪你自尋死路了?!?/br> 那人一句話都沒有,手段不拖泥帶水,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孤注一擲,無果的刺殺,先退后好幾步,在尋找有利可圖的時候。 他對這樣的步步緊逼壓根無所謂,金酒杯里的葡萄美酒一滴未少,搖了搖,湊在鼻前聞那香味,微微仰頭啜了一小抿,閉上眼睛回憶,慢慢睜開眼睛,情不自禁地嘆道:“……真好,可惜,就是少了點什么?!?/br> 一個瞬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已經掐住對方的脖子,砸進了墻里扣都扣不出來,速度快得驚人,完全不給人反應過來的時間,唇角往上一挑。 “既然有現成的,干嘛不要呢?!?/br> 指甲劃了一條深口子,血流的很快,本來可以抵抗的,但是兩條胳膊生疼,竟然是在剛剛那瞬間被斷了,這么短的距離,剩下的能動的兩條腿又有什么用處,萬一一動又被迫斷了。 金酒杯抵在下面,一滴接著一滴掉入里面,差不多了便當著對方的面離開脖子。 “聞起來很舒服,就是不清楚是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br> 搖了搖讓血液更好地融入里面,稍微抿一點,這幅樣子略顯挑剔,像極了一個傲慢無禮的鑒賞家。 但一入口,瞳孔瞬間收緊,捂著嘴,滿臉的不敢置信,“怎么會……” 盯著脖子那道還在緩緩流血的口子,停留幾秒,湊上去,下唇沾了一點,伸出舌頭舔掉,一股濃郁并且口感復雜的滋味在舌苔上爆開,很難形容那是什么感覺,只覺得靈魂都顫栗扭曲。 他一把抓住那人后腦勺的頭發,一口狠狠咬在靠近脖子的一處,剛開始還克制,但很快就撕下了優雅進食的表面,粗魯又兇狠。 ……太美味了,逐漸有了喝酒一樣的醉意。 感覺手下的軀體似乎很痛苦在抽搐,下意識地撫摸后頸以示溫柔,但那暴戾的啜飲還是沒有停下來,甚至還越來越狠。 “教主,屬下聽到有異響,是不是有人闖進來……” 雙胞胎姐妹才急急忙忙地沖進來,看到面前這熟悉又不熟悉的一幕,不禁呆滯一臉。 “立刻滾!如果想死的話?!辈煊X到有人打擾,他瞇起眼睛,脾氣暴躁地呲牙,像在護食一般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看到。 “是?!彪p胞胎姐妹立刻退下,離開這里,直到走得特別遠了才停下來,狐疑地互相看看對方。 “奇怪了,教主今天怎么這么想吸血,平常不是隨便幾口就扔了嗎?心情好就讓他們變成行尸,心情不好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那人……難道說格外美味?” “美不美味,我不知道,反正我們也嘗不出來,若是有后續,反正我們作為右護法遲早會曉得?!?/br> “嗯,這倒也是,只是怕……” “怕什么?”meimei追問。 jiejie皺眉道:“誰又知道教主對他會是怎么個意思……” 另一邊被打擾中斷了飲血,教主轉過頭,死死盯著那處還在流血的傷口,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這么強烈的吸引,若不是有兩個右護法突然出現,他可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猶如上癮,想要這人死的欲.望削弱了一大半,死了大概再也遇不到,理智和欲.望在大腦里互相撕咬,最終還是理智失敗得一塌糊涂。 抬起這人的下巴,嘴角勾起,“你的運氣很不錯,我選擇留下這條命,不殺你了,告訴我,你的名字?!?/br> “呸?!?/br> 被唾沫吐在左邊臉頰上,他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伸出手抹掉,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好似野獸的家伙。 “……還挺倔呢,沒有關系,我自然有方法讓你開口說話?!?/br> 突然掐住后頸,昏厥在地上,他打橫抱起來整個人,自己走向某個洞xue深處。 昏暗的地方,長方形的石頭塊,四周各自放著五盞油燈,熏香的氣味很大,不一般,似乎帶著幾分昏昏沉沉,整個屋子里不透哪怕一絲絲的新鮮的空氣。 中央的長方形石塊上躺著一人,衣服全部換了新的,紅的瘆人,女式的款式頗有些媚態,但在這種情況下只有鬼氣。 教主難得也換了一套正經衣服,雖然款式與其差不多,區別在一男一女而已。 指甲劃開手腕,不深的一條傷痕,滴在漆碗里漫平底部,他喝干凈了,艱難控制住心底對血的渴望,又伸出自己的手劃了一條深深的傷痕,血才漫過底部,傷口就已經愈合了。 扶起來半個身子,他含了碗里的自己的血一口,盡數逼迫這人喝下,隨著喉結上下滑動,應該是很惡心的,盡管昏昏沉沉的醒不過來,但眉頭一皺想吐又吐不出來。 一條細細的小蟲子放在剛剛割了的手腕處,聞到血味,小蟲子立刻有了精神,一扭一扭地鉆進去。 他看著這樣的潛意識神態變化,笑出了聲,又輕輕地將人扶回去,手指撫摸著這瓣唇,“很快……你就是我的東西了……” 三日過去。 雙胞胎姐妹奉命來到,一個雙手捧著一套嶄新的左護法套裝,一個端著洗漱用品走到門前,納悶怎么這么快就選拔出了一個新的左護法。 “教主,屬下已經把您要的物品帶過來了?!?/br> “進來吧?!?/br> 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剛準備說話,抬頭看見的景象卻是令她們瞠目結舌,頓時僵硬在原地,那個前幾天才有過一面之緣的男人怎么會穿著她們異域的新娘裝???還有,為什么教主在穿著與之配套的新郎裝?。。?! “還不快點上前,為他梳洗打扮一番,怎么,是不愿意?”教主瞇起了眼睛,脾氣變得不好。 “屬下這就來?!崩阍谠氐碾p胞胎姐妹趕緊服侍,心里還在無法言表的一陣咆哮。 這個男人長得確實夠俊,白發很有特色,比中原人多添一份妖冶,但是……這也不是你強迫這人洞房花燭夜的理由哇教主!況且怎么看都是你當新娘更合適吧! 當然,她們心里瘋狂吐槽,表面上還是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否則把內心獨白表現出來就得徹底完蛋了。 突然,jiejie的脖子被猛然掐住,力氣之大,若不是她已經死了,現在估計早就被掐斷脖子死了。 “你……!”meimei的殺氣騰騰,想要一爪掀飛了這人的后腦殼,卻被教主扭斷了手臂,忍不住尖叫一聲。 “你想對我剛剛從酣睡里醒過來的美麗新娘做什么?”沒有松開手,教主漫不經心地說。 meimei求情道:“教主饒命,小的只是一時糊涂,還請饒了小的這次!” “都滾下去?!?/br> 兩個人紛紛丟下東西滾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教主半坐在長方形石塊上,視線描繪著這張冷俊臉龐的輪廓,面無表情但很乖巧,很滿意地說:“好了,閑雜人等都不見,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br> “你是誰?” “我嗎?”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眉眼溫柔,牽起那只有些涼帶著溫度的手,吻落在食指上,“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主人,而你只屬于我,不管是生還是死?!?/br> “……”沒有說話,像是思考這句話。 “現在輪到我問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對方看著他紅瞳的雙眼,仿佛被陷進去,無法從里面拔.出來,開口慢慢道:“秦時?!?/br> “秦時……好,很好,我喜歡這個名字?!?/br> 伸出手輕輕抬起下巴,瞧著這個冷俊的男人,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和滿足,“現在,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東西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