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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蔭沒想到他記性如此之好,“是我。您記性真好?!?/br> 聞垚笑了笑,“謝謝你這段日子照顧我,我有時能感覺到?!?/br> 畢蔭拘謹,連忙說道:“您不用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br> 畢蔭只來得及說兩句話,就被盛歷帆帶走了。 翁盾帶著治療組在聞垚這邊忙了一上午,畢蔭作為一個小實習醫生,連邊都挨不著,一直被支使著處理外圍的一些雜事。 中午吃飯的時候,胡士銘好奇打聽一句,“聽說聞少將醒了?” 這事上面沒說要保密,畢蔭想了一下,點頭,“今天早上醒的?!?/br> “我還以為要一陣,沒想到那么快就醒了,你還真是個福星?!?/br> 畢蔭沒說話。 他是不是福星不知道,靈泉水倒真有用,只不過用來治病的作用貌似不太大,并沒能讓病人立即好轉,應該只是加速了好轉的過程。 周磬音負責聞垚的信息素工作,也算治療組里面的醫生。 他道:“別聊這個?!?/br> “行行行,換個話題?!焙裤懶Σ[瞇換了個話題,轉頭問畢蔭,“小蔭,你有男朋友嗎?” 這話題跨度大大,畢蔭茫然看他一眼,“???” “問問你是不是單身?!?/br> 畢蔭一看他表情,搖頭,“不是?!?/br> 胡士銘已經做好他說是的準備,沒想到他說不是,大感意外,“你有男朋友?” 名譽男朋友也是男朋友,畢蔭點了下頭。 胡士銘不可思議,“我每天看你上下班都是獨自一人,你男朋友未免也太不體貼了吧?” 周磬音皺眉打斷,“你打聽那么多干什么?” 胡士銘半真半假,“先打聽打聽,看我有沒有機會啊?!?/br> 周磬音淡淡,“你要再說這話,畢蔭告你職場性sao擾我可不管你?!?/br>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別那么嚴肅。你們想吃什么?我去拿?” “我去,”畢蔭忙搶活干,“老師你們休息一下?!?/br> “拿個飯還累不著我們,各拿各的?!?/br> 飯桌上,畢蔭打聽:“老師,韶邑言現在怎么樣了?我聽說他家人情緒不太穩定?” “情況不太好?!敝茼嘁舻?,“切掉腫瘤后,他腺體損傷嚴重,到今天為止依舊沒有起色,已經喪失生育功能?!?/br> 他們說得很小聲,先前畢蔭就知道韶邑言腺體腫瘤 畢蔭問:“那他腺體功能保留了多少?” “情況不太樂觀,以后恐怕大概率依靠人造信息素?!敝茼嘁舻溃骸澳阕罱⌒囊稽c,盡量不要落單,看到不對勁的人注意保護自己?!?/br> 胡士銘在旁邊插話,“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我們是醫生不是神,別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br> “他家來鬧了?” “情緒是比較激動?!?/br> 畢蔭聽了,臉上不知道應該擺出什么樣的表情,心里挺難受。 人體非常復雜,哪怕現代醫學發展成這樣,能治愈的疾病還是非常少。 畢蔭讀書時,常翻到特魯多醫生的墓志銘:有時治愈,常常幫助,總是安慰。 很多人將這句話理解成醫生應當幫助安慰病人,無論病人是何身份。 他更愿意理解為,醫生面對病魔時能力非常有限,有時候能夠治療,更多時候只是幫病人減輕痛苦,而最經常面對的,則是無能為力。 他在另一個世界當醫生時醫患關系很緊張,很多人歸咎于患者戾氣大或者醫生冷漠,其實并非如此。 很多患者及家屬都不了解,人類在面對病魔時手段其實非常有限,有些時候治不好并非醫生庸常,而是真的無能為力。 人們對醫生的期望太高,往往將醫生神圣化,一旦結果不如意,就很容易遷怒。 吃完飯分別時,畢蔭回科室。 聞垚那邊圍著許多醫護,畢蔭過去看了一眼,完全擠不進去。 他上網看治療組同步的治療方案,知道聞垚沒什么大事了,未來一段時間主要進行康復訓練。 畢蔭照常上班,不過擠不進去聞垚身邊。 聞垚身邊有更專業的資深醫護,他們院領導也每天都會過來看。 他聽醫院里的八卦,說聞少將可能會轉院,轉去中央城,也可能直接去軍區醫院。 他們哨城才算二線城市,聞少將屈居在這里治病的可能性實在太低。 周三這天,畢蔭上完上午的班,照舊抓緊午休時間找周磬音吃飯順便請教問題。 他走到信息素科室外邊,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多瞅了他幾眼。 畢蔭長得好看,常被人圍觀,接收到對方打量的目光也不在意,反而和氣沖對方笑笑。 中年男人神色不善,“你是畢蔭?” 畢蔭覺得不對,往后退了兩步,整個人露出些警惕,“您有什么事嗎?” “什么事?!找的就是你!”中年男人一個箭步沖上來,“你這庸醫——” 畢蔭提前預警到危險,已經在往后退了,奈何體格跟對方相差太大,他沒走兩步眼前一花,被人揪住了衣領。 “啊”有人尖叫,“打人了?。?!” 事情發生在火光電石之間,走廊里來來往往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畢蔭也沒還得及做成進一步反應,就被一拳砸得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