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叫時透無一郎,是鬼殺隊新晉的隊員,似乎比我們還要晚一屆,我對他有種莫名的親近感,居然相信了他,被他牽到了房間里。 又是一個陌生的和室,他讓我等一會又走了出去,我好奇地打量著這里,行李不多,鬼殺隊的制服整潔地掛在墻上,我注意到他的日輪刀是淡淡的藍色,難道他學習的也是水之呼吸嗎?不知道刀刃是什么顏色。 我拿出柜子里一個嶄新的梳子,對著鏡子緩緩地梳理因為情動掙扎而凌亂的頭發,深刻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我扭頭想忘掉,時透的聲音從背后響了起來。 “我幫jiejie梳吧?!?/br> “啊……謝謝?!?/br> 時透是個奇怪的男孩子,明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比起活力好動的同齡人,他顯得格外安靜內向,甚至有些迷茫。 “jiejie,被誰欺負了嗎?!彼S意地問道。 我想了想,難為情地說:“也不算吧……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br> 我并非一個感情上的傻子。親近也好,疏遠也好,隔三差五總是不可避免,當我坦然面對這一切時,所有的真相卻遮掩了起來。 我笑了笑,說:“時透君,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啦,你還小?!?/br> 他有些不高興地抿唇。 “沒有誰一生下來就懂啊,就算懂……也有可能會忘?!辩R子里倒映出的他一邊梳著我的頭發一邊喃喃。 “感情這種事,沒有誰會忘啦,”我篤信地說,“就算失去記憶……心里的痕跡也不會消逝?!?/br>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時間漸漸流逝,在他的陪伴下我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也有了心情去思考。 “謝謝你,時透君,”我站在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對他說,“我已經好多了,任務小心?!?/br> 他的眼睛像無暇的美玉,靜靜看著我,不發一言。 我的心里突然涌現一個想法。我湊近了他,將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什么?”他疑惑地問我。 “其實我覺得,你也很不開心,”我緩緩地說,“因為寂寞,就有了陪伴?!?/br> “我想,一個開心的人眼里,是會倒映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br> 他微怔。 我準備轉身,他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踮起腳尖印上了我的唇。 ??? 我震驚地看著他,他輕輕一碰便分開了,我微怒地看他:“時透君,你做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在我以為他要道歉的時候,喃喃:“忘記的感情......” 他又用那雙單純無邪的眼睛看我:“我會找回來的?!?/br> 我不懂他想說什么,轉身匆匆地跑走了,這個地方真是讓我水土不服...... 我回到房間里等待入睡,淡淡的愁緒在心里流淌,外面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我難得失眠了。 雨下的不小,我掀開被子起身,準備把窗戶拉開一些透透氣。 當我打開窗戶時,窗戶外的人準備拉開窗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我懷疑自己在做夢。 因為我已經不止一次夢到他了,在夢幻的溫泉鄉里,在狹霧山的山頂上,在更遙遠的琦玉……我的所有幸?;貞浝?,都有他。 “哦呀,”他的嘴角上揚,輕笑著說:“螢也想來找緣一嗎?” 他收傘跨了進來,仿佛帶著雨水,把我的眼睛也弄濕了。 “你為什么……每次都遲到……”我不顧一切地沖進他的懷里,冰冷的體溫像我冰冷的心情。 他輕輕捧起我的臉,皺著眉心疼地說:“怎么了,螢?” 我猶豫了,不知道如何啟齒,思索了一下,說: “緣一,為什么我覺得有些人總是會做出令人出乎意料的舉動?實際上不是這樣的,別人也……不想這樣?!?/br> 緣一輕輕拍著我的背,淡淡地說: “那是因為人們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只想看自己想看的?!?/br> 我躺在緣一的臂彎里,緩緩地說著我通過最終選拔和日輪刀的事。 “那個鍛刀人好奇怪,說什么四百年一見的赫刀,真的有那么稀奇嗎?”我無語地說,“不過這把刀真的好輕啊,和之前錆兔他們的刀完全不一樣?!?/br> “赫刀,的確已經失傳很久了,”我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螢只要用起來順手就好,或者……緣一希望你永遠不會用到?!?/br> “怎么可能呢,”我的嘴撅得更高了,“那個鬼殺隊非要把我招進去,他們很缺人嗎?這次還讓我和錆兔一起執行任務,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危險……” “錆兔君會保護好你的,這次的鬼不是十二鬼月,不會有危險?!?/br> “……你剛才去見了錆兔嗎?”我背脊一涼,埋進他的懷里故作鎮定地問道。錆兔剛才那副樣子,真的沒事嗎? 他順著我頭發的手頓了頓,低低地說:“啊,他還喝了點酒,已經清醒了不少?!?/br> 不知道為什么,我竟然能感受到他語氣里隱隱約約的怒氣。 我決定轉移話題:“緣一,你這次是專門來看我的嗎?我好開心?!闭f完我仰頭啄了下他的側臉。 他愣了下,眼里些許寒冰融化成了春水。 “螢第一次去執行任務,緣一當然要來給螢加油打氣,”他笑著說,“不用害怕,大家都會保護你的?!?/br> 大家……不知不覺,已經有很多人在保護我了嗎? 緣一似乎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沒過一會兒,我就在他安撫的搖籃曲中深深睡去。 第二天清晨,緣一已經走了。我在房間里解決了紫藤花之家主人熱心端來的早餐,花了很長時間做好心理建設,推開了紙門。 錆兔已經在不遠處的走廊上等我。他的右腳頗有節奏地點著地板,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錆兔,”我輕輕地喊他,“早上好?!?/br> 他反射性地抬頭看我,呆了呆,有些勉強地笑了:“織姬,早上好?!?/br> “昨天晚上你居然喝了酒,”我努力用輕松的語氣和他搭話,“還好沒發酒瘋,不然我一定會去和師傅告狀的?!?/br> “是、是嗎,”他打著哈哈,“昨天我洗完澡就想嘗一點這里有名的清酒,沒想到一下子喝多了,沒發酒瘋就好?!?/br> “下不為例哦,”我帶有深意地看著他,抿唇說道:“我會很苦惱的?!?/br> 他的笑容也逐漸消失,無言地戴上了面具: “……好?!?/br> 我們這次要解決的是在附近經常抓年輕女孩子吃食的惡鬼,等到晌午過去,錆兔終于問到了最近一次消失的女孩子家位置,我站在他身后不禁看著他的羽織失神。 真的要和鬼打嗎,可是我…我不會啊。 一只手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錆兔不知什么時候轉過身來,說:“織姬,你怎么發呆了?我走了一會才發現你還在這里?!?/br> 我搖搖頭說:“沒什么,我只是……有點害怕?!?/br> 他輕松地笑著說:“我會保護你的,你只要在一旁保護無辜的人們就好?!?/br> 我也能保護別人嗎?我看著自己的手掌。 等到天黑之時,我和錆兔埋伏在那只鬼經常出沒的居民區,等到月亮逐漸消失在云層后面,突然一股威壓從我們前方出現。 “來了?!变澩么髦婢呖床磺迳袂?,低沉地說。 我也感受到了,不禁摩挲著腰間的赫刀,等到那股威壓越來越靠近時,錆兔的右手大拇指一彈,清冽的冰藍色刀刃在昏暗的夜里發亮。 我感覺到錆兔的呼吸驟然變化,下一秒他像離弦的箭一樣跳了出去。 “水之呼吸伍之型 干天的慈雨!” 我看到躍到空中的錆兔舉起日輪刀,向前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的鬼砍了過去。 與其說砍,不如說是潤物細無聲的雨點朝那惡鬼沖了過去,像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濛濛大雨。錆兔帶著數不清的雨點與惡鬼擦肩而過,停在了鬼的身后。 接著,那只鬼的頭被雨水沖刷到了地上,臉上還是剛才那副猝不及防的表情。 我不禁捂住了嘴,錆兔真的好厲害,一招就把那只看起來很恐怖的鬼解決掉了。 “太好了,錆兔!”我站起身朝他跑了過去,有些不忍地看著那顆正在消逝成灰的頭,“任務已經完成了嗎,你太厲害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月亮從云層后露了出來。 錆兔頭也不回地收回劍,等到鬼的身體完全消逝后,轉身輕松地跟我說:“嗯,織姬,我們可以——”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像被一陣無形的手壓制著半跪到了地上,大口喘氣起來。 “錆兔!怎么了?”我皺眉擔心地看著他,蹲下來想扶他起來。 “織姬!快躲起來!不要回頭看!”錆兔突然大力地扯住我的手臂,帶著我逃跑到前面的一堵墻后,手指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慌亂之中,我忍不住好奇心稍稍回頭看了一眼到底是什么人來了,連厲害的錆兔都害怕成這個樣子,難道是十二鬼月嗎?可緣一說鬼月不會讓我們負責解決的啊。 在我看到那個高大的紫色身影時,我反射性地回頭,接著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不是人,是怪物。 清冷的月光下,那個怪物似乎沒有再向我們這邊靠近,而是停在了剛才那只鬼消逝的地方。 “專門吃女孩子的鬼嗎……惡心至極?!惫治锏穆曇舸判远统?,沒有一絲感情。 我條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看著旁邊身體止不住顫抖,面具上都蹭到汗的錆兔?;蛟S是我太弱了,連墻后的那個怪物氣息都感受不到。 不過我看到了那個怪物的臉,居然長著六只眼睛,要是以前,我肯定躲在義勇懷里嚇哭了。 ※※※※※※※※※※※※※※※※※※※※ 兔兔親完時透親,時透親完緣一抱,緣一抱完一哥寵。 一哥:你叫織姬嗎?不要怕我…… 織姬:啊啊啊你走開??! 一哥:……(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