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果
“陛下,您今日怎么想著來我這里了?”皇后平靜開口,臉上的神色已經由先前的驚訝變成了毫無波瀾,旁人絲毫瞧不出一點異樣。 但是眼底淺淺的厭惡還是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一個他視為殺了自己孩子的男人,能夠平心靜氣的跟他說話已經是她能忍受的最大限度,要是他再走近一步她只怕會控制不住自己。 蕭瞻有點驚訝,一直于沒能馬上接住喬詩雅的戲,導致拍攝又終止了。 “蕭瞻,你怎么回事?這個時候就不要發呆了。難道你先讓大家伙陪著你到深夜嗎?”導演又開始拿著大喇叭喊起來,語氣頗為不悅。 蕭瞻聞言微微鞠躬表示自己的歉意,隨后才調整呼吸將情緒轉換過來。 他從來不知道喬詩雅的戲能這么好。微表情處理的簡直出神入化,仿佛她就是皇后本尊一樣。 這已經是第二次,他沒能接住她的戲。作為一個前輩,他還是心有愧意的。 “蕭前輩,你要需要休息一下嗎?我看你好像不再狀態啊?!眴淘娧胚€是那副表情,從剛才起她就融入兩人角色里。臉上表情明滅都是按照皇后的人設來的。 只是她說這種話多少讓蕭瞻有點難堪,幸虧他聲音比較小,否則無異于是打蕭瞻的臉。 “師妹。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這么伶牙俐齒啊,說話有點都不給師兄留面子啊?!笔捳暗故遣粣?,但是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總讓人覺得他在生氣。 喬詩雅見他神色嚴肅,想了想覺得自己是有點過了,便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以緩和兩人之間尷尬的氣氛。 蕭瞻被她突然賣萌的動作弄的一愣,隨后低著頭笑了一下。 還挺可愛。 一直隱藏黑暗中的鹿芒見喬詩雅這樣不自覺地掐了自己一下,隨后將手背到背后,負手而立。 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等回去再收拾她。 再次開拍之后,喬詩雅還是保持著皇后從容大度卻不肯屈服的特質,對蕭瞻飾演的皇帝禮貌有余但是親近不足,看他的眼神跟看門口的太監沒有區別。 “皇后,看到朕來你不高興嗎?”皇帝一句話出來,寢殿內陷入一片死寂。 喬詩雅是一個遇強則強的人,此刻她被蕭瞻帶動,情緒較之先前更加細膩,一舉一動都能透出深意。 聽到皇帝的話。她現實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扯了一個并是很明顯的微笑,恭敬道:“陛下說笑了,臣妾哪里敢這么想,您能來就是臣妾天大的福分?!?/br> 皇帝深深凝視著皇后,好像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分辨出她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皇后低垂著頭,長發從背后披散開來,在朦朧的燈光下給人無限遐想。 皇帝最終還是沒能抵住這份誘惑,他的一生太過順遂。想要的都能得到,從來沒有人能忤逆他,也沒有人敢;晾著他,但是眼前這個女人,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就漸漸淡出了他的視線,整日里不是在誦經念佛就是在下棋練字,從來沒有履行過妻子的職責。 “既然皇后沒有什么不滿,那就過來侍寢吧?!彼麧M懷期待的閉上眼,想給她一個跟自己親近的機會。 若是這次她能放下她那無謂的驕傲和自尊。那我就一如當初一般對她。 她想要是尊榮和寵愛不會比任何一個妃子少,他要讓她做這天下最令人艷羨的女子。 等了許久,身邊還是毫無動靜,甚至連一個腳步聲都沒有,他不耐煩的睜開眼,就看到皇后還站再原地,腳步不曾挪動分毫。 “陛下,臣妾久不侍寢恐惹您生氣,您還是到其他妃子那里去吧,淑妃的宮殿離臣妾這里最近,要不然您就去淑妃宮里歇下吧?”皇后十分淡定的說道。 她現在一點也不懼怕皇帝會生氣,甚至想讓他發怒。這些年無盡的消磨已經耗盡了她的耐心,現在她只想遵循自己的內心,不屈服于任何強權。 黎朝的規矩是,皇后犯錯,依照情況定罪,若是沒有特別大的過錯,貶為庶人即可。 只要他惹的龍顏大怒,那就是失德,失德不是什么你不可饒恕的罪過,她可以依照律例成為叔人。 她出身在世家大族,從小就是按照皇后來養的,錦衣玉食,從小就過著別人羨慕的生活,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要是能夠選擇。誰愿意在這深宮大院中每天帶著嫉妒和恐懼生活,那么多女人爭一個男人,總有人會傷心失意。 以前她不懂,只知道母親教過她,做了皇后就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切不可有嫉妒之心。要同其他妃子和睦相處。 她一直按照母親的說法來做,無論是陛下的妻子還是六宮之主她都做得無可挑剔。但是最后得到了什么?就因為她為丞相辯駁了一句,陛下便要讓她們母子禁足。就連皇兒生病他都不許太醫醫治,她的兒子死在大雨中,那個時候他作為孩子的父親在干什么?他在寵妃的宮中顛鸞倒鳳! 這樣的一個男人。無論是為君為夫還是為父,他都不夠格! 她陷入痛苦的回憶中久久不能自拔,皇帝卻從門口一步一步過來。眼中帶著危險的神色。 “皇后,看來你很不想讓朕碰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個男人?!”皇帝一聲咆哮拉回了婚后的思緒。此刻她才發現那個她所厭惡的男人已經近在咫尺。 胳膊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抓住,她怎么掙脫都掙脫不了。 “陛下,請您自重,強迫你的皇后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難道是一個明君所為嗎?” 皇帝此時已經狀似癲狂,眼睛赤紅,聽不進去她說什么了。 “明君?在你心里我是明君嗎?當日我要處死丞相的時候你不就說過我是昏君嗎?怎么現在又問我這個問題?我倒是想問問,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朕的?是你的夫君還是一個昏庸的君主?” 他幾乎是咬著牙在說話,每一個字都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仿佛要將牙齒咬碎。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