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師父
南宮青時被許鶴跟云崖子抬到了一塊兒平坦的草地上,在柳郎中的安排下,他們解開了他頸間的衣衫,柳郎中忙掐了他的人中,并為他施了針,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是緩緩睜開了雙眸,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們,你們干嘛綁著我?”只見眼前有三個陌生人,“我,我這是在哪兒?我,我是誰?” 許鶴訝異地看了云崖子一眼, “他,他這是什么情況?” 云崖子輕輕捋了捋他那一撮小胡子, “他可能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彼⒉[雙眸,“許公子,借一步說話?!?/br> 許鶴微微擰著眉心,跟他走到了另一邊, “他為什么會這樣?”并一頭霧水地問道。 “這個嘛,我暫時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藥出了問題?!痹蒲伦尤粲兴嫉?,“不過許公子您放心,他不會有性命之憂的?!彼麤]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許鶴,他有自己的想法跟野心。不過,這個結果也不是他原本想要的結果。 難道說那白腦丹的藥效比攝魂丸的藥效更強,失憶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對那攝魂丸上癮。 “可是……他會不會是裝的?”許鶴有些擔憂道。 云崖子眉心微蹙, “應該不會,許公子,若是相信我的話,接下來的事就由我處理吧,保證萬無一失?!?/br> 許鶴輕聲嘆了口氣, “好吧?!狈凑膊幌朐賑ao這份心了。兩人私底下聊了好一會兒,才返了回去。只見云崖子徑直走到南宮青時身邊,欲為他解開身上的繩子。許鶴一看,忙制止道,“你要做什么?” 云崖子皺了皺眉心, “我覺得現在可以不必綁著他了?!?/br> “不行,我不同意?!痹S鶴一口拒絕。 云崖子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南宮青時, “徒兒,師父也無能為力了?!贝嗽捯怀?,所有人都訝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耍什么把戲。 “徒兒?師父?”南宮青時瞪大了雙眸,“你是說我是你的徒兒,你是我的師父?”他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決對不可能?!彼唤B連否定道??此@樣子,聽他這語氣,云崖子的心里頭直打鼓,莫非他們沒有失憶? 許鶴跟柳郎中也看著他倆,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那,那你說你是誰,我又是誰?”云崖子吞吞吐吐,毫無底氣道。 “我,我若是知道,還能問你們嗎?可是,就算不不知道我是誰,我覺得你是我師父,我是你徒弟也是不大可能的?!蹦蠈m青時滿是不屑地看著他?!澳闱魄颇?,長得賊眉鼠眼,我怎么會認你這樣的人做我的師父呢?”一個人,只要不是瘋了,那么他骨子里的東西是不會變的。 尤其是像南宮青時這樣非常有主見,非常自我的人。 他這么一說,許鶴跟一旁的柳郎中都忍不住掩嘴輕笑,云崖子卻是哭笑不得, “你,你豈有此理,我長得丑也罷,好也罷,都是你的師父,你就是我的徒兒,這個你是不可否認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信你可以問問他們?!彼羌扔X得好笑,又覺得好氣,“他們都可以作證?!边@個靳國世子真的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失了憶還這么麻煩。 許鶴跟柳郎中你看看我看看你,連忙點頭稱是。雖然他們不太明白那云崖子究竟在做什么,可是,卻知道要配合他。畢竟,他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那,那你們為何要把我綁著,還綁得這么結實?”南宮青時繼續問道。 許鶴跟柳郎中一聽,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云崖子,畢竟這場戲他是主角,而他們只是負責配合他。 “說起把你綁著,我們也是被迫無奈的,”云崖子忽然神情凝重,微微嘆著氣道,“你生了一種很奇怪的病,一旦病發,就神志失常,不僅傷害自己,還會傷害別人,我們這樣綁著你,就是為了你傷人傷已啊?!北憩F出一副很難過很傷心的樣子。 南宮青時眉心一擰, “那就治不好了嗎?”云崖子故作沉重地搖了搖頭,“那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聽他問這么些問題,以于他失憶的事,三人是毫無異議了。 “我們帶你去云城見一個人,或許他能夠治好你這種病,所以,你的這個病沒好之前,我們是不能松開你的?!毕袼@種跑江湖的人,說謊那是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很多時候,說著說著,他們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 “那你們能不能不把我裝那箱子里了,太悶了?!蹦蠈m青時一看那箱子,便有些害怕道。 云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 “那你可是要聽為師的話,”說著,他便假意走到許鶴跟前,“許賢弟,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讓我的徒兒受這份苦了?” 許鶴一愣, “這個嘛……” “一切后果由我負責?!边€未等他把話說完,那云崖子便忙搶話道。 “好,這是你說的?!?/br> 就這樣,南宮青時腿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了,可是手卻依然緊緊地綁著。只是,這一路上,他們太打眼了。許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們,長此下去是不行的。早晚會被那些不明身份,卻是沖著他們來的人發現從而有機可趁。 三四天后,兩人終是又到了下一個鎮上。 此鎮雖說沒有秋水鎮繁華,人卻也不少。 他們決定在在鎮最偏僻的客棧休息一晚后,再出發。 “許公子,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就算那些人不找來,也會出事的?!绷芍胁粺o擔心道。 “那怎么辦?他那么大一個活生生的人,我們總不能把他裝在口袋里吧,裝在箱子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我們誰也承擔不起?!贝藭r的許鶴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最主要的是我們押送的還不是一般人?!?/br> 三個人只有云崖子看起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呵呵,我要說啊,你們真是杞人憂天了?!彼室赓u著關子道,“你們只管把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了,你看看他會不會乖乖地跟著我們走?” 許鶴眉頭一皺, “你該不會又是指望你那神奇的藥丸子吧?!?/br> 云崖子聳了聳雙眉, “等著瞧吧?!薄?/br> 是夜,整個客棧里靜悄悄的,許鶴跟柳郎中已經進入了夢鄉,白日的疲奔,讓他們倒床就睡了。唯獨云崖子心里裝著事,無法入眠。眼瞧著所有人都入睡了以后,他便悄身起了床,拿了自己其中的一個寶貝葫蘆倒了一粒紫色的藥丸子放進了茶盞里,然后又倒了水,那紫色的藥丸子頓時溶與水中,并且沒有任何顏色跟味道。 “徒弟,徒弟,”他被許鶴安排跟南宮青時一個房間,倒了水后,他便走到他的床榻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南宮青時緩緩睜開雙眸,綁緊的雙手跟胳膊讓他翻身都有些困難。 “干嘛啊,這深更半夜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他有些不耐煩道。 “起來喝口水吧?!痹蒲伦觽窝b得很是有愛,“你一天都沒怎么喝水了?!?/br> 南宮青時愣了一下, “正好,我還真是渴了,只是……又要麻煩你……” “這里只有我們師徒倆,”還未等他把話說完,他便把他扶了起來,解著他身上的繩子,“這師的見你這樣,也甚是難受,我就把你這繩子解了,你好活動活動手腳,免得時間久了,都麻木了?!闭f話間,他已經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 南宮青時像是放出籠的小鳥似的,一個彈跳從床上跳下來,伸伸胳膊踢踢腿兒,頓時覺得渾身無比輕松。 云崖子表面上看起來十分鎮定,但心里頭卻是暗暗地抹著汗,倘若這家伙真的是個反骨,那他不是掉得大了。 “趕緊把水喝了,好好地睡一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彼Χ似鹱郎系乃f人了南宮青時。 南宮青時微怔,不由看了他一眼, “師父,你……還真挺關心我的?!闭f著,他便接過了他手中的杯盞,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眼看著他喝下去后,云崖子一顆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了下來。 “好了,趕緊去睡吧?!彼舆^他的空碗,“我來熄燈……” 第二天一大早,許鶴跟柳郎中來起了,見那云崖子跟南宮青時的房間里還沒有動靜,他們只好叩響了他們的房門。 “云兄,在嗎?云兄?”許鶴大聲喚著。 南宮青時先被叫醒,他揉了揉雙眼,便下了床去開了房門, “怎么這么早???” 他這一下可是把許鶴嚇得不輕, “你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南宮青時不急不緩道,“我師父他還要睡覺,你們要進來嗎?”說著,他便讓開了身子,把他們放了進去,而自己則又回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還沒等許鶴他們開口,云崖子便已經下了床榻,穿上了衣衫, “我說云崖子,他是怎么回事?”許鶴劈頭就問道。 云崖子回頭看了眼趴在床榻上的南宮青時,把許鶴拉到了屋外, “你放心吧,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昨晚就把他身上的繩索解了,你瞧我睡得那么熟,他若是要跑早就跑了,又或者想殺我,我早就死了,還能站在這兒跟你說話嗎?” 許鶴一聽, “你真能控制他嗎?”半信半疑道。 云崖子雙眉一挑,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