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先生就要被甩了_分節閱讀_94
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再睜開眼,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圍很暗,她身上的裙子都濕了,十分冷,她發現在自己躺在地上,坐起身的過程中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東西,突然響起一串嘰哩哇啦的聲音。 “mama?!?/br> “mama?!?/br> 昏暗的環境中,娃娃的兩個大眼睛發出紅色的光芒,原來這聲音是來自于它。這種東西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吧,周容嫣想著,在紅光的照耀下,她看到那娃娃附近堆的也全都是娃娃。 可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身上又沒有手機,她不確定弄濕自己全身的東西是水還是什么,也不敢去想,她摸索著去尋找房間的門,終于讓她發現了一個把手。 打開后,她見到了光亮,面前是一個櫥窗,櫥窗里則是她最喜歡的玫瑰,玫瑰間有一個女人的婚紗照,在櫥窗里燈光的照射下,女人的臉慘白而驚悚。她盯著周容嫣,揚起嘴角微笑,她的臉一開始有些模糊,直到漸漸清晰起來,周容嫣想起了她是誰,她關上柜門尖叫起來,痛苦地抱住頭。 周圍的娃娃一個個亮起了眼睛,用各種不同的聲音在叫mama,mama。女人慘白的面孔充斥腦海,她無處可逃。 真正的房間門被打開,燈光亮起,周容嫣這才發現自己打開的是壁櫥。周圍似乎是一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墻角堆成山的娃娃仿佛是十幾年前的款式,旁邊的嬰兒車、嬰兒床和大量嬰兒用品就堆在地上,不知放了有多久。武斯人看著她的目光不再有欣賞和迷戀,他抓著周容嫣的胳膊將她帶到椅子邊上。 周容嫣劇烈地掙扎著,她尖叫起來,希望有鄰居可以聽到她的聲音。房間是沒有窗的,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她的力氣很小,很快就被武斯人綁在了椅子上,被抬到房間的正中。 “我找了你好久了?!蔽渌谷松焓?,剝開周容嫣擋住臉的頭發,將它們輕柔地別在她耳后,柔聲說道:“你呢,這些年有沒有想過會見到我?” 第58章 周容嫣咽了下口水。 武斯人走到壁櫥邊上, 拽開了門,女人的婚紗照再一次出現在周容嫣對面,她一眼就可以看到女人的眼睛。 那目光看起來太過寒冷,周容嫣說不出話,只能眼看著武斯人走回來,走到她椅子后面,伸手抬起她低下的頭, 逼她看著那個人。 “為什么要怕呢?”武斯人問:“你們……不是見過嗎?” “不,我不認識她,我不認識, 你放開我……”周容嫣害怕極了,這些年她早已經忘了那件事,把她埋在心底,后來連她自己都在懷疑真實性, 她認為自己沒有做過。 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明白,很多逃避的事情不會就這樣過去, 它們會改頭換面,在某個令人意外的場合再次出現,并給予人沉痛一擊。 “看著她?!蔽渌谷朔稣怂念^,讓她看著那個女人的相片。 “你看她, 多么漂亮,多么年輕啊……” “可是她連她的孩子都被你毀掉了?!?/br> “這么多年以來你能睡好覺嗎!” “唔……”周容嫣看著女人的臉漸漸變了,嘴角上揚得更明顯,眼睛越來越大, 整個人的臉非常詭異,隨后,她的臉一塊塊地掉了下來。 “啊——” 周容嫣叫了出聲,身體仿佛從高空落下,下墜感傳來,她睜開了眼睛。 夢醒了。 她咬著自己的手,想看看會不會疼,周圍陽光明媚,她低下頭,身上也十分干凈。 并且不是夢里穿的那套。 謝天謝地。 “周小姐?!币慌杂腥私兴?。 周容嫣發現自己正窩在一個十分舒服的躺椅上,對面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他戴著眼鏡,手中還拿著紙筆,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柔聲道:“你醒來了,不要怕?!?/br> “我害怕?!敝苋萱虛u搖頭,聲音聽起來要哭了,她將臉埋在手中,掌心被淚水打濕。 “沒事的?!蹦腥税参康溃骸案嬖V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 周容嫣抬起頭,她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誰了,難怪她遇見的武斯人有些像他。 原來自己剛才是被催眠了。 “林醫生?!敝苋萱锑f道:“我遇見了那個男人……” “我記得他說他叫武斯人,但是我之前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br> 林醫生微笑:“這大概是你的潛意識取的名字,武斯人,無斯人?!?/br> “可他一定在的啊?!敝苋萱滩亮瞬翜I,眼圈通紅:“我……之前在一個商場,下扶梯時手推車撞到了那個孕婦……她痛苦地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叫著,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好,那個孕婦一定有丈夫,有家人,她從離地好遠的地方滾了下去,滾了那么多圈,如果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沒辦法出生……” 周容嫣想起來了,夢里的她看見那女人的婚紗照周圍不僅放著玫瑰,還放著白色的蠟燭。 再看著那地方堆滿了嬰兒用品和廢棄娃娃,也許不僅那孩子沒有出生,連孕婦也因此過世。 當時她逃跑了,她說會給孕婦送到醫院,結果就在一片混亂中跑了。她把跌到的孕婦一個人扔在那里,那個超市人很少,十分清冷,并沒有人看到是她撞倒了人。甚至她離開時只看到一個售貨員一邊叫著快救人一邊往孕婦跌到的地方跑,而她自己卻跑得飛快。 她逃過了這一次,卻沒有逃過之后無數個日夜來自于內心的折磨。 連她都說不清自己跑是為什么,也許是怕賠錢,也許是怕麻煩,也許是害怕孩子因此而失去生命……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錯了……”周容嫣再一次哭出聲,她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和擔驚受怕,十多年的時間她就在逃避著,她總是夢見渾身是血的娃娃,一睜眼就看到穿著白色裙子,下半身被鮮血染紅的女人站在床邊看著她,她尖叫時,女人就會歪著頭對她微笑。 而這時她才會真正地被嚇醒。 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懺悔來得這樣遲,卻無比洶涌。她哭得十分難過,好像在哭著死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