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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寒光一閃。 “小心!” 后方有人驚呼。 匕首在紀楚戎眼側不到十厘米處,劈開毒蛇的身體。此時,紀楚戎才不慌不忙側過身子,避開噴濺而出的蛇血。頭尾分離的毒蛇落在地上,摔成兩截。 眼中閃過疑惑,陳策收回匕首,笑道:“還你一條命。三只海怪,三條命,我還欠你兩條?!?/br> 刀風刮過時,紀楚戎嗅到濃烈的血腥氣。 陳策的匕首沾過不少血,這人……比預估得還要危險。 重新審視把玩匕首的少年,紀楚戎突然道:“一條命?!?/br> “???” “加上聞秋聲那次,你還欠我一條命?!?/br> 匕首從左手甩到右手,在右手指間挽了個刀花甩掉蛇血,陳策突然甜甜地笑了:“哥哥,如果所有jc都像你這樣大膽、jian詐,我倒要傷腦筋了?!?/br> 照紀楚戎的算法,看起來是陳策占了便宜,其實不然,在還清最后一條命前,他不僅不能對其他人下手,還要反過來保護那些廢物。 那一聲甜甜的哥哥,叫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陳策深深看了紀楚戎一眼,轉身走回隊伍尾端,與紀楚戎一前一后,將其他人護在中間。 小路走到了盡頭,樹林也到了盡頭。 林木后是一座人工修蓋的花園,花園后方有一座雄偉的別墅。 美麗的噴水池位居花園中心,周圍的花圃里栽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嬌艷欲滴,那樣鮮活的生命力,與這方破敗、絕望、處處透出死亡氣息的世界格格不入。 就像古怪的黑白素描的一角,多出一部分水彩。 就在此時,一聲驚雷滾落,等待已久的烏云擠落豆大雨點。這雨像剛融化的冰水,澆得人一陣陣發寒。不到片刻已是渾身濕透,寒氣附骨而生。 牙齒打著顫,夏晴抱緊雙臂縮成一團,道:“不行,繼續待在這里我們會凍死的?!?/br> 陳策的聲音也帶出些顫音,就這樣了,他還要堅持不懈地討人厭:“你怎么知道進去別墅不會死得更快呢?”他說著話,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紀楚戎的背影。 那背影筆直堅定,一點也不瑟縮,一點也不顫抖,這冰雨根本奈何不了他。 “繼續前行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闭f著,紀楚戎率先走向別墅。 逗留在海里會葬身海怪肚中,徘徊島上不僅有毒蛇毒蟲嗜咬,還有冷到不正常的雨水侵襲,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逼他們來到這里,進入別墅。 “哈,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現在島上逗留一段時日,說不定能獲得什么線索,卻要為了那些禁不起點風吹雨打的廢物……阿嚏——”噴嚏帶出一個冷顫,陳策嗤了一聲,跟上前方眾人。 花園的門開著,眾人穿過花圃,來到別墅門前。 那是一棟十八世紀風格的歐式建筑,門前兩旁的大理石柱淹沒在綠色藤蔓下。別墅色調陰沉沉的,處處透著沉悶感,像是書房角落一本發黃發硬連文字都模糊了的書籍。 李立群道:“花園占地比例過大,別墅看似古樸大氣,但細節處經不起推敲。這個別墅的主人,是個死要面子的人啊?!?/br> ‘卡啦——咔啦——咔啦’,尖利刺耳的噪音摩擦耳膜。眾人看去 ,陳策蹲在墻角,用刀刃刮著人家的墻面。 沈光霽又忍不住了:“陳策,你這個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也太沒有禮貌了!” 鳥都不鳥他,陳策將匕首伸到紀楚戎面前,道:“你看?!?/br> 一小撮黑色物質粘在刀面上,紀楚戎皺起眉頭,喃喃道:“墻被火熏過?” 比起這個,陳策瞪大了眼睛,道:“你真的看得見???” 鳥都不鳥他,紀楚戎走到陳策原本蹲的位置,彎下身,系統道:‘陳策拿刀刮過的地方顏色淺一點。宿主……這別墅不是色調偏深,也不是年久失修,根本是被火大片熏燒過?!?/br> 夏晴道:“你們在說什么?” 陳策低頭玩匕首,不搭。 “這別墅有點古怪,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弊叩絼e墅門前,在所有人的屏息等待中,紀楚戎敲響了厚重的大門。 沒過多久,門動了。那是一種沉重的聲響,低而遲緩,宛若一聲綿長的、尖利的、滿溢悲傷與絕望的哭音。 門開了一道縫,露出一張女性的臉龐。 門后的女人頭戴一頂白色帽子,棕色長發盤起來一根不漏地收入帽檐里,黑色連身洋裝,系一條白色的綴有蕾絲花邊的圍裙。 因為過度的無表情,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失去靈氣,裝飾物一般掛在臉龐上。此時,她只拿眼睛看向門外眾人,用眼神作冰冷的詢問。 紀楚戎道:“你好,我們在這片島上迷了路,兜轉之下來到這里,想請問您,這里是什么地方?!?/br> “不知道?!睓C械地吐出三個字,女仆道:“我只是一個不識字的下等人?!?/br> 就是不進去,紀楚戎道:“可否請別墅主人出來一見?冒昧拜訪,若能好心為我們解惑,萬分感激?!?/br> “小姐身體不適,不便見客?!?/br> “那,請問這是何人的府???又為何出現在這座孤島上?” “噗嗤——”詭異氣氛中,沒心沒肺的陳策憋不住笑了,他心說這個人真的喜歡打直球。 對方也很直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