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完美借口
聞璐看著窗外,天已經黑了,聽著韓越的話,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軟嗎?我覺得還好?!?/br> “這件事里面,你是受害者,原本你有更多的理由來指責所有人的?!表n越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聞璐心里五味雜陳,“可能過了那個年紀了吧?!?/br>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十五六歲的時候,突然被曝光出來了,她突然知道自己有個meimei的話,那個時候她一定會大吵大鬧,恨死父親的。 可是如今到了這個年紀,她竟不知道該怪誰了? 聞璐今年二十八歲,早就過了那個依賴著父母的年紀,成過家,差一點就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盡管婚姻失敗,可是她也儼然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女人了。 那些屬于十五六歲的孩子才會做出的和父母長輩抗爭的事情,她再也不會有,她想的只是如何平息這件事所帶給所有人的傷痛,早些讓這件事過去而已。 “璐璐,我……” 電話那頭,韓越欲言又止,最終說,“那我跟醫生說一下,也讓醫院那邊著手好好準備,等你帶著樂樂去了,就可以做檢查準備手術了?!?/br> “好?!?/br> 掛斷電話后,聞璐才看到手機上還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則未讀短信。 是聞父打來的電話,就在她剛剛和韓越通話的時候,短信的內容很言簡意賅,卻能看出逐字逐句小心翼翼的情緒。 “璐璐,你mama到你那兒了嗎?她怎么樣了?我能不能見你一面?” 父親在聞璐的面前向來是偉岸的形象,從很小的時候把她放在肩膀上騎大馬開始,父親就是她最堅強的后盾,好像不管自己在外面發生設呢么事情,父親永遠都會站在自己身邊幫自己。 這個偉岸的形象持續到二十八歲的今天都沒斷過,可就在徐甘出現的時候,粉碎的一覽無遺,人性的黑暗腐朽在那一瞬撲面而來。 那個時候,聞璐才發現,原來父母也都是普通人。 晚上的咖啡館里沒什么人,聞璐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落寞身影,昏暗的光線下,中年男人神情萎靡,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聞璐徑直走了過去。 “等很久了么?” “沒有,”聞父有些拘謹,“我也沒什么事,你喝什么?” 聞璐并不看他,隨手翻了一下單子,遞給服務生,“給我一杯美式?!?/br> “好,請稍等?!?/br> 服務生走后,角落里就剩下父女倆。 對于父親年時候那些風花雪月的情事,聞璐其實并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不是旁觀者,無法做到完全的客觀理性,甚至在想到母親那張憔悴的臉的時候,想把手里的冰水當頭潑在父親的臉上。 “你mama她還好吧?” “不好?!?/br> 聞父的眉頭打了結一樣,擰的更緊了些,“是我的錯,我知道的,璐璐,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母女?!?/br> 每一個出軌的男人似乎都會說這樣的一句話,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亦或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好像成了一種套路,說了這句話就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一樣。 然而事實并不是,傷害一旦形成,再怎樣的懊悔都難以挽回。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你對不起的不只是我和我媽,還有別人,另外一個家庭,”聞璐的聲音很沉悶,直截了當道,“媽她說想要和你離婚?!?/br> “我不想?!?/br> “媽的性格,我勸不了?!?/br> 聞璐直接表了態,這個事情她不摻和,她絕不會在溫素秋的面前幫父親說任何一句好話,這不公平。 聞父神色頹然,“璐璐,我不是要為自己辯解,可是和你mama結婚這么多年來,我真的就做過這一件錯事,而且……而且是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br> “我不想知道細節?!?/br> 聞璐很抵觸這些陳年舊事。 接觸的越多,父親出軌的形象就會在腦海中越發的清晰。 但父親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樣,仿佛急于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將他這兩天腦子里面整理出來的那些陳舊的片段一一倒出來,和現實相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已經是二十四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公司剛到了一個瓶頸期,你才四歲,你mama一心鉆研珠寶設計,常年不在家,你還那么小,就念的住宿制幼兒園,每周末回來也都只能和保姆一起?!?/br> 聞璐暗忖,父親說的這些,都是為他后來遇到的那個女人做一個鋪墊而已。 即便理智這么告訴了自己,她還是模模糊糊的跟著父親所說的那些片段回憶起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應該是很小了,除了一些片段之外,什么都記不得。 “公司的應酬多,我顧不上你,有一次還在應酬,保姆給我打電話,說你被燙傷了,我趕到醫院,你腳踝上那么大的一塊燙傷,給你mama打電話,卻打不通?!?/br> 聞璐下意識的動了一下腳,她的左腳腳踝上的確是有一塊燙傷的皮膚,但她卻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有的了。 聞父說,“后來才知道,你mama她那幾天跑到一個未經開采過的礦山上去了,去找一些稀有的珠寶原石,等到她回來的時候,你都已經痊愈出院了?!?/br> 對于一個在外打拼的男人而言,家里有個能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條的妻子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溫素秋顯然不是這樣的一個好妻子。 聞璐心里也知道,母親的性格其實挺強勢的,只是外面柔弱而已,她有自己的事業,不甘于困在家里,前幾年也是父親退了集團老總的位置,陪著她全球各地到處跑。 如今年過五旬的父親,可以放平心態陪著妻子忙事業,但二十四年前的那個男人卻不行,那個時候的他正是最看重事業的時候。 “就那一次,跟你mama吵了架,正好又有客戶要應酬,喝了酒,公司新來的實習的秘書送我去酒店,我記得是姓徐吧,我……” 后面的話,不用父親說,聞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酒后亂性,每個男人醉酒后風花雪月的完美借口。 聞父的神色很羞愧,“璐璐,不管你信不信,為了這一件事,我后悔了二十多年,一直很害怕被你們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