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男主_分節閱讀_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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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間覓出冷汗,隨著每一次成功調動修為,腦海里零散的片段和線索越多越多。 對于他來說,撬開一個角,繼續深挖下去,并沒有那么難。 那些片段凌亂而紛雜,并不連貫。 有的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 更多的是不該有的。 模模糊糊的并不真確,遠遠的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這實在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歷,他深深蹙眉,置身事外,站在陌生人的角度上回望從前,對那樣深刻的絕望無助,仍是感同身受。 趙府。 幾個仆役受了氣,不知被哪個小妾潑了茶水,心有怨恨不敢照著小妾撒潑,找上他這個比奴還卑賤的小主子。那個小小的孩子蜷縮在地上任人踢打,他本能弓起身體,護住腦袋和腹部,用后背承擔一拳一腳的毆打。 辱罵和暴打過了午后才停止,他吃力的抬起手來,掀開衣服,裸露的皮膚上滿是瘀血的紫黑痕跡。他拄著地面爬起來,神色平淡,隨后在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一個比他還要大上幾歲的小哥哥,被健壯的男人抱在懷里,身側同行的女人給他遞上一塊香噴噴的點心。 小孩眨了眨眼睛,似是有些不適,紅著眼眶別過頭去。 風瑤派。 身穿白色衣衫的小孩在初進門派便遭到了排擠,因他長得丑,因他根骨佳。 同門弟子三兩成群,笑笑鬧鬧,他眼巴巴的看著,看師兄弟迎面走來,看到他時臉色微變,紛紛繞行。像是與他說一句話,被他看一眼,都會被玷污了一樣。 試煉大會過后。 清雅干凈的房間里,少年人被層層疊疊的鐵鏈鎖在床上,軀體因為腐爛而發臭,像是一具活骷髏。他睜著眼睛看房梁,一動不動,疼得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 幾名青衣長袍的弟子有說有笑的推門進來。才踏進房門便嫌惡的掩住了口鼻,即使開了窗通風,仍是難遮因被魔獸吞食過,rou體潰爛發出的怪異惡臭。 他遲緩的轉著眼珠,看著那幾名豐神朗目,眉宇不凡的弟子用白布遮住口面,打開極為珍貴的白玉瓷瓶,到處幾滴清香的液體,涂在他身上療傷。 “多涂一些。師尊特地吩咐過,小師叔這回歷劫,需得用八階六角魔獸的皮骨來做防護罩,正急用呢?!?/br> “是。三師兄,你看著小怪物長得雖丑,但命是真硬,這樣居然都死不了?!?/br> “烏鴉嘴!他死了換你去誘引魔獸?別說他命硬,就算不硬,就沖著能誘引魔獸的這個本事,也要留他一條命?!?/br> “是是是,師兄說得對?!?/br> “扶搖劍宗已經兩次來討人了,再快一些?!?/br> …… 千尸谷。 在深不見底的懸崖底下,千錘百煉,經過十數次的瀕死又重生,最后一次脫胎換骨之后,他看到了兩具尸骸。 那是一男一女的尸體。旁側放著一面因緣鏡。 里面出現兩道身影。 那兩人都是堪比龍鳳的公子佳人。男人眉目冷冽,說話的時候,與其人一樣,如泉水擊石,聲音清冷得像是深澗的冷水。然而望向女人的時候,眼中的柔情蜜意幾乎能溢出來。 女人嬌小玲瓏,彎眉笑眼,白衣白裙,體姿纖弱,肌膚象牙一樣雪白無暇。素衣黑發,簪邊插著一朵嬌艷的紅花,平白添了三分艷色。 女人的腹部微微隆起,神色極盡溫柔,與男子一同,款款柔聲解釋了他的身世來歷,以及籌備近萬年的吸丹之術。闡述了利弊,若他有緣得見,千萬慎重擇選。 少年低低的笑了出來,他根本沒有選擇。 最后,他才得知自己的名字。 他不叫怪物,不叫雜種。他是長淮劍神和靈霄神女的獨子,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個人獸之子。 僅僅十多句話。 他雙膝跪地,看著早就消失的幻象。 這是與他血溶于水、一脈相承的雙親,留下來的僅有的東西。 從千尸谷逃出,一路被追殺到萬獸森林,三千年后,少年身量漸高,已是成年之姿。 沉默肅殺的青年,從蔥蘢森郁的萬獸森林緩步走出,天際烏云壓頂,不時有彎曲的蛟蛇一樣的細長閃電閃動。他所經之地,萬獸臣服,行至萬獸森林的邊緣,更是密密麻麻的跪滿了奇禽異獸。 龐大的壓力如山如海,壓彎了所有人的脊背。 修真界的修士不論正邪,看到他的身影,齊齊后退一步,臉上寫滿了震驚忌憚和隱憂重重。 高大硬朗的男人雙眸黑若寒潭,神色冷淡而疏離。他的視線從修士身上掠過,他看向何處,何處的修士便像瘟疫一樣遠遠地避開。 男人的神色更冷。 他做錯了什么? 為什么從過去到現在,都離他那么遠?! 他定了一瞬,長期積壓在心底的怒意不平和牛角尖,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神情帶著幾分譏嘲,抬起手來,天際登時變色,雷聲滾滾,他沒有用任何功法,當修為登高絕頂,遠超于人,功法靈器已經無法為他增色半分。 他原地未動,魔獸早已瑟瑟發抖。修士噤若寒蟬,做出抵制防御的姿勢,正邪兩派齊心協力,聯手御敵。那個敵人自然是他。 雙方對峙僵持,不知茫茫修士里誰先出的手,一朵火云在前方空地炸開。 …… 當日鴻元神君小試牛刀,十萬修士齊聚萬獸森林,只回去了不到一成,舉世嘩然,人心惶惶。 一戰休歇。 當外界的修士提心吊膽,因怕被報復而人人自危的時候,萬獸森林平靜的出奇。 在萬獸森林深處的萬獸神殿,一桌一椅一花一木都極具雕琢,神殿大得讓人吃驚,也靜到可怕。 他高高的坐在神座上,呼風喚雨的魔獸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小心翼翼的大氣不敢出,跪在下面。 男人的眼神空洞,看著離他遠遠的魔獸,不知在想什么。 他的左右兩邊,什么都沒有。 他一無所有。 其實仔仔細細的想起來,他這一生坑坑洼洼,崎嶇坎坷,大落大起。從一無所有的怪物,到高不可攀的神,看起來得到了很多,可世間最平凡最易得,他最渴望最缺失的東西,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半分。 為什么? 修真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臉被徹底撕了下來,無數魔獸大張旗鼓的闖進修真界奪盤占地,喊著鴻元神君的威名胡作非為。他冷眼旁觀,推波助瀾,看魔獸欺人,打家劫舍,城鎮村莊化為廢墟,仍是處變不驚。他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以一己之力將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生靈涂炭。 他最常做的事情,是選一個門派世家,上上下下幾百人上千人,拋出一個極為惑人的誘餌,要么是只能活一個,要么是傳授極品功法。當生死抉擇,利益當前,當初和諧友愛的師兄弟自相殘殺??此麄儾辉僬勑?,不再像個朋友,不再帶著笑容,不再……令他覺得羨慕。 他的心理才有一點平衡,才有一點報復的快意! 很快,所有開罪過他的大門小派前來討伐,大義凜然說冤有頭債有主,何必故意報復,濫殺無辜? 他統統拒之門外,失笑搖頭。 他從來沒有刻意的針對誰報復誰,就是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他這個怪物,連身上流的血都是冰涼的。他陰戾病態,隨心所欲,不分善惡,別人的喜怒哀樂愛恨悲苦和他都沒關系,真情冷暖也無法讓他動容半分。 他日復一日,與孤影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