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浴缸里的一汪碧水變成清水，杜凡軒慢慢站起身，一點點從浴缸走出來，光著腳來到放著衣服的籃筐前，衣服都是元敕之前放好的。

    杜凡軒把身上的水跡擦干，穿衣服的時候，下意識偏過頭看墻上的鏡子，穿衣的動作一頓。

    杜凡軒眨巴眨巴眼睛，一臉錯愣。雖然勉強從輪廓上隱約還能看出有那么些之前的影子，但大部分已經變了。

    之前的杜凡軒長相雖然清秀，但也稱不上好看，頂多算是中等。

    杜凡軒走到鏡子跟前，巨細靡遺地打量著眼下這副新面孔，原來伐毛洗髓還附贈一副好皮囊呢！

    可惜太過秀麗，稍稍有些偏女氣了。杜凡軒還是比較喜歡元敕那樣俊逸不凡的長相，眼波流轉間都是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不過，眼下他才十五，等過幾年長開了說不定情況會好一些，杜凡軒如此安慰自己，將衣服上的扣子一一扣好，這才出了浴室。

    ……

    第45章 卷二：神棄時代 045：開口說話

    杜凡軒進入屋內，元敕已然等了一會兒了。

    伐毛洗髓之后，杜凡軒整個人都脫胎換骨，看元敕也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之前杜凡軒對元敕更多是敬畏，因為他知道對方的身份。

    但現在的杜凡軒，已經能夠看到天地間游離的靈氣，所以眼下呈現在他眼里的畫面就是，空氣中無數絲縷一般的靈氣猶如百川歸海一般融入元敕體內，然元敕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源源不斷吸納著靈氣。

    好厲害！~~~杜凡軒暗自咂舌。

    “坐吧?！痹肥忠恢干砬暗囊巫?。

    杜凡軒連忙走過去，端正坐下。

    “眼下你應該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吧？”元敕若有所指地說道。

    杜凡軒點點頭，下意識地摸衣服口袋，想要取隨身的小本子，但卻沒摸到，這才反應過來，他的啞疾已經好了，他是可以說話的了。

    杜凡軒深吸了口氣，張開嘴，嘗試著發出聲音。

    “啊、啊……”稍稍發出一點聲音，喉嚨里便干澀無比，非常難受。杜凡軒不解地看著元敕。

    “啞疾雖然好了，但是你很長時間不說話，現在剛開始自然會感到不適?！痹芳氈陆忉屩?，傾身稍稍靠近杜凡軒這邊，然后伸出右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點在杜凡軒咽喉處。

    “你再試試?！?/br>
    杜凡軒感覺貼著元敕手指處的地方涌入陣陣暖流，溫和的靈力順著手指進入咽喉處，之前那股干澀感立即消去。

    杜凡軒試著再次張嘴，想要說的話就在嘴邊，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就好像是近鄉情怯的歸人，明明走到了家門口，卻又不敢進去了。

    “與……”杜凡軒小心翼翼開口道。

    “與……刺?！?/br>
    雖然音調聽不清晰，但已不再是模糊的單音。

    “很好，繼續?！痹饭膭畹?。

    杜凡軒就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努力控制著僵硬的舌頭，一次次的嘗試。

    終于，元敕聽清楚杜凡軒反復說的那兩個字了。

    “元……敕?！倍欧曹幣σ室粽{，溫潤的眸子，里面全然都是感激，“謝，謝謝……”

    點在杜凡軒咽喉處的手指輕微一滯，元敕莞爾一笑，“不用?！闭f罷，收回手。

    杜凡軒終于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表，從最開始簡單的字詞，慢慢嘗試說一句短句，起初還十分不靈活的舌頭也漸漸靈活起來。

    或許是少年尚未變聲的緣故，杜凡軒的聲音清麗干凈，聽起來很舒服。

    “我，我的樣子？”雖然心底猜測可能是伐毛洗髓的緣故，但畢竟變成了另外一副面孔，杜凡軒心底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元敕也清楚杜凡軒會有這個疑惑，于是說道，“你的臉并沒有改變，或者說原本你就該是這個樣子。驅出體內的后天濁氣，恢復先天之體后，相貌也會恢復到原本該有的樣子。就像你的啞疾一樣，后天疾病恢復先天之體后，病征也會消失?！?/br>
    “……”杜凡軒似懂非懂點點頭。

    “那，……現在的，我，還可以，吃東西么？”這一句長句，說得杜凡軒頗為費力。

    元敕挑眉，沒想到小孩兒竟然會問這個，停頓了數秒，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尚未進入辟谷期，自然還是要吃的?！?/br>
    “……”

    ……

    第46章 卷二：神棄時代 046：快捷之道

    按照元敕的解釋，杜凡軒眼下的狀態只是先天之體，雖然是踏入修煉的關鍵所在，但本質上依舊還是凡人。

    那既然是凡人，吃飯肯定是必須的，只有日后修行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像元敕一樣，每天只需喝點清水了事。

    地仙界的修士共分三層境界，下層境界包括了煉氣、筑基、結丹、元嬰、化神等五階，中層境界有煉虛、合體、大乘三階，而上層境界只剩下渡劫。

    每一階之間又分為初期、中期、后期、大成四個等級，境階愈往后，進階越困難，許多修士辛辛苦苦進階之后，生生被困在初期上百年的情況比比皆是。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到……地球，額，下界?！倍欧曹幭肓讼?，十分有技巧地問道，這樣問比起直接詢問元敕來歷更加委婉。

    元敕目光閃了閃，“實際上，到此處下界也純屬意外，虛空之中有無數空間裂縫，每個裂縫都對應不同世界，我只是湊巧進入的那道裂縫對應的是你這個世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