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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熠道:“孤讓你幫孤擦個頭發,你穿什么衣服?” 宋普道:“臣怕冒犯到陛下,自然要衣冠整齊,才能見陛下?!?/br> 這話說的沒毛病,但他們倆這種關系,再說這種話,平白疏遠了許多。 澹臺熠沉默了一下,才道:“孤不準你穿,直接過來?!?/br> 宋普便停住了手里的動作,直接往外室走去。 澹臺熠憋了一下,沒能阻止他,等到從大門進來,已過了好一會兒了。 澹臺熠再見他,便惱道:“宋卿明明能直接過來,竟還大費周折,是不是覺得孤太閑了?” 宋普認真道:“臣只是怕沖撞陛下,自然要恪守禮法?!?/br> 他今日竟連澹臺熠的床榻都不肯上了。 澹臺熠自然不會以為他無緣無故就如此,他冷笑了起來,金眸蘊著淡淡的惱火,因而在燭火光之中顯得有幾分熾亮,“宋卿好大膽,孤都未曾罰宋卿,宋卿倒好,竟先給孤甩臉色了?!?/br> 宋普壓低聲音道:“臣怎敢給陛下甩臉色,陛下不曾罰臣,已是對臣最大的恩寵。只是臣如今想起來往日種種,發現臣腦子的確愚笨,忘了祖宗言傳身教君臣禮法,竟敢近陛下龍體,對陛下大不敬過那么多次,臣著實慚愧,也虧得陛下寬宏大量,不曾計較,不然臣死幾百次都是不夠的?!?/br> 這些話他說的也沒有毛病,只是澹臺熠聽在耳里,卻覺得格外刺耳。 宋普手里拿著干布,上前要給澹臺熠吸干長發的水分,澹臺熠伸出手臂,擋住他,“宋卿當真這般想?” 他的語氣已是極冷,看向宋普的目光也帶上了一股陰沉。 宋普雖然怕死,但也很容易有那么幾分莫名其妙的膽氣。 他本身不是那種想太多的人,到了這個世界,被逼著去多想,面對狗皇帝,他如今的心情多么復雜。 他其實不否認這時候有那么幾分恃寵而驕的心情,因為澹臺熠的確對他和旁人不一般,又因為“狗皇帝”一事,他很認同他和澹臺熠之間有幾分情誼,這份情誼或許比他想的重,也或許比他想的輕,他的膽氣倒也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建立在澹臺熠的確對他有情誼的基礎上。 但澹臺熠當真冷了臉,宋普怕死的本能便又冒出來作祟,導致語氣又戰略性地軟了一些,“……臣愚笨,陛下莫非生氣了?” 澹臺熠冷冷道:“孤怎會生宋卿的氣?!?/br> 第53章 比賽 宋普一聽這個語氣, 就知道他的確在生氣,但他也生氣, 除了生氣也有一種憋悶的感覺,堵在心頭里, 讓他渾身都難受,“……陛下大德?!?/br> 說完,便沉默了。 澹臺熠見他不說話,心中更惱, 語氣也更冷, “孤身邊能人眾多,多宋卿一個不多,少宋卿一個也不少, 左右宋卿也不是伺候人的乖覺性子,既不愿近孤龍體,那便回去好好反思今日之罪罷?!?/br> 話語間都是大寫的“我不稀罕你”。 他說這個話就重了,宋普聽了, 沒由來的委屈, 也很是齒冷, 或許他和澹臺熠之間的情誼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竟然因為他輕慢了些就不要他伺候了。 好嘛, 當他稀罕嗎?要不是他是皇帝,他能在他身邊伺候? 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他一個清純男大學生已經夠卑微了, 簡直就差在臉上寫個奴顏婢膝四個大字。他雖長在普通人家, 老爸老媽都不靠譜,但也是將他寵大的,到了學校也因為長相帥氣被女生們寵著,可以說從小到大都沒受過什么苦。到了這里,說跪就跪,說告罪就告罪,接連不斷地吹彩虹屁,日夜兼程的加班,薪資還不多,還要面對一個說刮人就刮人說罰就罰毫不含糊的皇帝,可以說他的人生直接從普通模式快進到了地獄級別的困難模式。 這些他都接受良好,甚至沒有給自己過多的緩沖時間,有時候都快忘記自己從前還是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了。 這該死的封建制度,該死的等級制度,果然不能相信皇帝能對他有什么感情。 宋普這時候當真太委屈了,要是一開始的他,或許還能厚著臉皮說幾句彩虹屁挽救一下,但這會兒濃重的委屈和怨氣冒頭,讓他梗了梗,道:“臣遵旨,陛下早些休息,臣告退?!?/br> 對澹臺熠行了一禮,便往后退去。 澹臺熠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表情卻更難看了。 有紅漆箱子做堵,他們也看不見對方,但能感受對方的存在,都有些睡不著。 只是宋普睡相一向很穩,也不曾有翻身,而他仔細去聽,就能聽到澹臺熠在床上輾轉的聲音,不過也沒有維持多久,澹臺熠便起身下床了,之后宋普就沒有再見他回來。 翌日清晨,宋普聽見一個不太好的消息,狗皇帝發話讓他去住南邊的廂房。 這地方有些遠了,離狗皇帝的距離遠,離李宗義他們住的地方也遠。 宋普竟也不覺得意外,狗皇帝那個狗脾氣,的確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也就沒說什么話,當真讓人收拾東西,滾去了南邊的廂房。 這樣也好,他還樂得自在清閑呢。 只是這種樂觀的情緒還未持續多久,澹臺熠便喚了三陪們陪他打獵。 宋普這才發覺往日澹臺熠的確對他寬容了很多了,這一次只是較其他人晚了幾步,就聽澹臺熠皮笑rou不笑地開口道:“前幾日宋卿未到,孤還不曾訓誡,如今倒是養成了宋卿這一身傲慢脾性,倒也不知是孤對宋卿太過寬和所致,還是宋卿對孤生了怠慢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