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雙枝 第21節
“既沒有,那你為何說他喜歡我?” “這還用明說嗎?再說了,我與他都是男人,又是親兄弟,他怎么想的我還不清楚嗎?” 氣沖沖說完這些,他忽而又反應過來不對勁,詢問道:“阿瑩,你平日里一向是最信我的,可今日是怎么了?你也同爹爹一樣,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 “當然沒有?!?/br> 她否認完,便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你這樣子,祁墨哥哥氣人的功夫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br> 蕭祁頌不解:“你這話是何意?” 見狀,卜幼瑩也懶得逗他玩了,便將昨夜蕭祁墨同自己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了他。 可聽完,他也只是半信半疑地問:“這都是他親口跟你說的?” 她點頭:“親口說的,我一字不差的全復述給你聽了?!?/br> 盡管如此,他卻仍是有些懷疑。 雖然昨夜兄長的表情看起來確有些生氣,故意氣他這個理由也合理。但是,當初是他親口同自己說的,他有一個心上人。 若心上人不是阿瑩,那又會是誰呢? 他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答案。 一旁的卜幼瑩便直接拉過他的手,安撫道:“好啦,你別想那么多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是我們的婚事,你猜方才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了什么?” “什么?” 她噙著笑意,杏眸里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他們說,欽天監已經定下日子了,就在十日后?!?/br> “真的?!” 此話一出,蕭祁頌頓時忘了那些不愉快,一雙桃花眼如點綴了星辰般明亮至極。 見她點頭,他立時便沖過去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歡聲笑語恍若騰飛的雁兒,將整個屋內都染上了濃重的喜氣。 “阿瑩,我終于可以娶你為妻了?!彼踔菑埿∧?,眼眶不自覺有些濕熱。 卜幼瑩亦是如此。 她抬手圈住他的脖頸,與他緊緊相擁,柔聲說道:“聽說司衣局的宮人們已經在縫制喜服了,也許后日,爹爹和阿娘便能收到圣旨。祁頌,明日……我得回家了?!?/br> 聞言,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擁得更緊了些,恨不能將這副單薄的身軀融進自己的身體里,與她再不分離。 可顯然,他不能。 少年郎此刻聲音悶悶的,回應著:“嗯,我知道。你在家里好好等著,等我去接你?!?/br> “好,我等你?!彼龘P起笑,拍了拍他的背。 蕭祁頌側首,將臉埋進她頸窩。 如小獸般嗅聞著她的味道,鼻尖在頸側上蹭了蹭。 好香…… 像是剛沐過浴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張唇,輕輕咬了一口。 “……卜幼瑩當即捂住自己的脖子,后退了些,“你怎么又咬我,我看你是屬狗的?!?/br> 上次是唇,這次是脖子,下次指不定是什么呢。 “抱歉,我沒忍……他彎眸笑了笑,向前走近一步,“我看看,咬出牙印沒有?” 說著,便伸手去拉她衣領。 可當皙白的肌膚暴露在外時,他卻忽然怔住了。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她便出聲詢問:“怎么了?留下印子了嗎?還是出血了?” 蕭祁頌沒說話。 只是眉間微蹙,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半晌,他道:“我怎么覺得……這痕跡,好像深了些?!?/br> 第20章 “是嗎?” 卜幼瑩渾然不在意,只道:“是那日天色太晚,你看岔了吧?!?/br> 畢竟當時水閣之內,唯一的光線只有清薄月光,顯得痕跡淺淡些也是有的。 可蕭祁頌卻不同意她的說法,反駁道:“關于你的事情我又怎會看岔?我清清楚楚記得,它當時就是很淺的,我特意控制了力道,為的就是不讓它太過明顯?!?/br> “可是淤血過了一日就是會深一些啊?!彼膊煌鈱Ψ降恼f法,“我以前摔了,一開始都只是淡淡青黃色,到了第二日便會變成青紫色,還大了一圈呢,這很正常?!?/br> 雖然她舉的這個例子確有道理,但他不知怎么了,就是無法認同她說的話。 可一時之間,他又想不出合適的話去回她,難不成要說自己懷疑她. 被別人碰過嗎? 見他低眉沉眸,一臉的不高興,卜幼瑩也嘆了聲氣:“祁頌,你近日到底是怎么了,為何總是疑神疑鬼的?” 他垂首望著別處,不久前還滿懷雀躍的心里,此刻竟泛起一絲失落。 “我也不知道.阿瑩,我也不想這樣,我就是控制不住?!?/br> 說完,復又抬眸與她對視:“你是不是討厭我這樣?” 她搖頭。 隨后不知想到什么,抬手輕捏下頜,作思考狀道:“我突然想到,以前在各位嬸嬸婆婆嘴里聽過一種病,說是有些人在即將成婚時,會異常的緊張焦慮,做出很多與平時不太一樣的行為,你會不會就是得了這種???” “???”他當真緊張起來,“那這病嚴重嗎?會不會對很身體有很大影響?” 誰料卜幼瑩沒答話,反倒看著他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她靠近一步,揚著小臉問:“你這么擔心影響身體???” 這話乍一聽沒什么問題,可配上她那雙意味深長又狡黠的眼神,蕭祁頌霎時便紅了耳垂。 他躲開視線,喉結滾動了一番:“我,我自然會擔心對身體不好啊,誰都希望健康嘛.” 話落,對面再次輕笑了聲。 隨即一雙柔軟的手覆上他的耳垂,在指間緩慢揉捏:“好啦,我逗你的,這只是一種心病罷了,對身體沒有影響,瞧你耳朵紅的?!?/br> 蕭祁頌微微抿唇,原本躁動不安的情緒,在她的揉捏和安撫下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順勢攬住她的細腰,一雙眸子又恢復了往日的澄亮:“阿瑩,你真好,我以后一定不會這樣了?!?/br> “真的嗎?”她稍稍踮腳,將臉湊近了些,“那你也不懷疑祁墨哥哥了?” 這句話他卻沒有立刻回答。 不過猶豫須臾后,仍是淡淡嗯了一聲。 尾調方落,一個溫潤的吻驀地落在他唇角。 揉捏耳垂的手不知何時掛在了他脖子上,卜幼瑩杏眸半闔,與他額心貼著額心,朱唇吐出的聲音似貓爪般,撓得他心癢癢——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被陛下拘著出不去,不如.就今日送送我吧?” 喉結再次滾動,他的聲音不知不覺染上了一絲喑?。骸霸趺此??” 懷里的少女沒說話,只抬頭又吻了他兩下。 而后稍稍退去,似是鼓足了勇氣,輕聲道:“上次,你不是說.說想摸摸別處嗎?” 午后陽光正好,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此時的蕭祁頌身上雖暖,腦子里卻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不想去想。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重重將她吻住的。 他只記得,懷里的人兒軟得像一灘水。 吻到最后,她甚至都站不住,只能掛靠在他身上。 而他也樂意托著她,成為她搖晃時的依靠,成為此生,唯一在她心口上留下痕跡的人。 . 從重明宮出來時,天邊已卷起了大片的火燒云。 卜幼瑩回菀樂閣用了最后一道晚膳。 夜里,她同春雪一起坐在院子里賞月看星,邢遇則一如既往待在屋頂上,同她們一起看著同一片天空。 皇宮雖不如想象中那般快樂,但至少夜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晚風拂面,正當她們聊得開心時,蕭蕓沐忽然來了。 “jiejie?!彼觳缴锨?,拉住卜幼瑩的手,“聽說你明日便要回家了,是真的嗎?” 她點頭:“是啊,規矩都學完了,自然得回家了?!?/br> “哼,我瞧著,才不是因為學完了規矩呢?!闭f完,侍女搬來一把椅子,她便在卜幼瑩身旁落座。 隨即問道:“jiejie,你是不是要做我嫂嫂了?” 卜幼瑩愣了下,但很快想起昨日的夜宴蕭蕓沐并未參加,想來兩家定親的消息應該是從旁人口中聽說的,于是并未否認。 只說:“昨日娘娘確實說過此話,欽天監也定下了日期,不過,爹爹阿娘那邊還未接到圣旨?!?/br> “那肯定明后日便會下旨了?!?/br> 蕭蕓沐笑起來,將椅子往她這邊挪了挪,再次拉過她的手道:“jiejie,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做我嫂嫂,從小時候我就想了,那樣我就能日日找你玩了?!?/br> “你啊,整日只想著玩。你如今也及笄了,是不是該想想今后的人生了?”她說。 小公主垂眸思慮了一息,回道:“我想過啊。jiejie,我之后也想學騎射,可惜爹爹繁忙,你能不能.” 她抬首,視線落在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