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舔了舔嘴唇，頗有些意動，道：“好?！?/br>
    身體上的疲勞讓兩人都有點昏昏欲睡，衛寒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道：“你睡一會兒吧，待會我叫你起來?！?/br>
    “嗯～～”余之荊抱著衛寒撒嬌道：“我不想起來?！?/br>
    “你不起來那我只能喊我哥過來看著我們睡了?！毙l寒嘴角帶著笑道：“這樣你也愿意？”

    “你太壞了，你是壞蛋?！?/br>
    衛寒被他這句話取悅到了，然后一個時辰之后還是堅決的把他喊起來，再把他趕走。跟著余之荊來的小太監一個個把腦袋低的不能更低，敢這樣對皇上的，這位怕是第一人。

    衛寒從錢袋里掏出幾塊金子丟給他們道：“幾位公公照顧皇上辛苦了，拿去喝茶吧?！?/br>
    小太監們感恩戴德，只覺得這位衛大人太會做人了。紛紛激動的道：“大人言重了，都是奴才們應該做的……”

    衛寒看著余之荊走遠這才轉身往回走，就看見甘庸站在后頭，不知道看了多久。衛寒老臉難得的一紅，笑道：“甘侍郎怎么有空來衛府？”

    甘庸道：“來找你?！?/br>
    “哦?！毙l寒伸著手道：“請進吧?！?/br>
    “不了，我不想進去?！备视鼓樕悬c奇怪道：“我們出說吧?！?/br>
    衛寒抬頭看天道：“該吃晚飯了?！?/br>
    “我請你吃?！备视沟闪诵l寒一眼道：“百味樓?！?/br>
    “嘿嘿嘿?！?/br>
    衛寒欣然同意，很快兩人就在百味樓坐下了。衛寒吃著酥雞道：“你不想看見我哥啊，為什么？”

    甘庸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道：“你這么聰明，難道就不明白別人不想說的事就不要問的道理嗎？”

    衛寒對著甘庸微微一笑道：“你又不是別人?！?/br>
    甘庸放下酒杯，“我們兩個好像不是很熟?！?/br>
    “非也非也?！毙l寒手執雞腿道：“你幫我科舉作弊，咱倆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們的關系又豈是熟不熟能說的清楚的？”

    甘庸瞥了衛寒一眼，“你這么能說，不如你猜猜看我為什么不想見衛燎?！?/br>
    衛寒：“因為你喜歡我哥?！?/br>
    “噗！”

    甘庸神色緊張的小聲道：“你怎么知道的？”

    衛寒擦了擦油油的手指道：“我猜的，不過你承認了?！?/br>
    “……”甘庸心想自己一向冷靜，怎么這個時候就這么不淡定呢？一下子就被這個小子炸了出來。

    衛寒吃的嘴不能停，邊吃邊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我哥他不可能喜歡你的?！?/br>
    “為什么？”甘庸不服氣道：“你都能得到皇上的心，我為什么就不能得到衛燎的心？”

    “首先不是我得到皇上的心，而是皇上得到了我的心?！毙l寒看著甘庸道：“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斷袖，喜歡一個有權有勢的英俊男人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甘庸抿著嘴看著衛寒不說話，衛寒又道：“我哥跟你說過我以前是什么身份吧？”

    甘庸一挑眉道：“他說你以前是吳王府的男寵?！?/br>
    “對了?！毙l寒面露回憶之色道：“從前的我是多么的妖嬈，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心動，還說要殺我，你說他有多直？”

    “直？”

    “就是形容一個男人在這方面有多么的……不喜歡男人?！毙l寒道：“你如果對女人還有感覺不如就去成親，實在是喜歡男人呢就去找個斷袖，我哥他至今沒有子嗣，衛家還指望著他傳宗接代，說實話我非常不贊成你喜歡他?！?/br>
    甘庸目光陰沉的看著衛寒道：“你知道我很不喜歡別人對我說這樣的話，你在朝中根基未穩，不覺得說這樣的話很沒有腦子嗎？”

    衛寒眼睛微微瞇起，“你是在威脅我？”

    “我從不威脅任何人?！备视箍聪嘈l寒的眼神有點奇怪，“我只是覺得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你應該心里有數才對?！?/br>
    “我說什么話不用你來教?！毙l寒笑道：“說句不好聽的，皇上是我這邊的人，我還沒有必要怕什么人?！?/br>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免有些僵硬。甘庸面上不肯顯露，但是心里卻更加絕望，若是衛燎對自己也有些情意，那么剛剛衛寒所說的話他有一百種方法反駁。但是衛燎不喜歡他，他就是嘴上逞能又有什么用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甘庸道：“是你向皇上舉薦我做會試的主考官的？”

    “嗯?！毙l寒吃飽了就放下筷子，讓小二送了茶來。

    甘庸喝著茶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沒想要你做什么呀?！毙l寒眨眨眼睛道：“你只要做好你的考官，為大榮選出優秀的人才，這就足夠了?！?/br>
    甘庸狐疑的看著他，他可不認為衛寒是這么一心為國大公無私的人。

    看著甘庸的眼神，衛寒苦笑道：“我真的不需要你做什么，因為事情自然是有其他人做的?！?/br>
    于是甘庸不再說話，天已經黑了。百味樓里點滿了燈，兩人的位置靠窗，甘庸看著樓下人來人往。有少年給心愛的姑娘買了好看的頭花，大榮民風開放，在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曾經有不少女子給他送過荷包，但他都一一拒絕了。

    有些東西一旦刻在心里，就不容易淡忘。因為血液經過將所有的情感傳遍全身，整個人都被這種情感包圍浸染著，除非心死了否則根本無法剝離。

    甘庸感覺有點委屈，十幾年一個人默默的喜歡著，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他看著窗外繁華，眼中泛起水光。

    此時衛寒的注意力卻被別的事情吸引住，在他們桌的隔壁，準確的說是和他們隔了道屏風的旁邊，好像坐了一群準備秋闈的秀才。衛寒之所以會注意到他們，純粹是因為他們的談話里出現了自己的名字。

    其中一個秀才說：“去年秋闈的時候，衛里美的號舍就在我號舍對面。我因為忍受不了臭味，所以不得不放棄考試，沒想到今年衛里美就是朝中從四品的大官了?！?/br>
    衛寒一聽，想起了去年秋闈發生的事情。說來也好笑，自己還看著那位臭號仁兄口吐白沫的被人抬出去，想不到這么快又碰上了。

    “哈哈哈哈……你是想說如果你當初堅持住了，現在也能和衛員外郎一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