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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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鈴掛在主屋的風檐下,順著風的痕跡,搖晃出清脆的聲音。當鈴鐺束著白巾時,為喪。此刻。王瑱抬起頭,眸光劃過那斑駁鈴鐺,唇角流過一抹淡淡的笑。 沒有白巾。 “六郎君,老夫人喚您?!贝┲鴺闼?,氣質端莊的女史走上前來,對著站在門外的王瑱行禮。 王瑱點頭。跟著女史入內堂。 內堂坦蕩、光亮。戴著朱紫抹額的老夫人正閉目養神,手里唯有一串楠木佛珠不停轉動。 老夫人聽見腳步聲后,抬起頭。 “六郎?!?/br> 她神情和藹,卻不慈愛。 始終帶著一種當家夫人的端莊與肅穆。迎著淡金的陽光與漂浮的檀香,她的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古老的氣息。似乎已與這座老宅融為了一體。 “孫兒見過老夫人,老夫人萬安長壽?!蓖醅櫫闷鹣聰[,雙膝一彎,跪到在冰涼的地上,姿態乖順。 老夫人點點頭,看著王瑱。 王瑱看著地面,神情平淡。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道:“你歸家匆忙,汝父不知?,F下我已派人去喚他前來,你二人許久未見,自當長談?!?/br> 王瑱乖順答應。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擺了擺手,示意王瑱起身。 王瑱起身后不久。 王家長房長子,亦是現在當家之主,王赟光走了進來。 王瑱聽聞腳步聲,轉身,迎著來人的臉,微笑:“見過父親?!?/br> 王赟光看著王瑱,臉色鐵青,并未說話。 老夫人看見王赟光的表情后,不驚不怪,淡淡道:“有芳,見到六郎后,可是心里安慰了?” 王赟光冷冷一笑:“母親。一個離家多年,就連中秋小年也不回來的不孝之子,如今無成無就匆忙歸來,如何得以安慰?” 老夫人垂下眸子,沒有說話。 王瑱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六郎有罪,還請父親原諒?!?/br> 王赟光大手一擺,眼里閃過極為厭惡與憎恨的情緒:“有罪?你是不孝,不敬,還是不恭?于我王家,有何干系……” “王赟光!”老夫人抬眸直視王赟光,冷聲喝道。 被母親一聲冷喝驚住了的王赟光啞了聲,攥緊手,臉色卻還是難看得緊。 老夫人抿了抿唇,轉眼看向王瑱:“你父親是擔憂你久違歸家,心里急切,說話亂了分寸,你別見怪?!?/br> 王瑱道不敢。 他語氣平淡,根本不在意親身父親視他如腳邊污泥般的神情。 老夫人點點頭:“你歸家匆忙,滿身疲憊。趕緊回房休息吧。待明日午宴,與家人相見?!?/br> 王瑱應下,退了下去。 待王瑱離開。 老夫人便冷了臉色,看向王赟光:“你若還想你家主之位站得住腳,我長房一脈仍是王家砥柱,便多收斂些!” 王赟光臉色難看:“母親,我長房一脈雖然子嗣單薄,卻不差一個……” “砰——” 老夫人的左手狠狠地拍在了青鳥拐手上。 “雖然我身居內宅,卻亦知道這些風言風語。有芳!你乃王家長子!豈不知合力同心為團結族人之根本?!如今姿態,當真枉為王姓子!” 她一番話鏗鏘有力,讓王赟光白了臉色。 王赟光嘆了口氣,跪倒在地:“母親息怒,兒子不孝?!?/br> 老夫人沒說話,只是閉上了眼。 王赟光又道:“只是我一見他,便想到四郎。四郎仁孝聰敏,比起他王瑱更為出色。若不是病痛纏身,又怎么會……” 他攥緊了手,滿臉悲痛惋惜之色。 想起了從出生到現在,永遠被關在屋子里的長子。 那個身體虛弱的愛子。 老夫人睜開眼:“夠了?!?/br> 王赟光不再說話。 老夫人道:“我知你心情,也體諒你的難處。但如今的王家,已失了鼎盛光景。若還想清名永存,長居瑯琊,該忍受的,又如何不能忍呢?” 王赟光垂下頭:“是?!?/br> 覃萋跟在融煙身后,進了一個院子。院子里,仆人女史數目雖少,卻都臉色平靜姿態有禮。 她問融煙這里是哪里。 融煙說,這里是王瑱的院子。 她看著這偌大的院子,無艷色,唯有古樹青竹,冷又靜。 這樣的地方,養育了如今的王瑱么? 她被安排在偏院,在王瑱主屋的左后方。長廊盡頭。 靠著一彎水池。覃萋即使懷念著素女桃花,也并未埋怨。在融煙即將離去時,她拉住了融煙的手:“六郎呢?何時回來?” 融煙抬起頭。 看見她那張絕艷臉上,少有的純真神色,不由得一愣:“應,應是拜見完老夫人便回來了?!?/br> 覃萋彎眼一笑:“好?!?/br> 融煙抿了抿唇,收回手。退下去。 走到門口時,她輕輕地搖搖頭。 感嘆女子情思飄逸,易予冷心冷性之人。 然而她卻不知道。 在王瑱回來后。 二人相見后。 那位情思飄逸的女子,手執一柄鋒利匕首,對著王瑱胸膛,笑得絕艷明烈:“你可知道,自從負子樓大火至今,我一直都想殺了你?!?/br> “我每天都在忍。忍著不拔劍?!?/br> “為此,我每天都用這把匕首在床欄上刻痕。一道又一道,告訴自己別著急?!?/br> “王珵美。你說,我還該忍下去么?” 王瑱看著覃萋。 微微一笑。 風吹起兩人長發與衣裳下擺。 水池滾開一片清色冷色。大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