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這個楚瑞陽當然知道，原著里寫過，肖絕十三歲從組織出來，整個人沉郁陰暗，還用刀捅傷了家里的管家，從那以后沒人敢接近他，就連康曦跟他的相處都是處處小心。

    所以才會那么任性，不把身體當回事啊，瞧這臉白的，楚瑞陽說，“你是不是貧血啊?！币唤o買點新疆大棗吃？

    肖絕：“……”

    他拿過牛奶，插/進吸管幾大口吸完，把盒子捏扁在楚瑞陽眼前晃了晃。

    這還差不多，楚瑞陽滿意了，從書堆里抽出一本化學題集，翻開一頁開始做題。

    他坐姿端正，黑長的睫毛低垂，握筆演算的樣子看起來有點乖。

    肖絕想了想，也從面前的書摞里扯了本化學出來。

    坐在前面的賈一聰昨晚寫代碼寫到很晚，腦子里有個很有趣的設計想跟自己的投資商分享。

    一扭頭，看到后面同桌兩人正在整整齊齊的做卷子，安靜又認真，在一片嘈雜的教室里顯得特別清新脫俗。

    學渣小賈同學默默轉身，在心里流下了不學無術的淚水。

    撫著胸口跟同桌說，“不行，后面坐兩個學霸我壓力真是太大了，他們的學霸之氣震得我胸悶氣短，抬不起頭?！?/br>
    同桌是個矮個子男生，聞言扭頭看了一眼，轉回來小聲說，“我之前聽人說楚瑞陽在原來學校成績也倒數啊，他是不是偷偷補課了?！?/br>
    賈一聰又往后瞄了一眼，“那是偷偷補嗎？那可是學神親自指導?！笨植廊缢?。

    楚瑞陽剛把一個方程式配平，聽到前面的話拿胳膊輕輕撞肖絕，還沖他揮爪子，“學神你好啊?！?/br>
    學神停筆，皺眉，把卷子往楚瑞陽面前一推，食指點了點右下角的位置，“最后一問怎么做？”

    楚瑞陽：……

    一直默默關注兩人的賈一聰：……

    楚瑞陽視線落到習題冊上，是一道大題，肖絕卡在了第三問，他看肖絕，“真……真不會??？”

    肖絕拿筆在題上點點，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太久沒學，生疏了?！?/br>
    楚瑞陽讀了一遍題，看肖絕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學神啊，你要是拿著這題去問化學老師，她一定會哭的。

    他悄瞇瞇問肖絕，“下次月考你有把握考第一嗎？”

    一個有點稀奇的問題。

    肖絕從小記憶力驚人，抓他的組織一直在給他灌輸一個觀念，只要拿不到第一，就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所以他的字典里沒有輸。

    剛剛只是懶得翻書去找公式，但聽到楚瑞陽的話，肖絕勾唇，“不知道，我一年沒學習了?！彼闵现厣?，其實已經很多年了。

    楚瑞陽：“你可是學神啊?！蹦芨Ｈ艘粯訂?。

    肖絕把筆放在桌上，身體往后靠，“學神也有累的時候?！?/br>
    “這樣啊?！背痍枔项^，“也是，你現在還是身體要緊，學習先放一放也沒關系?！?/br>
    肖絕睫毛輕顫，竟然從楚瑞陽的話里聽出了些許縱容，他唇角微勾，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早晨第一節 課是語文，語文老師是位女老師，叫王妍，四十來歲，踩著高跟鞋，小西裝配白色襯衫，干練的中年女性，很有氣質，只是嘴腳略微下垂，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兇，講課干巴巴的沒什么意思。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教學主任宋清江的老婆，兩人有個女兒在理科1班，叫宋子墨。

    楚瑞陽聽課聽得無聊，干脆把書往面前一堆，繼續做自己的化學卷子。

    做到一半感覺教室突然安靜下來，抬頭，一個不明物體朝后面飛來。

    楚瑞陽抬手，一把抓住，才看清是一截白色的粉筆。

    離這么遠都能發現自己在做別的，這老師是能透視吧。

    王妍當然不能透視，他只是看到有人在睡覺而已。

    “肖絕，你就是這么不尊重課堂的嗎？”

    “既然那么愛睡覺，把書拿上出去，自己清醒清醒?！?/br>
    肖絕二話不說拿著書出去了。

    王妍看著他出去，鼻子里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有些同學，仗著自己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下次考試還不一定是什么樣呢?！?/br>
    “一回學校就折騰，以為學校是他們家開的嗎，年紀輕輕，不知道天高地……”

    她沒說完，后面的楚瑞陽站了起來。

    王妍皺眉，“干什么？”

    楚瑞陽拿著書往外走，“腦袋暈，我也出去清醒一下?！?/br>
    清晨的樓道還有拖把拖過地的潮濕水汽，肖絕右肘撐著欄桿，左手抓著書本垂在欄桿外，風揚起他的衣角，他眺目遠望，在看風景。

    “學長啊?！背痍栕哌^去跟他并排，聽著教室里傳出的講課聲，“宋講講夫妻倆是不是對我們有意見啊，什么仇什么怨?！?/br>
    肖絕側頭看他。

    楚瑞陽撓頭，“怎么了嗎？”

    “沒什么?！毙そ^說，“就發現你挺會拉仇恨的?！?/br>
    楚瑞陽：……“啥？”

    “有人跟老二打聽你跟周沫的事，你最近小心?！?/br>
    老二就是肖清池，有人跟他打聽自己跟周沫的事兒，那還能是什么事兒。

    楚瑞陽cao了一聲，原主這口鍋真特么黑，甩都甩不掉。

    他的表情實在太苦逼，肖絕看了看，微笑，安慰小孩，“有事隨時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