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對?!本壱话褎κ杖雱η?,對椿壽郎說:“你還不夠集中?!?/br> “嗯?集中?是什么意思?” 緣一和椿壽郎比試了三局,椿壽郎慘敗。 “你呼吸的方式不對,”緣一說,“戰斗時,試著全神貫注呼吸大量空氣,讓氣息集中在肺部爆發?!?/br> 椿壽郎在緣一的指導下第一次嘗試呼吸法,我悄悄地退出了庭院,思考著幾百年前的劇情。 沒想到這一留就是一個月。 每天椿壽郎就在家中做些劈柴燒火的事情,閑了就纏著緣一切磋,對著后院的大樹練劍,又一次居然冒著被發現的風險跑到了緣一白天執教的道館。他對劍法的狂熱到了讓人費解的地步,又顯露了在呼吸法上的極高天賦。緣一說他的呼吸法運用方式與初始呼吸法略微不同,也許可以在初始呼吸法上有進一步的創新。 即使沒有對手,他依然執著地一有空就拿起他那把劍。而且他的劍法十分凌厲,像一團烈焰,招招不留余地。 多了一個弟弟的家的氣氛反而比往常更輕松了些,以前都是阿步在旁邊一邊服侍著我和緣一吃飯一邊用難以掩飾地艷羨眼光看著我們,說什么都不肯跟我們同席而坐?,F在椿壽郎毫不客氣地加入我們,阿步被他的不講禮節氣到,竟也被椿壽郎拉著一起吃飯。 我覺得,恐怕是惡鬼也抗拒不了椿壽郎的陽光和耀眼吧。 于是我和緣一的日常變成和每天看阿步和椿壽郎斗嘴^_^ 沒想到這一留就是一個月。 一天我準備出門去采購一些食物,椿壽郎不知怎的非要和我一起去,他的容貌照理是不能見人的,我實在拗不過他,把以前和緣一去看花火大會時買的惡鬼面具給了他。 “總覺得,”夕陽下的林蔭小道,我聽到椿壽郎提著兩個菜籃子,沉穩的聲音悶悶地從面具里傳來, “jiejie看起來不愛緣一君啊?!?/br> 我感覺很意外,抬頭看他,問:“為什么這么說?” 椿壽郎沉默了一下,說:“因為jiejie看緣一君的眼神,不是喜歡的眼神,” 他的頭突然朝著一個方向看,“怎么說呢,感覺……比起喜歡,更像是仰慕?之類的吧?!?/br> 我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感到很驚奇。說實話,我和緣一已經在一起生活快十年了,比起轟轟烈烈的愛意,我感到更多的是信賴和依賴吧。我沒有反駁他的話。 “而且啊,”他突然質疑道: “緣一君整天都在外面,平時都不陪jiejie,我真的很懷疑這個人的人品??!” 噗。抱歉緣一,我一邊默念對不起一邊笑了出來。 我們其實并不富裕,離開繼國家時我們并沒有拿很多的盤纏。好在我和緣一都很節儉,生活上的小用都是靠緣一在道館的收入。我以前提出做一些針線活,被緣一和阿步雙雙阻止了。后來我就在教一些鄰居家的孩子識字繪畫補貼家用。 “我過的很幸福,”我說,“緣一對我很好?!?/br> 他說:“你們為什么要去江戶?” “因為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在江戶,”我看向天際的遠山, “我要去見他?!?/br> “誒?是男性嗎?”椿壽郎的聲音像受到了打擊一樣,“緣一君知道嗎?他同意嗎?” 我越聽越感到有些煩悶,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橋上,夕陽在湖面揉進了一把碎金子。 “為什么緣一會不同意呢?!?/br> “因為jiejie太可愛了,”他笑起來,說,“和我見過的所有女孩子都不一樣?!?/br> “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把jiejie珍藏起來?!?/br> 我覺得椿壽郎如果生活在我的時代,肯定是個撩妹高手。我欣賞他的真誠,直率,明白為什么杏壽郎擁有很多迷妹了。但這不代表我對他、我能接受他的一些不正確的想法。 “椿壽郎?!蔽艺饋?, “我愛緣一,可我同樣會去找他?!?/br> “可是,”停了一下他又輕輕地說, “jiejie會去找那個人,說明那個人比緣一君更重要啊?!?/br> 我的大學專業并不是心理學,或許我在感情問題上過于遲鈍,椿壽郎輕巧的一席話讓我陷入了迷茫的沉思。 不知什么時候他把面具摘了下來,他看著我,想笑又笑不出,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個字。 春日的風溫暖和煦,我和椿壽郎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天邊時不時飛過幾只不知名的鳥兒,遠處的叢叢房屋已升起炊煙。 我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最喜歡聽的一首歌,忍不住唱了出來: “あなたの聲が 道しるべ” (你的聲音就是我的路標) “一羽の鳥が鳴いている (一只鳥兒在啼囀) 名前のない空に わたしを探して (于無名的青空下 尋覓著我的身影) 優しさで編み続けた (乘著以溫柔編織出的搖籃) ゆりかごで明日へいこう (一同啟航前往明天吧) 晴れの日も雨の日にも (不論晴空萬里或是風雨交加) あなたを守るために (也會為了守護你不惜一切)” …… 好像是和他一起看過的一部劇的片尾曲,具體的細節我已經忘記了,只記得他曾經摸著我的頭發說我和劇中的女主很像,于是我學了這首歌。 當我唱完時,我發現椿壽郎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我。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他回神,對我說:“剛才的歌是jiejie寫的嗎?” 我搖頭:“這是我故鄉的歌謠,失禮了?!?/br> 他說:“jiejie太謙虛了,剛才的歌對我來說,有如天籟?!?/br> 后來他開始跟我說他的故事,他的家族世代都是組織里“頂梁柱”般的存在,父親從小對他嚴格管教,將來他也會成為“頂梁柱”,這是他的夢想。 “我們鬼——啊不,我們隊伍里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如果緣一君愿意加入我們,那真是件好事!”他突然說起緣一,眼睛悄悄看著我的臉色。 原來如此。我想。 這樣一切謎題都能解開了。 “椿壽郎,”我有些戲謔地笑著調侃道, “那鬼殺隊的同伴為什么會‘追殺你’呢?” “對不起?。?!我騙了jiejie?。?!” 等我們回到家,發現客廳里黑壓壓坐著一群穿著第一次見到椿壽郎相同的衣服的客人,一位和椿壽郎長得有八分像的中年男子正在和緣一說話??吹轿覀兓貋?,椿壽郎終于向我們解釋了真相。 原來鬼殺隊看中了緣一的實力,想把他招進隊里,恰好身為炎柱繼子的椿壽郎在愛知附近執行殺鬼的任務,便和鬼殺隊的其他隊員演了一出戲,這一個多月他認可了緣一的實力,便讓烏鴉傳信讓炎柱他們過來了。 “沒關系的,椿壽郎?!蔽覕[擺手,對面前土下座的椿壽郎哭笑不得,其實那一天我就猜到十有□□了。 我看著緣一,他有些苦惱地皺眉,不擅長人際關系的他看到我來了,用小動物般求救的眼神看著我。 我大概知道緣一的意思了,其實呼吸法已經傳給椿壽郎了,我們也沒有遇到過鬼。我有禮貌地回絕了椿壽郎父親的邀請,表示如果有事情幫忙我們定會奉陪。 其實我也不擅長社交場合,尤其是面對炎柱這樣的直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