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板_分節閱讀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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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沙發送來那天,打工人進門開始,蕭敬然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瞪他。 果然,等工人走了以后,大哥就開始訓他,“這是什么玩應?宜家的貨也能用???” 陳飛揚真沒好意思告訴他,大哥您還真別嫌棄,您都跟宜家的床架子上睡這么多天了也沒見半夜不打呼嚕??? 可是想歸想,這話也不敢說出來。 “我這就是出來打工租房子住,哪有條件置辦什么好家具,再說,你看?!?/br> 陳飛揚拽住沙發下的扶手往外一拉,沖大哥回眸一笑,“以后我睡外面,好歹也算有個床,對吧?” 蕭敬然靠著墻看了陳飛揚幾眼,想說一起相處這么久,小鴨子可能是怕的,一般很少正眼看他,現在乍一這么對上眼吧,心里竟然咯噔一下。 白凈的臉蛋,干凈的笑容,眼珠子黑溜溜的,雖然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小鴨子比昨天看起來好像蔫了不少,但是蹲在地上看著他的樣子,即使再沒精神,也還是透著股說不出的機靈勁兒,瞧得人這叫一心癢癢。 蕭敬然胸口有點悶,眼神兒忽明忽暗的,就覺得整個人忽然燥得很。 等到再看陳飛揚時,感覺好像更討厭這個出來賣的小鴨子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大哥半夜又睡不著了。 還好當時陳飛揚沒活兒干,又是一頓屁滾尿流的滾回了家。 臨走時經理還直罵他,“這個月提成不算了??!都他媽跟你一樣還他媽干不干活?!你們不好好賣老子還吃什么喝什么?!” 陳飛揚心里挺不爽,但是也沒敢說什么。 回到家里以后,把買回來的夜宵擺好,還是老老實實的蹲在一邊兒看著大哥吃。 之前也說了,大哥沒叫起來的時候不許起來。 蕭敬然坐沙發上,也沒用陳飛揚喂,就拿著勺子自己在那兒邊吃邊禍害,這個嘗一口、扔一邊兒了,那個咬一半、撇桌子上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餓了想吃飯,還是閑的不知道該玩點什么好。 陳飛揚感覺自己活的有點不像人,可是面對一個亡命徒,又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你最好別考慮偷著報警的事,像我這種就算被抓了,連緩刑帶減刑的,過不了多久就能出來,到時候你全家都甭想好?!?/br> 早先的恐嚇適時響起在腦中,一涉及到“全家”這種字眼,陳飛揚真的一點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 沒過一會兒,大哥那邊兒忽然出聲了,指了指自己身邊,“來,過來,蹲這兒來?!?/br> 陳飛揚眨眨眼睛,絲毫不敢猶豫,就走過去蹲下。 “手放地上,不是兩邊,是中間?!?/br> 放好了。 然后就看大哥直接下手抓起一片牛rou放手心里,遞到陳飛揚嘴邊,眼里還笑盈盈地望著他,“吃呀,吃吧?!?/br> 陳飛揚愣住了。 當時電視開著,聲音雖然小,但是還是能聽見那首經常被電影用來當背景音樂的曲調從里面飄出來,應著現下這種情形,真的特別適合。 后來很久很久以后,當陳飛揚又想起這段日子時,還特意上網查了一下那首歌,是薩拉薩蒂的《流浪者之歌》 陳飛揚看了看大哥、看了看掌心里的rou、又想了想自己現下這種姿勢,沉默兩秒,低頭吃了。 大哥開心了,順勢揉了揉他的頭,手心上的油連擦都沒擦一下。 然后又從飯盒里撿起一條rou絲,吊在陳飛揚嘴邊,“來,乖啊,張嘴~” 陳飛揚抬起眼睛看了看大哥,木訥地張開嘴,目光都快沒了神韻。 蕭敬然樂了,使勁捏了捏他的臉蛋。 當天晚上,陳飛揚的夢里一直不斷循環著那首歌的曲調,還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狗,搞的他后來好幾天都跟幻聽了似得,一看見蕭敬然就想起那個夢,還條件反射般的眼睛疼。 是刺痛的那種酸的疼。 第7章 日子就在這種抑郁憂傷的曲調中一分一秒的渡過。 陳飛揚一天比一天憔悴,可是蕭敬然的惡趣味卻并沒有就此罷手。 大哥很講究,別看現在身體不行,有傷不能碰水,但是個人衛生還是要盡量保持,澡不能洗就算了,頭可得天天洗,胡子也得天天刮,沒受傷的地方每天都得擦一遍。 這些活兒當然也都是陳飛揚伺候。 大哥單手撐著水池貓著腰,陳飛揚就站一邊幫他揉頭,涼了熱了這邊那邊輕點重點一頓嚷嚷不說,陳飛揚一下沒弄好,不小心蹭蕭敬然眼睛上一點洗頭膏,蕭敬然回手就抽了陳飛揚屁股一巴掌,那叫一使勁兒,疼的他眼淚差點下來。 “扶我上廁所?!?/br> 重量壓到肩頭,褲子要輕輕褪下,再把內褲稍微往下拉拉,從里面掏出那個不忍直視的東西,努力把頭扭地高高的,等待著氣都不想喘的時刻趕緊過去。 心里很膈應,卻也早就沒了當初那份尷尬。 只是陳飛揚挺納悶的,已經過去這么久了,大哥扶著墻也不是不能走,而且他不在家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前幾天出去逛了一天街,回來也沒見這人尿褲子。 可是他也不敢問,只能扭著頭在心里琢磨著,然后用閑著的手揉揉自己那邊的耳朵。 怪癢癢,好像總有若有似無的氣息吹著,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還知道臟???” 方便后,陳飛揚對著水龍頭洗手時,大哥倚在旁邊輕飄飄這么說了句。 陳飛揚沒聽懂這話是什么意思,蕭敬然也沒再說什么,只是不屑地瞟了他幾眼,半笑不笑地看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