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進行時:厲少,輕點寵、boss在上,萌女為妻、反派大佬追了我兩世[娛樂圈]、重生后我把反派冤家收了、帝國女將填坑史「星際」、由來征戰、權寵之惑世妖妃、山海獸考管理辦公室、江少是個金手指、系統有點難
“怎么樣?jiejie呢?” 見李奕荗走了進來,李宜孟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提起裙擺小跑至他跟前。 李奕荗臉色陰沉地搖搖頭。 李宜孟臉色也瞬間暗了下來,她攥緊雙手:“賤人?!?/br> 李奕荗蹙起眉頭,低聲:“宜孟?!?/br> 李宜孟狠狠地瞪著他:“怎么?你怕他?” 李奕荗道:“你先不要這樣急切,他說阿姐無礙,會讓我們見到她的?!?/br> 李宜孟轉身,手狠狠地拍在木桌上。 “他以為他是什么東西!” 她語氣滿含惡意,聽得人寒毛聳起。 李奕荗上前一步,冷聲道:“宜孟,你過了?!?/br> 話音剛落,李宜孟本挺直僵硬的脊背就柔軟了下來。她拍在桌子上青筋畢露的手也松乏了力氣,逐漸滑下。 “兄長,我想念阿姐?!?/br> 她語氣溫和,音調輕柔。 只是這一瞬間的判若兩人,讓這本悅耳的聲音頓時驚起人們心底的點點寒意。 李奕荗嘆了口氣,上前環住李宜孟的肩膀。 “快了?!?/br> 李宜孟抬頭望向兄長面孔,溫柔一笑:“兄長,我要他死?!?/br> “我要王瑱死?!?/br> “大人,安好?!币粋€帶著帷帽的黑衣男子站在室內,對著坐在案桌另一側的王瑱道。 王瑱執筆的手未停,含笑抬眸:“貴國亦安盛?!?/br> 男子帷帽下的臉色一僵。隨后他再度道:“主子讓我來感謝大人。北晉皇族內亂,實在是恰到好處?!?/br> 墨水在宣紙上泛開,飽含濃稠。 “就是不知,何時去與楚國勾盟?還望大人能幫忙一二?!?/br> 他的中土音調在最后幾個字的時候驟然瓦解,暴露出些許梁語的喑啞與粗狂。 “如今局勢還未明,梁先生又何必著急?”王瑱微笑。 他長眉如墨,膚色雪白,更襯得面容清雋明澈。但是那雙眸子里是滿滿的深沉,讓人猜不透的混沌。 “大人…再打下去,楚國怎么會不起疑?再說,北晉內亂于我等是大好時機!”黑衣男子急促道。 他目光劃過王瑱面容,似乎想找到絲毫破綻。 王瑱溫聲道:“使者可知道北晉三王子?” 使者一頓:“然也?!?/br> 王瑱繼續道:“那使者可覺得這位三王子是下一位北晉國主否?” 使者沒說話。 王瑱停下筆。 纖長的手骨相流暢,與筆直的墨筆雪白的宣紙相輔相襯,陽春白雪。 “使者不說話,便是看中了六王子耶?” 使者的手猛地攥緊。 他雙眼直直盯著王瑱,爆發出濃郁暗光。 王瑱彈了彈宣紙:“六王子乖巧伶俐,未嘗不可登位?!?/br> 北晉六王子乃是梁女所出,血統不純。故在此次皇位之爭,并沒有多少人給予希望給他。再說梁國本就與姜國開打,哪有別樣心思默算昔日最強的諸侯國的國主之位。 但是,他們也同樣猜不到。 梁國與姜國,并非真的在打。 兩方軍馬一拉,戰旗揮揚。實質上,多在盤旋僵持,鮮有鮮血遍地。 梁姜膽子太大,給全天下罩了一層迷霧。 使者聲音干澀:“王大人高絕,在下欽佩不已。但請大人相助?!?/br> 王瑱含笑收卷起那張紙。 眼眸微垂,睫羽纖長。 “待等到下次吾給貴主遞信時,即可?!?/br> “楚國焦灼急需幫助,然無楚女子生于北晉。扶持汝之血脈,何嘗不也是找個盟友呢?” “還望梁國誠心,感動楚國。謀算北晉,聯合相抗?!?/br> “一王位,換一方土地。倒也合理?!?/br> 語畢。 使者彎腰行禮:“多謝大人?!?/br> 他此時滿腦都是汗。 只覺著身在閻羅地獄也不過如此。 王瑱。 多智近妖耶? 他內心深深吸了口氣,滿是忌憚。 太可怕。 冶州和長安受王瑱所控,袁戈率兵北上。 天下人都等著看,這位驚才絕艷卻手無縛雞之力的高門公子要如何去折斷同樣是人中龍鳳的將才。 或者說。 將才的長戟下,會是王瑱的魂歸處。 但無論天下人如何猜測。 在后世的工筆史書上。 這場仗,只打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里。 梁楚合謀,扶持晉六王子登位,實乃梁后把政。為謝楚國高義,晉國自鋆江以南三千里地皆劃為楚地。 楚大喜。但短短半月內,梁姜合謀,扯回了給楚國的三千晉地。緊接著,又以雷云翻卷之勢迅速攻克下本就積弱的楚國。二者平分楚地。 而在陳朝中土。 那最后一夜里。 袁戈披著鮮血濃滾的披風,手執長戟。他站在主帥營內,看了眼在場的所有心腹。 一杯濁酒。 飲盡了多年來的所有的艱辛。 似乎就在明日,便是這場戰爭最后的結局。 待所有心腹離去。 覃萋從屏風后走了出來,輕輕地將手搭在袁戈的手臂上。 袁戈坐在主帥座上,望向前方。 前方掛著一張江山社稷圖。 他看著這圖,聲音低沉:“自我十三歲時在舅父軍帳里看到這幅圖時,我就想要了。要這幅圖,這個天下?!?/br> “到如今,短短一墻之隔?!?/br> 他的手摸索著身邊的長戟。 覃萋垂著眼眸,輕輕地給他梳理肩膀上的羽帶。 他繼續道。 “人這一生,想要的東西很多。但是,得不到的東西卻總會是你那些想要的?!?/br> “幼童時,想要父親與母親。少年時,想要軍旗和歲芽?!?/br> “到如今。想要的,也許是江山?!?/br> 覃萋放下了梳理羽帶的手。 她聲音輕柔:“將軍不想要江山嗎?” 袁戈嚴峻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冷颯笑意。 “要。卻不想?!?/br> 覃萋笑了笑:“將軍可是吃醉了酒?” 袁戈回眸,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但我想要的,已經都得不到了?!?/br> 覃萋止住了笑。她看著袁戈。 兩人對視了片刻。 袁戈摩挲著她的手。 “你有沒有想要的,萋萋?” “...有?!?/br> “得的到嗎?” “不知道?!?/br> 袁戈看著覃萋:“不知道?” 覃萋將頭靠在袁戈肩膀上:“對啊,萋萋不知道?!?/br> 袁戈松開了握著他的手,轉而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里。 良久后。 他輕聲道:“應該早給你抱養一個男孩?!?/br> 抱養。 袁戈寵愛覃萋,讓莫失枯等人擔心未來的小主子會從一個賤籍之女腹中而出。想要她死的人數不勝數。 但一碗紅花,一盆冷水。 覃萋親手斷絕了所有念想。 當時,看著躺著在床上,眉頭緊蹙,帶著一絲茫然與悲哀的覃萋的袁戈也有些驚嘆她的狠絕。 “將軍膽子真大?!瘪聯u搖頭。 袁戈笑了。 覃萋繼續道:“將軍心疼我,是因為歲芽姨娘嗎?” 袁戈看著她沒說話。 覃萋挑眉:“不然將軍明明疑我防備我,卻為何對我這樣好?” 袁戈抬起手,摸了摸覃萋的臉。 他雙眼幽深,眼睛輪廓圓潤而綿長,不似王瑱那般清冷。 聲音低沉而平穩。 “我見你長得美?!?/br> 覃萋愣住了。 她有些怔然地看著袁戈。 袁戈低頭,將唇印在她白皙的額頭上。 溫熱的,卻冰涼的。 待唇一觸即分后。 覃萋抬頭看向袁戈,望著那雙眼。她伸出手輕輕地從袁戈額角向下滑,指尖紅潤生輝,卻帶著幾分涼意。 “將軍,你明日會回來么?” 她聲音輕柔,少了纏綿,多了茫然。 袁戈靜靜地看著她,將手臂收緊,把她抱得更緊。 他沒應。 她閉上了眼:“你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