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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謝安點點頭:“那咱們多大才能看懂三哥寫的策論?” 三皇子想了想,拍了拍學渣弟弟的腦袋:“再過二十年罷?!?/br> * 韓皎很生氣。 萬惡的封建社會簡直不把知識分子當人看。 他用心寫篇策論,居然被說是沽名釣譽獻殷勤。 他用得著跟大boss那獻殷勤嗎? 送包藥也說他獻殷勤。 這可是他借錢買的藥。 就庶吉士那點工資,這筆巨額開銷,夠他吃糠咽菜半年多才能省出來。 居然就給他扔了。 氣死了氣死了。 韓皎低頭又擦了擦懷里那包藥。 虧他當年追連載的時候,還挺喜歡三皇子。 這校霸在原著里雖然暴躁,但是個拎得清的人,只是最后死得有點慘,也是為了救弟弟,很有點英雄氣概的。 今兒這第一次碰面,韓皎簡直幻滅了,校霸根本就是個不講理的惡霸。 還不準他見大boss。 這是最讓他生氣的。 這包藥豈不是白買了?十多兩銀子啊。 希望boss的傷慢點好,他得找機會再去送。 作者有話要說: 謝奪:??? 你究竟是心疼藥錢還是心疼爺的手? 但愿老八老十兄弟倆本著求真務實的精神把三哥早年的家庭作業刨出來跟韓先生的策論對比一下,阿門。 校霸老三:別! 第12章 傍晚回到家,一踏入廳堂,就瞧見老爹端坐在正北圈椅里,雙目囧囧注視他走進門。 母親本來在一旁陪弟弟嬉鬧,見韓皎回來,神色立即嚴肅起來,彎身抱起阿墨,走去后堂了。 韓皎一愣,這陣仗很像是他捅了什么大婁子,父親準備家法伺候的節奏。 “爹?”韓皎茫然喊了聲,都沒敢落坐,老老實實站在韓老爺面前,預備聽訓。 “九皇子的事情,怎么不跟家里說?”父親神色嚴厲地開門見山。 韓皎一臉驚訝。 這件事居然都傳去大理寺衙門了! 官員們的八卦程度真是突破了他的想象。 “噢,這已經是前日的事了?!表n皎盡力表現淡然:“說了怕您和娘擔心,這事兒在圣上那里已經說明白了,兒子不擔責?!?/br> “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就打算這么瞞過去?”韓老爺滿臉難以置信。 他總覺得兒子自從考中進士后,性情變了許多,他仔細觀察了很久,又覺得兒子習性喜好并沒有異樣,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了,好像就是比從前成熟穩重了許多。 這么大的事情,居然是同僚們繪聲繪色講給韓老爺知道的。 換作從前,兒子絕不會如此淡定。 這小子雖然平日招搖愛逞能,當爹的卻知道,兒子骨子里是孩子氣的,受不住這么大驚嚇,照說事發后,應該會一整夜要他夫妻倆陪著談話壓壓驚。 可兒子居然沒事人一樣。 韓老爺跟妻子仔細回憶兒子這兩日的反應,好在妻子細心,她想起事發當日晚上,韓皎臉色非常難看。 她還以為是兒子在外頭受了氣,不好意思跟娘抱怨,就只能隨他去了,沒想到竟然是這么大的事。 “阿皎,你是不是跟這個家離了心了?”韓老爺眼里滿是失望:“是爹哪里叫你失望了?” “爹!”韓皎趕忙走上前,單膝跪到父親膝前:“您別亂想好么?就是因為事情挺大,我這不是怕嚇著您二老嗎?” 韓老爺一愣,心里一時又酸澀又溫暖,低頭看著兒子青澀的臉龐,嗓音梗在喉嚨里,許久說不出話,半晌才低啞地開口:“阿皎,爹還健朗的很,這個家,爹扛得住,你不用這么快學著擔事兒?!?/br> 韓皎眼眶一紅,自打穿越后,一直橫亙在心里的那道坎,忽然開始坍塌了。 他好久沒跟父親如此交心了。 有意無意的,他把上一世全家遇難的責任怪在了父親身上,偏偏這個世界的父母和上一世太像了,如果不是長相不同,他幾乎忘了兩者之間的區別,所以,他也就把上一世對父親的埋怨,不自覺地強加在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 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他對父親一直保持著一定的心理距離,似乎是怕自己接近之后,又會漸漸被同化成和父親一樣的人。 上一世的慘痛經歷,讓他全然否定了父親的性格。 可他否定父親是這兩年的事,把父親當成英雄卻是近二十年的事。 此刻父親一句話,躲得遠遠的韓皎,又被拉回了父親身邊,成了個需要依靠的孩子。 “爹,您有時候就是扛得太多了,這個家您要扛,百姓疾苦您要扛,天理公道您也要扛,有時候顧著那頭,就顧不了這頭了?!?/br> 韓老爺怔愣須臾,似乎咂摸出兒子話語中的責備,蹙眉道:“你怪爹沒照顧好你們母子?怪爹不收冰敬炭敬那些個孝敬?” “沒有?!表n皎否認,看著父親比同齡人蒼老的臉容,猶豫良久,斟酌開口:“咱家日子過得并不差,兒子是擔心您肩上的公務擔子太重了,一些能撒手該撒手的事兒,您總是舍不下?!?/br> 韓老爺目光驚異,沉默須臾,低聲問:“牽涉燕王的案子你知道了?你娘跟你說的?” 韓皎一愣,沒想到無意間,把父親的心事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