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吹蠟燭時謹慎許愿
穆肅這幾日神經兮兮地盯著紀綱。 好幾次,紀綱都被他盯毛了,“你你你...看夠了沒有!” 穆肅瞇縫著眼睛,打量他,不說話。 紀綱十分無奈,“同你講了多次,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與你一同長大,把蓉兒當親生meimei一般,怎會有非分之想!” 穆肅不信。 紀綱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兒。 “若是無事,還不如去看看蓉兒!你總跟著我做什么!” 穆肅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別跟著我!” 紀綱無奈地扶額,見他一臉嚴肅,又不耐煩地連連點頭,“好好好,不跟不跟,你且快去吧!” 穆肅來到廚房里,見穆蓉正在拎水桶,他快步上前從她手中接過,“這種活計怎的讓你這小姑娘來做!” 穆蓉笑笑,拿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礙事,一桶水我還是拎得動的?!彼娔旅C拎水,自己便去架子上整理菜rou。 “我來我來?!蹦旅C走到她身邊,替她收拾高處。 “哥哥今日怎么這么得閑?”穆蓉難得見他這樣。 穆肅邊整理邊說,“近日接連勝仗,南軍節節潰敗,也沒從前那般緊張了?!?/br> “哦...”穆蓉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蓉兒?!?/br> “嗯?” “跟哥哥說實話,你對榮桓......” 提起紀綱,穆蓉面上泛起紅,低下頭,“哥哥說什么呢,蓉兒可聽不懂?!?/br> 穆蓉看著meimei這一臉藏不住的笑,嘆了口氣,“別裝了。唉.......”他無奈地搖頭,“女大不中留?!?/br> “哥哥!說什么呢!”穆蓉四下看看,“蓉兒...蓉兒是個女兒家,這話可說不得,若是被廚房里那幾個mama們聽見了,還不知道怎么取笑我呢?!?/br> “她們敢笑話你?” “不是不是!”穆蓉見他認真,忙解釋,“mama們待我都很好的,只是,只是被人聽見女兒家有這樣的事,豈不是羞死了?!?/br> 穆肅細琢磨著,meimei怕是真的動了心思,其實能把meimei嫁給自己知根知底的兄弟,對他而言并不是壞事,只是看紀綱的反應,似乎正相反。 “看來,我得找時間與榮桓商議一下了?!?/br> 穆蓉的手頓了頓,雙眼放光,“真的?”說完又發現自己暴露了心意,忙捂著嘴,“哥哥,蓉兒沒想......” “行了,爹娘早亡,你的婚嫁哥哥能不上心嗎?眼瞧著勝利在即了,等入京,一切塵埃落定后,我便去找榮桓商議?!蹦旅C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長嘆一口氣,又說了一遍,“女大不中留?!?/br> 穆蓉抑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低聲說,“謝謝哥哥?!?/br> 頭一日還在對紀綱嚴防死守的穆肅突然變了臉,紀綱實在搞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 紀綱攔住要給他洗衣服的穆肅,“景炎,有話直說?!?/br> “沒有啊?!蹦旅C抱著木桶,“你有話跟我講嗎?” 紀綱上下打量他,“有?!?/br> “你說?!?/br> “你拿的不是我的衣服?!?/br> 穆肅放下木桶,略微尷尬地翻了翻,“是嗎...” 紀綱將他手中的衣服拿出來,扔進桶里,“景炎,到底何事,你直說?!?/br> 穆肅正了正色,“咳咳...是這樣。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吧?!?/br> “是?!?/br> “我這個人怎么樣?” “若再拐彎抹角的,就別說了?!?/br> “哎哎哎,我說我說....”穆肅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就是我家蓉兒......” “蓉兒?” “啊....蓉兒蓉兒......”穆肅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門外小兵慌張跑進來對紀綱說道,“紀千戶,外面急召?!?/br> 紀綱聽召,連忙跟穆肅說,“等我回來再說?!毖粤T,匆匆跑了出去。 穆肅站在原地,看著他早就跑遠的背影,“也行......” 靈璧之戰后,燕軍一路告捷,眼瞧著,即日就能進南京了。 就在燕軍即將從浦子口渡江時,又遇到了盛庸。 燕軍克盱眙后,盛庸痛定思痛,細細研究朱棣的行軍策略,在接到朱棣的行軍路線的密報時,他做好了準備,決定背水一戰。 朱棣的狂傲不是一般,加上盛庸早已是他的手下敗將,他便沒把這一切太放在心上。 船過江時,一切風平浪靜,對岸也沒什么動靜,先頭軍已然到達岸上,攻城將成定局時,對面突然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盛庸抓準時機,沉沙決水,半渡而擊。 朱棣雖料到他有這一手,可無奈為時已晚。 紀綱和穆肅亦在先頭軍的隊伍里,他二人沖到最前面,紀綱指揮手下與南軍混戰,但無奈,盛庸的大軍襲來時他們幾乎沒什么防備,加上人少,他們被一舉擊潰。 穆肅已經負了重傷,紀綱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紀綱舉著刀頑強對抗,向剩下的人喊道,“后援馬上就到了!挺住?!?/br> 穆肅傷得重,紀綱用刀撐地,半跪著去攙扶他,大聲喚他,“景炎,景炎,再挺挺?!?/br> 穆肅因為失血過多而頭暈目眩,他抓著紀綱的手,滿臉是血。 南軍眼下占了上風,自然殺紅了眼,見人就砍。 穆肅自知大限已到,強撐著擋在紀綱身前,用盡全力沖他喊,“躺在我身下,裝死?!?/br> 紀綱不肯,他站起身,顫顫巍巍地拿著刀與周遭前來攻擊他們的南軍拼命。 穆肅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猛地站起身,將紀綱撲在身下。 紀綱倒地時,只記得穆肅最后說了一句話,“好好活著?!?/br> 自打那晚后,江嘉言和王之很默契地沒再提起他們之間的恩怨。 王之恢復了從前跟她嬉皮笑臉的模樣,碰上了就言語sao擾她一下,江嘉言也再次跟他開啟斗嘴模式。 只是兩個人中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江嘉言是這么覺得的。 可她沒工夫再去深究了。 雖然一切如常,但王之依舊沒有恢復她展覽部主任的位置。 關欣這個位置坐的有點不安心,她時常在辦公室提起,旁敲側擊地問江嘉言王之的態度。 如果是以前,江嘉言肯定還在鬧情緒,但如今,她將這一切看的沒那么重了。 “關欣,過兩天,去我家吃飯吧?!苯窝郧弥娔X,問她。 “好??!”關欣回頭看著她,“我要吃龍蝦?!?/br> “我撤回?!?/br> “哎哎哎,別別別,這人,真是?!标P欣噘嘴,她剛要問為什么要去吃飯,突然想了起來,“呀,你要過生日了呀!” “行了,知道就行了?!苯窝宰屗渎?,“都快奔叁了,沒什么好張揚的?!?/br> “年齡是幻覺!朋友!”關欣敲著她的桌子,“到時候我給你帶幾個帥哥去,包你滿意!” “這可是你說的,不滿意怎么辦?” “可以撥打我們的全國熱線電話進行投訴?!?/br> 生日當天,江嘉言不想搞太大的動靜,只邀請了部門的同事,還有萬輕。 大家陸陸續續到齊,帶著酒和禮物來祝賀。 正說笑著,門鈴響了,是萬輕來了。 “學姐!生日快樂!”萬輕捧著一大束花。 “謝謝!”江嘉言高興地接過花,卻在萬輕身后看到了王之。 王之見她詫異的表情,問,“怎么?不歡迎?” “歡迎歡迎?!苯窝孕χ麄冞M屋。 她讓萬輕先進去,自己拉著王之站在玄關,低聲問,“你來干嘛呀!” “你生日我不能來嗎?”王之歪著頭問她。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看,我請的都是同事,你呢,你是我們的領導,你來我們還怎么玩兒??!” “怎么不能玩兒!”王之說著就往屋里走。 其他人見王之來,紛紛站起身,“王館長?!?/br> 江嘉言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在他身后低聲道,“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王之撇了撇嘴,挽起袖子,直奔廚房,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江嘉言說,“你們好好玩,我做飯?!毖粤T還扶著江嘉言的腰往客廳推了兩步,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樣子。 幾個人打量他二人的互動,心照不宣。 江嘉言尷尬地笑了笑,走到沙發旁,“甭把他當館長,今天當服務員使,來,咱們玩兒?!?/br> 吃飯時,王之坐在江嘉言身邊,又是夾菜又是盛湯,無盡殷勤。 江嘉言不好當面推拒讓他沒面子,也就順著他的意思來。 整場,王之沒多說話,只看著他們玩兒鬧。 酒過叁巡,大家喝的都七葷八素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一個實習生舉起手,“我替在座的各位采訪采訪王館和江主任...哦不是不是,是嘉姐,王館和嘉姐是怎么個情況???” 江嘉言最不想聽的一個問題來了,她撇眼看了看王之,王之倒是云淡風輕。 他開口,“我在追她?!?/br> “哇哦......”在座或羨慕或八卦的目光審視著他們二人。 實習生接著問,“到哪個階段了?” “還在追?!蓖踔畬⑹执钤诮窝约缟?,動作曖昧親昵。 江嘉言側過臉,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想讓你沒臉,所以你適可而止?!闭f罷,將他的手從自己肩上拿了下來,轉臉笑著跟大家換下一個話題。 大家玩兒到深夜才散。 王之走前,撐著門,摟著江嘉言的腰在她耳邊低喃,“不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江嘉言沖門外喊,“萬輕!快把你老板帶走!” 人都走后,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靜中。 江嘉言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蛋糕——剛才還沒吹蠟燭。 她自己點起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上,盯著蠟燭看了好久。 嘆了口氣,怨念道,“日子可真快啊?!?/br> 她雙手合十,閉上眼開始許愿,“老天爺呀,快賜我一個又帥又愛我的好男人吧!” 感覺老天似乎收到了她的信號,她滿意地睜開眼吹熄了蠟燭。 蠟燭滅的一瞬間,她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