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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望舒成績一般,名氣卻很大。王翊原來只以為是因為她漂亮,到了他入學第一年的元旦晚會上,王翊才知道——李望舒確實不止漂亮。    不止漂亮,更多的是風情。    當時有個學長,獨唱的伴奏帶出了問題,放不出來。那學長站在臺上,追光打在他身上,大家都在看他,他卻沒慌。學長笑著對臺下說,“李望舒呢?李望舒你上來?!?/br>    李望舒那天也穿了身校服,燈光照到她的時候,她正在脫羽絨服。她邊往臺上走邊梳頭發,等走到了臺上,頭發也就扎好了。    她說我會嗎你就叫我?嘴上這么說著,她還是往鋼琴那邊走過去了。    王翊記得她十指翻飛的樣子,他有一個瞬間覺得李望舒不是在彈琴。    是在彈他。    她的手就按在王翊的心上,而她坐得端端正正的,整個人就像是一潭不能再平靜的湖水。    王翊同桌就坐他旁邊兒,他說,這你jiejie?    “不是的?!?/br>    王翊從那時候開始,就很不喜歡別人覺得李望舒是他jiejie了。很奇怪的,并不是出于什么青春期男孩兒的自尊之類的,他只是單純覺得,這不是他jiejie。    而李望舒,好像也確實沒有他以為的那么壞。    她的魅力在于,會莫名激起人的好勝心。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高高的山峰,比云彩還要高出好多的那種,很難攀越。    其實這種人也有很多,很難追的人,很難觸碰和維持的關系。    李望舒之所以是李望舒,更多還是因為,只要看上她一眼就會心知肚明,她不僅是山,不僅難翻,而且她也從不會低頭。    能控制她的,只有她的感情。    她什么時候愛人,什么時候就是開始選擇被控制。    除此之外,她都是風。    而這夜的風,沒有顏色。    學長個子高高的,眉清目秀,是高中女孩兒會喜歡的那種男同學。他看向李望舒的每一眼都像是帶著鉤子,熱烈熾熱如陽光;李望舒也看他,彎著眼睛,也是很欣喜的樣子。    所以后來王翊在家附近的一個胡同拐角里碰見這倆人兒接吻,他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男孩兒把李望舒架在自己身上,她的腿盤著男孩兒的腰,背靠著墻,身體卻無限地往男孩兒的方向傾斜。李望舒散著頭發,發絲走得比她更遠,先她一步進到了男孩兒的領口;而男孩兒在吻她,很用力地,李望舒也很用力地回應,支吾里偶爾發出幾聲笑來,也很動人。    王翊甚至覺得,他們并不是在親吻,而是在吃對方。仿佛吻得越用力,就能吃得越快。    男孩兒放下李望舒,他們靠在一起喘氣。李望舒掛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伸到了李望舒的上衣里。李望舒罵了他一句,然后很疲憊似的,拉開了羽絨服的拉鎖,讓男孩兒的手進得更方便點兒。    他說你冷不冷?    李望舒往他那邊又靠了靠,“你好好抱我,就不冷?!?/br>    “那你是,想讓我抱你,還是摸你?”    李望舒就笑了,“你也就這點兒本事。有能耐你上了我???不敢吧,你是好學生,晚上要回家的?!?/br>    事實上,這段對話雖然真實發生了,但王翊并沒有聽到這么多。    他只看到了他們在如膠似漆地親吻,他很想低著頭快步走過去,可走過倆人身邊的時候,偏偏又沒忍住,咳嗽了一聲。    李望舒從那個肩膀后面抬起半張臉,吃吃地笑,說我當誰呢。    一起???    李望舒那天晚上沒回家。    李望舒的爸問王翊,難道不是全校同學都放假了嗎?不是兩周一休嗎?    王翊替她搪塞:“高叁不休?!?/br>    王翊第二天一大早,給李望舒打了電話。他沒多說什么,只是如實地轉告了他撒的謊。    李望舒慵慵懶懶地,“你還挺好用的。懂事……”她似乎還有話想說,只是話還沒出口,就換成了長長的一聲嬌吟。她好像是在捶著誰的胸口,邊捶邊說你找死。但王翊聽著,找死的似乎不是學長,而是李望舒。    她叫起來很好聽,不是百依百順的,說是溫柔,又不夠溫柔。她不很害羞,很不管不顧。    很有趣。    這邊的兩個人,終于糾纏完之后,李望舒拿起手機一看,通話還在繼續。    她對著那頭說:“王翊你挺有意思的!”    并沒希望王翊回她。    所以她撂得很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