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靳焱狐疑問:“這匹馬不是小候爺的愛駒嗎?它怎會行刺你這個主人?” 靳焱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話,眾人都看向張沏,等著他的解釋。 張沏道:“沒錯,牲畜的思緒簡單,認了主人便永不會背棄,特別是我這匹馬,曾多次救我性命于危難,是匹忠心耿耿的馬,正常情況下,它絕不會背棄于我,傷我性命,但它今日先是將我摔下馬背,接著又想要將我踩踏而死,如此失常只有一個原因,它……” 張沏其實并不知道馬兒發狂的原因,只好看向靳磊。 靳磊接過話道:“它中了毒?!?/br> “中毒?”眾人皆是一驚。 靳磊道:“沒錯,這忠心耿耿的馬它中了毒,導致性情大變,竟認不得自己的主人,險些鑄成大錯?!?/br> 皇帝聽到靳磊的話,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猛的握緊了拳。 高洪心頭一跳,忙走向前道:“靳統領此話可有依據?今日狩獵,林中箭羽牲畜頗多,馬受驚失常也是常事?!?/br> “是啊是啊,馬兒受驚失常也是有的?!逼渌藨?。 靳磊看向高洪道:“要是普通的馬這么解釋倒也說得過去,可小候爺這匹可是歷經戰事的戰馬,什么千軍萬馬,刀光劍影沒見過,會因為一個狩獵的林子就受驚失常嗎?” “沒錯,我這匹馬絕不會因為這林中區區幾支箭幾只牲畜就受驚?!睆埰銗汉莺莸牡闪烁吆橐谎?,也道。 高洪眸光一閃,他竟沒有想到這一點…… 高洹看出高洪的緊張,忙向前道:“那依靳統領的意思是,這馬中毒是有人故意為之?” “沒錯,有人給小候爺的坐駒下毒,想借馬殺人?!苯诘?。 高洪眉頭一跳,立即反駁,“荒唐,借馬殺人,真是聞所未聞?!?/br> “怎會聞所未聞,要是我沒記錯此種殺人手段在不久前就出現過?!睆埰阆?。 眾人面面相覷,不久前就出現過?何時出現過? 高洪拳頭一緊,道:“小候爺,這次的事不過是意外?!?/br> “是嗎?世子真的覺得是意外?”張沏怒瞪著高洪,忍了這么久,他今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忍了。 高洪不敢與他對視,瞥開視線道:“不是意外是什么?” “蓄意謀殺!”張沏擲地有聲道。 高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高洹察覺出這次的事與高洪脫不了干系,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踩高洪一腳的機會,他道:“小候爺,你剛剛說這種殺人手段以前出現過,何時出現在何人身上?” “世子當真如此健忘?”張沏看著高洹,“去年秋獵,太子殿下意外身故之事竟就忘了個干凈?”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驚住,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再出聲。 太子意外身亡之事他們當然記得,也不敢忘,但也無人敢提,更無人敢與張沏這次的事聯系在一起。 皇帝眸子發紅,看著張沏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并非意外身亡,而是被人謀害?” “回皇上,沒錯,太子殿下當初與臣遇到同樣的事情,如果臣沒猜錯,殿下與臣一樣,是礙了某些人的眼,欲除之而后快?!睆埰慊氐?。 高洪的幕僚立即走向道:“張小候爺,一碼歸一碼,你怎么能與太子殿下之事混為一談?” “是與不是,一查便知?!睆埰銢]理會那位大臣,朝馬走去。 靳磊已經在查看馬兒,張沏過來的時候,他正發現了問題所在,“小候爺你看?!?/br> “是銀針?!睆埰泱@道。 靳磊點點頭,轉頭朝皇帝道:“皇上,不知可否請太醫過來一驗?” 皇帝沉著臉,命道:“宣王恪過來?!?/br> 不多時,太醫院院首王恪奉旨而至,他從馬身體里取出了三根銀針,經反復驗看過后回道:“皇上,這銀針上淬了毒,此毒能迷惑心智,使中毒者性情大變,行為悖逆失常?!?/br> 大臣們都低聲議論起來。 “那馬果然是中了毒,當真是有人給馬下了毒要謀刺張小候爺?” “這么說太子之死也有蹊蹺?” “不會是同一樣所為吧?” “行了,別說話了,小聲惹禍上身?!?/br> 林??吹侥倾y針,驚得出聲,“這、這……” “林福,你想說什么?”皇帝看向林福問。 林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回道:“皇上,奴才曾在踩踏太子殿下的那匹馬體內也發現了這樣的銀針?!?/br> 當時太子被馬踩踏而死,皇帝大怒,命它親自將那匹馬碎尸萬段,它行刑之時就發現馬的身體里有這樣的銀針,他沒往旁處去想,也就沒有向皇上稟報銀針之事。 “那銀針現在何處?”皇帝厲聲問。 林福抖著聲音回道:“隨那馬的碎尸埋了?!?/br> “去給朕挖出來?!被实勖?。 林福立即領了旨意,帶著人去挖銀針,不多時就帶著幾只銀針回來復命。 皇帝讓王恪去驗,王恪驗過后回道:“此銀針雖已埋地下一年之久,但上面仍有余毒,確實與小張候爺的馬身體內取出的銀針的毒一樣?!?/br> 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太子竟然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謀害,要知道太子之死對皇帝那是錐心之痛,皇帝必不會放過謀害太子之人,眾人盡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禍上身。 “何人膽敢謀害一國儲君?反了,反了!”皇帝忍不住,當場怒喝,“放肆,簡直放肆!” 眾人嚇得呼啦啦跪了一地,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張沏道:“皇上,對太子下手之人與對臣下手之人必是同一人,今日也必在這林中,只要封鎖林子,一一堪查,必能查出?!?/br> “傳朕旨意,封鎖林,今日林中之人一個也不準離開!”皇帝立即命道。 侍衛得令,忙帶著人將林子的每個出口封鎖住。 林子頗大,人數眾多,這樣盤查怕是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得找找捷徑。 靳磊看向高洪,見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且他的視線一直在往一處看,靳磊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高洪看的人是他和張沏剛入林子時離開往林中去的那個隨從,靳磊瞇了瞇眼,朝張沏投去一個眼神。 張沏和靳磊極有默契,立即領會了靳磊的意思,一個翻身落到了那個隨從面前,抓住了他要行動的手,“大家請看?!?/br> 眾人看去,見張沏抓著的那人手上拿著一個包裹,那包裹中是什么,不言而喻。 張沏將那人手中的包裹奪下,打開一看,里面正是一包銀針,他將銀針交給王恪。 王恪驗看過后道:“此銀針上的毒與張小候爺的馬身體里的銀針上的毒一樣?!?/br> “他是何人?”皇帝怒問。 那人二話不說就要自行了斷,被靳磊及時制止了。 高洹大聲道:“皇上,此人是襄陽王府世子高洪的人?!?/br> “襄陽王府?”皇帝看向跪在地上抖成篩子的高洪,目眥俱裂,“反了你了!” 第40章 真假世子17 那隨從自殺不成不得不如實招供, 太子確確實實死在高洪手中,皇帝震怒, 當場斬殺了高洪, 襄陽王府被查封,男為奴女為娼,發配邊境, 永世不得回朝。 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襄陽王府,一朝淪為最卑賤之人,不免令人唏噓。 曾經與襄陽王府來往密切的人紛紛與之劃清界限, 更有甚者連襄陽王府四個字都不敢提,唯恐惹禍上身。 京中局勢大變, 曾經兩足鼎力之勢如今唯南平王府一方獨大,所有人都暗中朝南平王府靠攏, 太子死了, 襄陽王府倒了, 現在能繼承皇位的人選就只有南平王府的世子高洹。 當然, 南平王府也是這樣覺得。 “父王, 現在我們最強的競爭對手沒了,南平王府是唯一能繼承皇位的人選,我們高枕無憂了?!备咪⌒老驳某掀酵醯?。 南平王點點頭, “沒錯, 真沒想到襄陽王府竟然敢對太子下手,真真是狼子野心?!?/br> “父王,兒子給您看樣東西, 您就會知道襄陽王府更狼子野心的一面?!备咪㈤T關上,從內室取出一個錦盒來,遞給了父親。 南平王狐疑的接過打開翻看過后,手就是一抖,險些沒將錦盒摔在地上,他驚恐的看著高洹,“這東西哪來的?” “皇上命我查抄襄陽王府,我在襄陽王府的書房內發現了一個密室,這些東西就被放在密室之中,我趁人不注意帶了回來?!备咪〉?。 南平王豁然起身,“洹兒,你糊涂啊,你怎能將這樣的東西帶回來?這東西應該交給皇上才是?!?/br> “父王,襄陽王府已經倒了,就算將這些東西交給皇上,對襄陽王府也沒有殺傷力了,不如留著也許將來我們能用得上?!?/br> 南平王惴惴不安道:“這些都是襄陽王府通敵叛國的證物,留在我們王府恐會惹來禍端,就算不交給皇上,也應立即毀掉?!?/br> “父王放心,我拿這些東西的時候沒有人發現,我會把它們好生藏著,如果真的用不到,等我坐上皇位那一天再毀掉也不遲?!备咪“矒岬溃骸霸僬f了,這些是高洪與他國聯絡的書信和信物,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不會連累到我們?!?/br> 南平王覺得兒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做任何事情都應該有兩手準備,他道:“那你好生收好,希望這東西我們永遠用不上才好?!?/br> “郡主,螃蟹來了?!辨九嗪啥酥槐P螃蟹進了屋,朝正在屋里熱得不安的高沅道。 高沅放下扇子走向前,“怎的去了這么久?本郡主都要熱死了,這天氣真是反常,都秋末了還這么熱?!?/br> “這螃蟹可難尋了,奴婢好不容易才買到,剛蒸出來就給您端來了?!鼻嗪苫氐?。 高沅坐下來,拿起一個螃蟹就剝開吃了起來,“這蟹黃真香?!?/br> “郡主,你小聲些,別讓人聽見了?!鼻嗪蓳鷳n道。 孕婦不能吃螃蟹,要是讓人看見郡主偷偷吃螃蟹,這假懷孕不就暴露了嗎? 高沅道:“怕什么?如今我南平王府是唯一能繼承皇位的人選,就算讓人知道本郡主是假懷孕又如何?清河王府敢把我怎樣?” 怦! 這時,門被大力推開,清河王妃一臉黑沉的站在門口。 高沅下意識站起身來,但很快回過神,朝清河王妃道:“母妃,天兒熱,您要不要與兒媳婦一塊吃點螃蟹?去火?!?/br> “竟然用假懷孕來哄騙于我,高沅,你欺人太甚!”清河王妃丟下這句話,帶著人甩袖而去。 青荷嚇得兩腿發抖,“郡主,怎么辦?讓王妃發現了?!?/br> 清河王妃還是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高沅本能的驚慌,但又不想在奴婢面前露了怯,只好強裝了氣勢道:“怕什么?我不信清河王府敢對我怎樣!” 靳焱正在外面交跡,得知消息后匆匆趕回王府,一進門就給清河王夫妻跪下了,“父王母妃,兒子知道沅兒做得不對,求你們再給她一次機會?!?/br> “身為南平王府的郡主,我清河王府的兒媳婦,竟然假裝懷孕來哄騙于人,焱兒,你這媳婦要不得,你還是寫封休書,讓她自行離去吧!”清河王妃失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