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最后的擁抱

    鳳青石這么一鬧騰，原本劍拔弩張的大殿頓時氣氛詭異起來，說不清什么狀況，總之一干人都傻眼了，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寶鏡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他一把將鳳青石的衣領拉好，將外泄的春光掩蓋起來。

    鳳青石的衣服一拉上，昆山老仙似乎又找著了自己的舌頭，只見他嘴角微扯，譏誚道：“這可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了，這年頭，禮義廉恥都被你們當飯吃了嗎？”

    鳳青石剛想還嘴，卻被寶鏡一個眼神制止，鳳青石嘴巴一癟，心不甘情不愿的瞪著老頭，卻也不再言語。

    接著，寶鏡依然微笑著向昆山老仙彬彬有禮的說道：“抱歉老仙，青石年輕不懂事，不知道此等閨房之事，不宜在你們這些清心寡欲的老神仙面前炫耀?！?/br>
    一句“炫耀”，讓昆山老仙氣的吹胡子瞪眼，卻也不好反駁，只得冷哼道：“就算如此，這也只能證明你與鳳青石之間有jian情，怎能證明你的清白？”

    鳳青石一聽火了，這老頭存心刁難不是？都做到這份上了還不依不撓！氣的大吼，“老頭你不要欺人太甚！都這樣了還要怎么證明？難不成還要給你現場轉播？”

    “青石！”寶鏡死死將鳳青石拉住，生怕他沖上去跟昆山老仙拼命。

    “嗯哼！”這時，凰傲終于發聲了，他眼神有些游移的看了眼鳳青石和寶鏡，對昆山老仙說道：“老仙，眼下此事謎團諸多，不可妄下定論，依朕看來，還是調查清楚比較好?！?/br>
    昆山老仙顯然不愿意，但是人皇都這么說了，他再倚老賣老也不能違抗圣意，于是說道：“既然如此，老臣建議，將寶鏡與鳳青石嚴加看管，再派人徹查，倘若在這段時間抓住犯人自然就能證明寶鏡的清白，不過，若一直無人犯案，也能夠證明之前都是寶鏡所為，請陛下務必嚴懲！”

    鳳青石聽了氣結，這什么邏輯？抓到人了可以證明清白，沒抓到也要算在寶鏡頭上？這簡直就是強盜邏輯嘛！

    眼見著鳳青石又要失控，寶鏡沒法，在他身上施了點小法術，讓他動不得說不得。

    凰傲皺眉想了想，決定接受昆山老仙的意見，于是下令，將寶鏡與鳳青石關進鎮山塔中，在查清事實真相之前，不得離開半步。

    看著寶鏡抱著鳳青石從容離開，昆山老仙不由得緊咬牙根，而寶鏡從頭到尾都是微笑面對，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那要將他挫骨揚灰的恨意。

    凰傲將徹查的命令發布下去，等到閑雜人等都散去，昆山老仙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道：“陛下，此事切不可偏袒寶鏡??！”

    凰傲扶額，無奈道：“老仙，朕知道，你們全族當年都是死于靈皇之手，你對妖怪才會如此恨之入骨，可是寶鏡，他確實不是你所認知的妖怪?！?/br>
    似乎憶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昆山老仙顯得有些激動，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寶鏡是靈皇后人，怎么可能會向善？陛下你怎能被妖怪蠱惑？不管怎樣？老臣一定會讓妖怪付出代價！”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許久，空曠的大殿中響起凰傲的嘆息聲，“哎，父皇，孩兒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難道，真的是我判斷錯了？”

    而此時，老人皇在哪里，做什么呢？

    在距離京師不知多少萬里的蒼茫大海中，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小島，此島終年籠罩在一片云霧繚繞中，就算有遠海航行的船員，僥幸發現了它，也會在靠近的途中莫名迷路，失去方向，待回過頭來時，小島已經不見了。

    這日，萬里晴空，遠處突然出現一個極快的光點，無視重重白霧，直奔小島而來。眨眼間，這光點已經落在了島上的樹林中，白光散去，出現一個花白胡子、和藹可親的老頭，不正是三代人皇嗎？

    當時，鳳青石向凰傲要求要煉化玉印，將九頭的力量據為己用，凰傲與老人皇請示后，他便離開了玄武仙山，時隔多日，居然來到了這么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

    老人皇朝著東方某處跪下，用虔誠的聲音說道：“軒轅氏三代，特來拜見！”聲音之大，連林中的鳥兒都紛紛四處飛散。

    老人皇連說了三次，突然，天地開始顫抖起來，周圍的景色急劇變幻，片刻之后，老人皇便跪在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

    這并非一個普通的山洞，圓拱的頂上與光滑的墻壁上，刻滿了各種詭異的字符以及形態各異的人像，使得整個山洞充滿了未知的神秘氣息。

    突然間，洞中一個高臺之上亮起了火光，兩個晦暗的人影忽閃忽現，看樣子一個瘦長，一個魁梧。

    老人皇見兩個人影出現，趕忙恭敬道：“晚輩參見兩位天師，冒昧打擾，還望天師恕罪！”

    接著，洞中突然亮堂起來，兩個人影也現出了真容，看容貌，居然就是鳳青石在伏魔城見到過的城門左右的兩尊巨大雕像！

    龍海煬當初跟鳳青石說那是人族的兩大長老，可估計他也不知道，這兩大長老，連人皇見了都要下跪的。

    老人皇見天師現形，連忙恭敬道：“多謝八寶道人、鎮天真人兩位天師接見晚輩！”

    八寶道人？仔細看那瘦長老者，雖然此時寶象尊嚴，但眉眼間確實有那玩世不恭的龍海煬師傅的影子。

    八寶道人首先開口道：“我等早算到你會來，已等候多時。老夫多年來游歷凡間，新人皇登基之時，曾到仙山一游，不曾想沒遇到你?！?/br>
    老人皇一聽趕忙惶恐道：“真是罪過！當時晚輩正為九龍青玉印之事離開仙山，不能親自為天師洗塵，忘天師莫怪！”

    八寶道人果然就是龍海煬的師傅，沒想到他居然是人族術士的開山始祖之一。

    八寶道人擺擺手，繼續說道：“自從人、妖兩族大戰之日起，我二人就留意起這來無影去無蹤的九龍青玉印，卻一直毫無頭緒。直到最近幾百年，我二人功力越來越接近天仙之流，終于與天帝對上了話?！?/br>
    老人皇大喜，“愿聞其詳！”

    魁梧的鎮天真人接著八寶道人的話說道：“不過，首先你要知道一件事，但凡修煉成形的妖怪，都有善根、惡根之分，修為到一定程度，善惡基本分明，能夠控制自如。但若是修為不夠的小妖，卻極易被強大的妖性所感染。妖族中妖性最強大的莫過于靈皇，靈皇若是善根，那些中、低階的妖怪自然向善，反之，則作惡多端、嗜血成性?！?/br>
    老人皇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問道：“這些我們都清楚，但是，敢問與玉印之事有何關聯？”

    八寶道人不答反問道：“你認為這玉印中的力量，是善是惡？”

    老人皇不假思索的答道：“既然是九頭金蛇的力量，自然是惡的?！?/br>
    “非也非也?！辨偺煺嫒藫u頭道：“據天帝的指示，玉印中的力量是天地自成，并無善惡之分，只是落入邪惡的九頭金蛇之手，才會變成毀滅的力量。天帝當年九死一生，才將力量從九頭金蛇身上剝除，封入玉中，卻沒能找出妥善處置的方法?！?/br>
    老人皇恍然大悟，驚訝道：“依天師的話來看，這力量只要是擁有善根之人掌握，反而會造福靈界？”

    然而，兩位天師卻集體搖頭，八寶道人說道：“這力量究竟該何去何從，天帝沒有明示，他最后只說了八個字——從何而來，歸去何處?！?/br>
    “從何而來，歸去何處……”默念這八個字，老人皇陷入沉思，天帝這八個字，究竟是不是一句問話？

    沒等老人皇想出個所以然來，八寶道人又開口說道：“天帝雖未明言，但老夫曾經接近過那個姓鳳的小子，他能來到此界絕非偶然，或者是天帝的意思也說不定，且此子天性純良、大勇無畏，想必玉印該何去何從，關鍵就在這小子身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