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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旭三人一看,可不是,后面還站著姜世云和商論兩人。 商論在聽完之前的辯論后,人生偶像顯然已經從大哥變成了林方旭,還帶著嬰兒肥的臉上寫滿了崇拜,跑到林方旭面前,感嘆道:“林解元,您剛剛說得好好啊,我本來是覺得該罷官的,聽你說完,我就覺得不該了?!?/br> 林方旭好笑道:“論哥兒之前不是叫我林小哥的么?怎么突然變得如此客氣了?” 商論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勺,嘿嘿傻笑,這不是才發現林小哥原來這么厲害么,就不怎么敢放肆了。 姜世云也同樣有這種感覺,林方旭只比自己大一歲,初次見面時又個子小小,即使后來成了解元郎,也還是只把他當成一個同齡的伙伴,自然不會有多么顧忌。 可現在林方旭已經和姜世云差不多高了,芝蘭玉樹,氣質軒昂地站在那里,反駁對方時字字如刀,擺出觀點時有理有據。 這些發現讓姜世云不敢像以前那樣和林方旭說話,再和他說話時,變得有些緊張:“那個……,你看說起來我們這次應該是贏了的,要是下次還有辯論我們還一伙兒吧?” 許仲康戲謔道:“這都不知道下次辯什么呢?少郎怎么知道東升和你是一伙的?” 姜世云氣道:“怎么就不能了,反正你們這些文人,肯定是站在哪一邊都能說出理來的?!?/br> “噗嗤……”林方旭笑著對姜世云擠擠眼,搖搖食指說道:“看破,不說破……” 姜世云看他那故作神秘地樣子,突然輕松起來,爽朗地笑道:“那我們可說好了,以后我們就是一伙的了?!?/br> 林方旭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幽光,意味不明地笑著應道:“行啊,我們以后就是一伙的了?!?/br> 許仲康見他們兩人組了隊,對商譚道:“商大哥,少郎這算是把我們兩人硬分到一邊兒了嗎?” 商譚笑道:“是啊,和子健一邊倒是沒什么問題,為兄只是沒想到東升居然叛變得這么快?東升,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個讀書人?” 林方旭挑眉笑道:“商兄,先賢教化萬民時可不分文武,你這不同的人不同標準的想法可要不得?!?/br> 商譚無奈道:“得……,為兄這把柄露出來,算是收不回去了?!?/br> “哈哈哈……”眾人大笑。 幾人商量分組時,全然忽略了陳愷幾人,而被忽略的幾人其實也不怎么在意。 商婉君和陳愷兩人,一個覺得辯論與自己無關,一個是不喜歡,離開講堂后,就帶著在幾名小丫鬟,摘了一些花瓣,商量著用哪種花瓣的花汁調墨更好。 商語此時已經回到母親身邊,乖乖坐在小案旁一筆一劃地寫著母親剛教的字。 鐘氏看了看乖巧地女兒,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前廳,管家娘子已經等在那里,見她出來,輕聲道:“奴婢前去看過了,只是在一起摘些花瓣,有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頭跟著,并無不妥?!?/br> 鐘氏淡淡道:“沒什么就好,不過你還是要多留意一些,不能讓人在商府出了什么意外?!?/br> 鐘氏讓管家娘子退下后,心里卻始終放不下,陳愷跟小云也算是有婚約的,兩人卻互相不理睬,陳愷更是一點不避嫌地和商婉君玩到一起。 再說一個承了爵的大小伙兒,成天做些女孩兒愛做的事算怎么回事。 鐘氏對陳愷簡直一百個不滿意,可就算他和商道虞姑嫂關系再好,有些事也是不好插手的,真真是自己憋氣,還cao碎了心。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商仲淹依然每隔三天就會給幾人上一次課,但值得辯論的題目不多,兩個多月過去也就辯了三次。 林方旭自然是次次都和姜世云一伙兒的,辯了三次后,就連姜世武這個榆木腦袋都發現,那些個道理,在這些文人口中,不管正說反說似乎都是對的。 每每看到林小弟將大表哥說得無法辯駁,姜世武都有些心有戚戚焉,心想‘自己老爹對御史動手不是沒有原因的,實在是說不過啊?!?/br> 商論作為已經讀了幾年四書五經,立志要走科舉仕途的文人,便不這么想,他此時對林方旭簡直崇拜得無以復加,人生路上的指明燈也不過如此了。 林方旭對作為指明燈這件事并不感興趣,他更樂意沉浸在寓教于樂之中。 說來還得感謝姜世武,硬拉著他來討論辯題時,無意間看見了姜世云寫的策論,林方旭又無意間對他的文章提了幾點小建議。 恩……,多么美好的無意間,從此姜世云、林方旭、姜世武三人便嘗嘗湊在一起討論辯題,同時林方旭還指導姜世云兩兄弟寫策論。 林方旭自然猜到姜世云打算考京營,只是沒想到平時咋咋呼呼地姜世武也是知道的,還守著秘密,心藏不漏這么久。 現代人經常討論理想和茍且,婚姻與愛情,自由和責任等等,這些矛盾又并存的東西在現實生活中很難說清哪個更重要,哪個更美好,因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 在林方旭看來也是一樣,有的人向往“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br> 有的人向往步步青云,出閣入相,為達到這個目的不擇手段。 林方旭上輩子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家族責任大于一切的人,所以最后即使淪為黨爭棄子,也坦然赴死,除了家族存亡,沒有任何人和事能讓他心情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