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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這個字眼委實有些嚴重了,宋國公和宋母頓時就心驚膽跳起來。 不過燈籠也意識到自己用詞不妥,趕緊補救道:“不是趕,皇帝老爺的意思是讓少爺以后不用去伺候他了,還下了旨,旨在少爺的箱子里?!?/br> 宋母驚呼,“當真如此?” 她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還有這種好事?!” 宋國公和宋凌云卻比她想的要多一些,都皺起了眉。 待宋國公和宋母離開后,宋凌云盯著燈籠,說:“你把少爺去避暑山莊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我說一遍?!?/br> 燈籠乖順地應了一聲,當真事無巨細地和宋凌云說了一遍在避暑山莊發生的所有事情。 宋凌云聽到半夜皇帝還讓自家弟弟去他寢房里,甚至一夜未歸后,臉色都變了。 燈籠看見宋凌云駭人的臉色,一時嚇到,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噤聲,惴惴不安地低下了頭。 宋凌云冷聲說:“你繼續說?!?/br> 燈籠這才緩了聲音,說:“少爺的寢房就在皇帝老爺隔壁,少爺第一天住進去,皇帝老爺就讓他過去他寢房,少爺當晚沒回來……奴婢第二天去伺候的伺候,便看見少爺床榻的墻壁沒了,皇帝老爺的龍榻便在少爺床榻旁邊挨著……” …… “少爺和其他少爺們在莊子里洗澡,被皇帝老爺看見了,然后皇帝老爺便罰了將軍府的李公子三十杖,再之后少爺便被皇帝老爺趕回來了?!?/br> 燈籠也不是隨時隨地跟著的,知道的也就只有他一畝三分地里的事情,再多卻是不知道了。 就像這次少爺被趕回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為何,但看少爺情緒還不錯,未曾有沮喪之類的情緒,可見也許還是好事。 但聽在宋凌云耳里,卻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他腦子彎彎繞繞多,想的自然比旁人多,他覺得弟弟應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至于是何種委屈,他不敢想,光是想到那種可能,就覺得心里有把火在燒,燒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你好好看著你家少爺,把他每日做的事,心情如何,都一一稟報給我?!彼瘟柙茊≈ひ魧艋\說。 他的目光不曾看向燈籠,眼神卻格外陰冷,看的燈籠心里一顫,趕緊應下來了。 待宋凌云走后,燈籠才松了一口氣,他是宋府的家生子,父母皆是宋府的奴婢,父親做的較好,已是宋府的管事,母親也在老太太身邊伺候,都是宋府的老人,他從父母口中得知了一些事兒,自然也知道宋凌云對弟弟為何這般在乎,也正是因為知道緣由,便覺得宋凌云這個主子是少有的重情義真性情,心里憧憬崇拜,恨不得為他肝腦涂地,因而對他的話唯命是從,奉若圣旨。 只是對不起二少爺了。 * 翌日,因為不用早起,宋普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了之后也縮在被窩里不想起床。 賴床、不吃早餐、在床上刷微博知乎bpa站,這才是清純男大學生應該過的日常生活。 最后那個因為條件限制無法實現,但是賴床和不吃早餐,他終于可以了。 宋普當真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輕松感,身心都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讓他滿心都愉悅起來。 他竟真的回來了! 而且以后都不用早起,不用去上班了!不用面對陰晴不定的領導,不用無底線無薪資的加班了! 上面有宋國公老爹和大哥罩,就算當不了大學生,在古代當個米蟲紈绔也是綽綽有余,生活突然變得十分美好起來。 只是,宋普摸了摸脖子上的凸起,心情有稍稍低落了,狗皇帝還欠他兩件珍寶,這會兒估計也拿不回來了。 算了,有一塊藍寶石就夠了。 也許當真是因為在澹臺熠身邊伺候久了的緣故,他確認自己當真回來,不用再去澹臺熠身邊伺候這個事實后,心里其實還是有些無法抑制的悵然,只不過終究還是抵不過徹底放假的愉悅感,因而很快就被拋到了腦后。 宋普說賴床,就當真賴到了中午才起,燈籠喚了好幾次,都沒能將他從床上喚起來,因而轉頭告知了宋凌云。 等宋普穿好衣服,要吃午飯的時候,就迎來了宋凌云。 宋凌云也是剛剛回來,身上還穿著銀色的輕甲胄,顯得十分英姿颯爽,俊美非常,宋普也是頭一次見他穿甲胄,不由得被帥了一臉,忍不住伸手去摸,“哥,你穿這個重不重???” 宋凌云見他一臉好奇,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點笑來,“自是不重的,你要不要試試?” 說罷,便要脫下身上的甲胄。 宋普趕緊道:“算了我不試,我就看一看?!?/br> 宋凌云對他道:“昨日你回來的匆忙,我也不好問,現在你好些了,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陛下竟還將你趕回來?!?/br> 宋普頓了好一會兒,才道:“說來話長……” 宋凌云說:“那你便長話短說,我聽著?!?/br> 宋普說:“就……不好說,陛下估計厭煩我了吧?!?/br> 宋凌云臉色微變,這種話聽在他耳里,又有另一番意思,他控制住自己不去多想,也不敢問出口,只是心里越來越急惱,反倒嘴角扯起了一個弧度,道:“怎會這么突然?” 宋普沒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只道:“是很突然,不過也正常,圣意難測,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現在只是提早了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