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棲哀怨道：“你和母后說的一樣。朕目前最頭痛的是南方的大水，銀子有限，你說應該是優先賑災，還是優先治水？”

    賀長洲想了想，道：“皇上與其糾結這個，不如想想如何充實國庫?！?/br>
    趙棲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有辦法？”

    “目前國庫最大的開銷是在軍餉上，我確實有辦法替皇上省一筆，不過我有個條件?！?/br>
    趙棲問：“什么條件？”

    賀長洲笑而不語。

    趙棲有些著急，抓住賀長洲的胳膊，催促道：“別說話說一半啊，急死朕了！”

    賀長洲笑道：“條件就是皇上回答我一個問題，再讓我抱一下?！?/br>
    趙棲看賀長洲的目光復雜起來，斟酌道：“長洲啊……”

    “嗯？”

    “你很喜歡抱朕？”

    “對?！?/br>
    “那你是不是有那什么……斷袖之癖？”

    賀長洲微愣，笑了：“我只是覺得皇上身上的味道好聞，抱著很舒服，就像抱軟綿綿的貓一樣?！?/br>
    敢情是把朕當寵物了。趙棲道：“行，朕答應你。你有什么要問的？”

    賀長洲：“皇上昨晚上去哪了？”

    趙棲沒想到賀長洲的問題是這個，“呃……”

    “皇上答應了我的，不許耍賴?！?/br>
    趙棲撓撓頭，“朕出宮了?！?/br>
    “然后呢？”

    長痛不如短痛，趙棲索性一口氣說完：“然后去了春風閣，再然后被丞相逮了個正著，他把朕帶回了丞相府?！?/br>
    賀長洲表情玩味，“然后呢？”

    趙棲：“然后朕就睡過去了啊?！?/br>
    “只是睡覺？”

    趙棲奇怪道：“大晚上的，除了睡覺還能做什么？”

    賀長洲笑笑，“能做的事情很多啊?！?/br>
    趙棲：“……”朕懷疑你在開車，并且朕有證據。

    賀長洲靠著桌案，隨手拿了本奏本用指尖轉了起來，“所以皇上，你試過嗎？”

    “什么？”

    賀長洲自然而然道：“那個文雅的說法是什么來著——云雨之事？”

    “……”車速猝不及防地加快。

    趙棲還沒回答，賀長洲又道：“哦，我都忘了，皇上后宮佳麗三千，此事對皇上來說肯定不過是家常便飯?！?/br>
    趙棲糾正他：“沒三千，現在就十二個?！?/br>
    賀長洲停下手中的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趙棲，“我都還沒有試過呢?！?/br>
    “你還小嘛?！?/br>
    “皇上能告訴我是什么感覺嗎？”

    “不能！”

    賀長洲湊近他，“為什么？”

    謝邀，但是朕也不知道。

    趙棲抬手將賀長洲的臉推開，故作鎮定：“你只能問朕一個問題?！?/br>
    賀長洲聳聳肩，一臉坦然：“好吧。那，抱一個？”

    “行?！壁w棲打算和他來一個充滿兄弟情的擁抱，沒想到賀長洲竟然扶著他的腰，直接把他抱了起來。趙棲雙腿懸空，驚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了賀長洲的脖子。

    賀長洲低笑一聲，把他放在桌案上。

    趙棲驚魂未定，“哪有這么抱人的?！?/br>
    賀長洲理直氣壯：“我一直是這么抱的?！?/br>
    “是嗎？”趙棲驚了，“你平時在軍營里抱你的兄弟們也是這么抱的？”

    賀長洲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臉黑了，“我不抱他們，只抱皇上?！彼严掳头旁谮w棲肩膀上，深吸一口氣，“皇上身上真的好香啊……”

    趙棲無語望天——大靖的百姓們啊，朕為你們付出了太多。

    沒過幾日，便到了三年一次殿試的日子。通過會試的貢生在太華殿奮筆疾書，趙棲在殿內走了一圈，裝模作樣地立在一個考生身后看了眼，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趙棲在該考生身后站了許久，考生始終不為所動，依舊下筆如飛。

    等趙棲回到位置上，蕭世卿問他：“你能看懂？”

    趙棲：“不能。但是他的字寫得很好看，而且字數比其他考生多一倍?！?/br>
    “是么，”蕭世卿隨口問了句，“此人叫什么名字？”

    主考官道：“回丞相，此人姓徐，名邱?！?/br>
    眾多考生中，趙棲只記住了徐邱一人。除了他寫得快，第一個交卷之外，還因為這人長得有點一言難盡，瞇瞇眼，厚嘴唇，臉上還有顆長了毛的大痣。

    殿試結束，考官立刻開始閱卷。按照大靖的習俗，狀元榜眼探花應該由皇帝親點。然而趙棲連讀懂那些文章都有困難，非常有自知之明把這事交給主考官全權處理。主考官閱卷后把一甲二甲三甲的名單呈給趙棲，趙棲看了一圈，問：“徐邱沒有入選么？朕還以為他多厲害呢?！?/br>
    主考官和副考官對視一眼，“這……”

    趙棲問：“你們這是什么表情？有話直說?！?/br>
    主考官道：“回皇上，徐邱的文章行云流水，字字珠璣，給他一個探花都不為過?！?/br>
    趙棲一頭霧水，“那為何他會落選？”

    主考官：“皇上，徐邱此人相貌丑陋，若他以后入朝為官，恐會有損我大靖皇威啊?！?/br>
    趙棲好氣又好笑：“你們這是選人才，不是選美，還看人家臉??？”

    “這……”

    “要朕說，只要有真才實學，就算他比現在丑一百倍，朕都不介意?！壁w棲說，“朕相信，百姓們也不會介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