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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顧不得迦樓說過這里有危險,要他盡量別靠近。在看到黑豹身影的第一時間,他就趕緊跑了過來。 現在,邵以寧仔仔細細、上上下下觀察黑豹。 好像沒有外傷。 從迦樓表現出的狀態來看,他還是很難受,但沒有受傷。邵以寧稍微松了半口氣,擔憂再次呼喚他的名字:“迦樓大哥?” “你怎么樣了?你還好嗎?” 黑豹的反應,出乎他意料之外。 迦樓只隱忍著不看他,心中默念著他的名字,告訴自己不能相信,這不是真的,是“祂”故意展現的幻象——在無數次與“祂”爭奪自主意識的過程中,“祂”時常會為迦樓展示許多幻境。 歡樂或痛苦,繁榮或蕭條,極致與虛無。迦樓于一次又一次之中,見到其它動物們見不到的景象,也磨礪了自身。 但如今,他不想看到幻境。 小貓咪的身影,浮現在心頭。迦樓的眼睛也閉上了。邵以寧嚇了一跳,慌忙抬手,輕輕觸碰他的肩膀。剛一碰到,手下黑色毛皮突兀一閃,緊接著黑影沖他撲面而來,他天旋地轉,眼前一花,已經被撲倒在地。 身下草地柔軟,摔倒也并無大礙。邵以寧茫然瞪大眼眸,回應他的,是黑豹放大的面容,與些許倒刺所以微微疼痛的舌。 他壓了上來。 “迦樓大哥?” 他情不自禁再次叫他的名字。黑豹只覺渾身上下涌動著一股燥熱,沒來由在四肢百骸竄動來去,煩擾著他。他尾巴用力甩動,啪啪在地上沉悶回蕩。 樹洞之中,忽然有幽光閃動,但在場的邵以寧與迦樓都沒注意。周圍樹木沉默寡言注視著他們,天空之上,血月仍未褪去。 這一夜才剛剛開始。 邵以寧再一次,輕輕推了推他——他不明白,迦樓到底怎么了。 他本能覺得,現在的迦樓有些不對勁。 黑豹的眼睛仍然是血紅色的,與往常翡翠一般的綠眼眸截然不同。他似乎受血月影響很深,以至于他的喵嗚聲,彷佛也沒有太大作用——只能輕微緩解,但不能像其它動物們那樣,聽到后就會清醒。 他似乎沉浸在獨特的氛圍里。有什么東西,在困擾著他,不停擾亂著他,讓他沒法恢復。 邵以寧徹底倒在草地上,身上壓著黑豹。 黑豹連他的確實存在都不能確認。邵以寧輕輕一推,他就猛地盯住了貓耳少年。 血紅的眼眸凝視著他。 下一秒,他低頭舌忝了舌忝他的額頭,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唇。 這近乎一個輕柔的口勿。 ……實際上,這就是一個口勿。 如果這里是幻境,如果這個阿寧是假的,那他是不是可以放縱一次;可以允許自己不克制一會兒;可以悄無聲息,只擁有一點兒他的甜美。 只一點就好。 邵以寧瞬間成了個大紅臉。 貓耳在頭發里動來動去,好似沒處安置。尾巴也隨著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胡亂的甩動著。他白皙臉頰紅了個徹底,小白云變成了朝霞,藍眼眸里半是羞澀、半是不知所措。 怎么、怎么辦?迦樓大哥為什么親他? 是血月的原因嗎?還是…… 他不敢往深處想,只一門心思歸結于血月。都是可惡的血月,把迦樓大哥弄成了這樣;都是可惡的血月,害得迦樓大哥都…… 總之,就是血月的錯! 邵以寧害羞完了,反應過來,還是想把迦樓弄清醒些。這個時候,他不由自主回想起之前二人的談話。 說什么,人形態在迦樓面前喵嗚的…… 那,會不會有用??? 他臉上爆紅像小番茄,強忍著羞意,吞吞吐吐張了張口,好半天小貓叫似得支吾道:“喵、喵嗚……” 迦樓的身體,僵住了。 血色的眼眸突兀定格,身上每一塊肌rou、每一寸皮膚都繃住了。圓耳朵和長尾巴都頓在那里。 一秒鐘或者一刻鐘,一分鐘或者一小時過去了。邵以寧呆呆看著他,看著他俯下身來,以輕柔的動作,萬分珍視又憐惜的姿態,再一次輕輕地、觸碰著他的唇。 邵以寧仰頭又看了他一眼。而后鬼使神差,他閉上了眼睛。 他并不抗拒這個口勿,不抗拒他的動作。要是因為血月才這樣,要是這樣就可以幫到迦樓的話——可他心里還有個聲音,有個小人在悄悄低聲說道:阿寧啊阿寧,你這也是趁著血月呢! 趁著迦樓什么都不知道,趁著他都分不清眼前是不是自己。 他丟開心頭那個小人,兩只手攬上迦樓脖頸。 ……親幾下而已,沒關系的!他可以! 第三十九章 小貓咪樂觀想著:不就是親幾下嗎?雖然很羞恥, 可這是幫忙啊。 喵嗚聲不好使, 要是這樣迦樓大哥能從血月影響中暫時解脫, 他又不會怎么樣嘛。 而且, 他好像……不討厭這樣的親親。 抱著各種各樣復雜的想法,邵以寧心一橫,兩條胳膊摟住迦樓的脖頸, 但還是很羞恥, 忍不住別過臉去, 害羞閉上了眼睛。 ……這樣子,就好像是心甘情愿, 任由對方為所欲為似得。 看在迦樓眼中, 又是另一番景象。 貓耳少年軟綿綿躺在自己身下, 一如既往乖巧之外, 還多了幾分無聲的誘惑。明明毫無抵抗, 也絲毫沒有表露出不愿, 但迦樓卻開始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