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命的太多
而在此時的艾瑞克星球, 太陽還沒有升起, 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空氣中卻已彌漫著破曉時的寒氣, 森林之中樹上沾滿了晶瑩的露水,云雀在唱歌,微風拂過傳來淡淡花的清香。 “這就是艾瑞克初生的黎明?!甭穻奇訂柪卓烁惫倌昧髓€匙, 進了老公爵被鎖起來的房間, 站在陽臺上看著初生的太陽。 “黎明來了, 可終究抵不過帝都的黑暗?!彼┌椎墓献幽樜⑽⑻?,伸出手去撫摸著陽臺上的長簾, 說出這話的她心情很是復雜,需要安靜地呆在這里才能讓她冷靜下來。 昨晚在抓到那個吊眼護衛之后, 中年男人星三把他押送到了地下城的監獄里, 逼問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這里終年陰氣森森, 房間狹窄,墻壁厚達八尺,在受刑時,隔壁是聽不到聲音的。 刑具是用堅硬的剛合金做成, 長一尺五寸、寬約四寸,中間鑿兩孔, 固定在吊眼護衛的手臂上,他的嘴巴里塞了一塊白布, 而無論如何受刑, 他也無法掙脫, 飽嘗著痛苦。 星三一看就是經常做這樣拷打犯人的事情,他臉帶著幾絲嚴肅,用繩子綁住吊眼護衛的腰,用五尺的電擊棍施刑,擊打在他的皮膚上,發出“滋滋滋”的電流聲,還傳出了燒焦的味道,他身下是加熱椅,不斷升起的熱量蒸騰著身體的水分。 而這樣之后,只給吊眼護衛喝點鹽水,快速消耗他身體的水分,消磨他的意志,逼迫他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再不回答你連鹽水都沒有得喝?!敝心晷侨檬志局囊骂I,質問道。 吊眼護衛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嘴唇干裂干裂的,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長時間的熾熱和缺水讓他精神臨近崩潰。 “是皇帝陛下……派我來要她的命……我確實是宮廷護衛隊的一員,是侍衛長大人奧立弗·夏洛伐克遵從皇帝陛下旨意……” 路嬈嬗握緊拳頭,有些不敢相信,之前不是說路汝珊姑姑進宮求見皇帝陛下放她一條生路嗎? “皇帝陛下的謠你也敢造,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星三吼道,竟然可以拿著帝都的通信證暢通無阻地來到這里,還出手偷襲打暈了雷克副官。 吊眼護衛只求給他個痛快的死法,反正任務失敗回帝都也是一死,倒不如讓侍衛長以為他為了任務而死在艾瑞克。 “皇帝陛下為何要殺我,你的謊言太拙劣了,我身為路家的后代,不接受你的謊言?!甭穻奇由锨耙徊?,瞪著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求你們殺了我吧……” 想到這里,路嬈嬗松開抓住簾子的手,拉緊了身上的外套,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臉部表情有些僵硬,她不明白為何皇帝陛下要取她的性命,難道只是因為她的叛國罪嗎? 所有的答案,只有回到帝都才能弄明白了。 “公爵大人,您有兩個來自于內部的通訊,您需要現在看嗎?”羅蘭·埃文在門口站著。 “嗯,我現在看吧?!甭穻奇由碜影l麻地站了起來,抬起手拉出光屏,第一份通訊上是幾張照片,她盯著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因為這里原來是納拉的控制中心,而現在只剩下了一片傾倒的高樓,猛烈的白光映照著大火燃燒的城市。 “這是什么?”路嬈嬗幾步走到羅蘭·埃文的身邊,情緒沒辦法控制住。 羅蘭·埃文低著頭半天不敢回話,說實話她的膽子很大,不大的話根本沒辦法從勞拉逃出來,一路流亡到艾瑞克星球,還直接出現在路嬈嬗的面前。 可是這樣的公爵讓她害怕,她說話顫顫巍?。骸拔覄傁牒湍鷧R報,納拉星被蟲族攻破了?!?/br> “我一定是做夢還沒睡醒,羅蘭麻煩你掐我一下,納拉作為帝都的軍事基地,軍事力量雄厚,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被蟲族攻破,如果真的是這樣,艾瑞克不知道被攻破幾回了?!?/br> 羅蘭·埃文拿出一道文件,是剛剛皇帝陛下發出的對于納拉淪陷的痛苦宣告,上面寫著卑鄙的蟲族連通納拉的內應偷襲殺掉了澤法中將,解除了納拉的光子屏障,直接把蟲族大軍放進納拉。 納拉失去主將后一片混亂,再加上蟲族沒有任何阻礙下的攻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魯達少將作為澤法中將之下的最高軍銜的軍官,居然直接帶著其他軍官登上飛艦逃出納拉,棄納拉而不顧,剛在附近的星球落腳,便被皇帝陛下下令就地格殺,可見皇帝陛下是發了多大的怒火。 剩下仍在納拉抵抗蟲族的士兵們固守在3區,把這里作為納拉最后的軍事屏障,與蟲族對抗。 “是誰殺了澤法中將,又是誰解除了光子屏障?”能接觸光子屏障的人必定是有一定特殊的權限。 “公爵您別著急,目前納拉和帝都方面都沒有任何的線索?!绷_蘭·埃文回答,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聽到其他的負責人也在討論這件事。 路嬈嬗打開了第二條通訊,里面是一條語音,光屏里出現了高冷的模樣。 “阿冷,你醒了?”路嬈嬗感覺自己終于遇到了一件開心的事情。 高冷的表情很嚴肅,身上的氣息甚至比她平時還要冰冷,她開口說話帶著幾絲尖銳:“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要有一定的心理準備?!?/br> “納拉攻破,可子蘭不是去那里做子弟兵了嗎?她有沒有事?”路嬈嬗不太明白高冷的意思,而且自家的表哥也在那,他雖說看起來很無賴,但至少危機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高冷幽幽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傷,她其實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的,內心的痛苦彌漫著她:“納拉淪陷,你表哥為了救你哥哥,中了蟲族的圈套,已經殉國了。子蘭受傷生命垂危,現在其他子弟兵帶著她躲在第3區,她……可能活不久了……” 聽完這番話的路嬈嬗剛開始的時候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初生的太陽光芒映出了她消瘦疲憊的面容,呆滯的眼神透露出絕望,悲痛欲絕。 “怎么會……子蘭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甭穻奇佑X得是高冷在撒謊騙她,一個剛蘇醒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情。 高冷看出了路嬈嬗的不信任,她此時正坐在飛艦上趕往納拉:“我其實早已蘇醒,只是在養傷,我知道的事情都是你外公傅老告訴我的?!?/br> “子弟兵的隊長是我的同班同學,在納拉淪陷前給我發了消息?!备呃渥陲w艦里觀察著從現場傳回來的影像,為了潛入納拉,她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飛艦上還帶著她從帝國科學院里拿出的醫療儀器,她要去救香子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久之前她還和我通話呢,不可能的?!甭穻奇影l了瘋似的嘶吼,整座城堡都是她的喊叫聲,其他的人比如星三星二六月星四等以為她發生了什么事情,沖到房間門口。 “小公爵……”眾人卻只是看到路嬈嬗像是全身都沒有力氣一般,坐在地板上哭了起來。 有人的手撫上了路嬈嬗的腦袋,星二輕柔的手捋順了她的頭發,內心里充滿了心痛和無奈,其實小公爵再怎么去努力和拼命,可實際上她只是一個剛成年的小女孩而已,卻要被逼著去接受身邊摯愛之人的離開。 光屏里的高冷握緊了拳頭,眼睛有些干涸,她哭不出來,因為她的情感方面一向比較滯后:“我已經在去往納拉的路上了,也許來得及,我還可以去救她?!?/br> 突然一陣巨大的波動,光屏上的圖像消失了,應該是高冷遭遇了什么事情。 悲痛萬分的路嬈嬗推開星二,撐著顫抖的身軀站了起來,語氣里滿是悲痛:“傳我命令,艾瑞克進入完全警戒狀態,我要離開一段日子,不在的日子所有的指揮全權交給雷克副官?!?/br> 中年星三聽著聽著,臉上浮現了幾絲遲疑:“可是小公爵你名義上是被囚禁于艾瑞克,不能離開這里一步?!?/br> “讓羅蘭扮成我,只要給我三天的時間?!?/br> 手被星二拉住,她的語氣里多了分嚴厲:“不可以,離開被發現的話,小公爵你便是死路一條,萬萬不能意氣用事?!?/br> “讓特別行動隊加強對艾瑞克的防護,有他們和你們在,我也能安心離開?!?/br> “小公爵,你不能去,帝都盯著你的人這么多,要是你輕舉妄動的話……” “星二阿姨,我什么都沒了,只剩下這條爛命,如果他們想要便拿去??芍灰一钪?,我便要做我堅決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我?!?/br> 現場陷入了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現在發生的事情,擱誰身上都不能接受,好好的納拉變成了蟲占區,而蟲族大軍的壓倒性優勢已經在眾人的心里留下陰影。 沒辦法的路嬈嬗只好做下承諾:“星二阿姨,我答應你,無論何時都不會讓自己處于危險的境地?!?/br> 星二還是毫不退步,她的脾氣撅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最后還是中年星三和白發星四出手制住了她。 “六月,你去安排好飛艦?!卑装l星四抿抿嘴,還是屈服于小公爵的決定了。 “星四你瘋了嗎?你是讓小公爵去送死??!納拉現在是蟲占區,若是被蟲族或者其他人知道小公爵在那里,她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毙嵌鹜扰蛑谱∷膬扇?,可她的戰斗力哪里是星三星四的對手。 “多謝?!甭穻奇踊卮鹜?,跟著六月離開,去往發射艙的方向。 中年星三拉開虛擬數據,使用權限解鎖了一艘小飛艦的使用權,調到緊急發射艙,填充好需要的能源和彈藥,因為他害怕小公爵在路上遇到危險。 “你現在阻止她,有可能會讓她以后得人生都活在愧疚和后悔中痛苦萬分,甚至一蹶不振?!卑装l星四搖搖頭,出手打暈亂動的星二,召來七月送她回房冷靜。 星二掙脫不開兩人的控制,只好妥協了。 ※※※※※※※※※※※※※※※※※※※※ 心情低落放點小劇場上來 小劇場: 香子蘭:我感冒了。 季明禮:你多喝點熱水。 香子蘭:我胃疼。 季明禮:你多喝點熱水。 香子蘭:我肚子疼。 季明禮:你多喝點熱水。 香子蘭:我們離婚吧。 季明禮:不要,我會傷心的。 香子蘭:那你就多喝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