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咖啡的店員看了看靠窗的位置，鎖定了顧客之后，端著水果拼盤和一杯黑咖以及一壺蜂

    蜜柚子茶走了過去，放在了蘇mama和徐莉的面前?！澳銚Q口味了？怎么改喝蜂蜜柚子茶

    了？”

    “最近喝咖啡老是胃反酸?！闭f完，蘇mama揉了揉肚子。

    “你要不去醫院看看吧?！?/br>
    “這有什么可看的，看病多耽誤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或者吃點胃藥？”

    “哎，你就別□□心了，他出來之后現在在干嘛？”

    徐莉無可奈何的跟著嘆了一口氣說：“我只要一看見他我就想哭?！?/br>
    “這人都出來了，應該高興才對，干嘛讓自己難過啊?！?/br>
    “頭發全白，像個老人?！?/br>
    “你看你這話說的，你也不想想我們年紀多大啊，沒幾年我們就到退休的年紀了?！?/br>
    “是啊，這日子過得太快了，我那寶貝干女兒也快畢業了，真的是看著她長大啊。對了，她出國

    的事辦得怎么樣？”

    “她得晚一年才能出去，而且重讀本科?！?/br>
    徐莉聽了這話，皺著眉頭說：“那多耽誤時間啊，讀到多少歲去了？”

    “這，我倒是覺得沒什么，只要她愿意，管她什么時候回?！?/br>
    “就怕萬一，自己把自己搞耽誤了，你說我們的愛情不順，總不能讓玫玫重蹈我們的覆轍吧？要

    換做是我，我就會給她找一個體制內的單位，把她塞進去。讀什么研究生？出什么國？無論是讀

    研究生還是出國，最后不都回到找工作這個問題上嗎？你說她明年畢業，一畢業就有一份穩定的

    工作多好啊，這找對象也順利。年輕漂亮，工作又好，怎么就不行了呢？非要把她弄出

    去?！?/br>
    “她既然想出去，那就讓她出去，奮斗奮斗，就是趁著還年輕，有資本可以讓她折騰，體制內的

    工作是好，但現在就讓她關在鳥籠子，被人供著養著過一輩子，等哪天她突然想飛出去，長時期

    在籠子里呆著，早就失去了飛的能力，那個時候再出去，那可就真是折磨人了，有心無

    力?！?/br>
    “她在這方面像你，喜歡幻想，不切實際，不現實。這將來是會吃虧的，出去了又怎樣？出去后

    回來就一定好？我是不懂音樂，但外行都知道器樂這東西，沒個十幾年要想彈好，那是不可能

    的。玫玫現在是換專業，一切重新開始，這多難啊?！?/br>
    “哎呀，你這人怎么跟中介說一樣的，聽著讓人討厭的話?！?/br>
    “你不也是這樣想的嗎？不然你為什么聽到這話就討厭？”

    “可她不想學理論啊，選擇一個她不想學的專業，那不是在折磨她嘛?！?/br>
    “古箏不是一樣的，她現在讀的專業她喜歡嗎？不還是讀下來了?！?/br>
    “就是因為她選擇了一門她不感興趣的專業，所以她才想換啊?！?/br>
    “那當初為什么讓她讀這專業呢？”

    “這不是成績不行么？古箏她又是從小學的，她要是不學音樂，光憑那文化課的分數，連大專都

    進不了，現在拿的好歹還是一二本師范的文憑?！?/br>
    “她成績不好，是因為花大量的時間在古箏上。人家是一心一意的學習，她呢，小時候不想練

    琴，你在旁邊又吼又罵的，連打帶罵，她邊哭邊彈，這場面我又不是沒見過，怎么攔你都攔不

    住?！?/br>
    “人家考清華北大的又會樂器的也不少啊?！?/br>
    “你也知道那是人家的孩子，你咋不說人家的家長是怎么養孩子的？性格倔強又不聽勸?！?/br>
    “你不犟？”

    這兩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拌起嘴來如同小學生之間的慪氣，可愛至極。徐莉被蘇mama這么一

    嗆，便不再說話，得，她知道蘇mama準會拿她的感情說事。她們兩個都是因為當初年輕氣盛，個

    性倔強不聽勸，選擇了自以為，是愛情的愛情。這不，對面那位以悲劇收場，自己結局卻不知道

    是喜還是悲。

    “老提以前的事就沒意思了，我這不是在反省我自己嗎，她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東西，自己說的

    要學豎琴，我這還不是為了彌補她，任由她去嘛?！?/br>
    “老林那邊是什么態度？”

    “還能有什么態度？裝聾作啞，生怕我找他要蘇玫出國留學的費用，前段時間還想跟我吵架來

    著，說我不該不上班陪蘇玫一同去找中介?！?/br>
    “他那邊的錢還沒有要回來？”

    “就他那德行，哪要的回？”

    “可這錢總是要給的吧？”

    “給肯定會給，那邊能拖就拖。你想啊，如果這錢一次性到位，他這筆生意肯定就賺了，可這錢

    一直拖著，拖個十年八年的，這不就虧了嗎？他的公司總得有多余的錢用來資金周轉，當初生產

    大量的貨交出去之后，三分之一的錢都沒有拿回來，他開的又不是大公司?！?/br>
    “他這人就是有毛病，好好的日子不過，成天就只會鬧事。他要是跟你好好地相處，這錢早就拿

    回來了?！?/br>
    “他就是有病，還想讓我陪他去，做夢！對了，明年一月份，我想讓玫玫去你那實習，讓她接觸

    一下不同的事物，開拓開拓她的眼界?！?/br>
    “可以啊，正好，如果老林在家里做了過分的事，你就跟我說。以前都是你一個人處理，也不跟

    你爸講，怕你爸擔心?，F在你不用擔心啦，我家那位從牢里出來了，有什么事，讓我家那位來解

    決?！?/br>
    蘇mama聽了哈哈大笑：“人家就一老實人，被你說的像是混社會的大哥。你就別擔心我了，和他

    在一起這么多年，我知道怎么處理。你呢，要是有什么需要，老張要有什么事的話，盡管跟我開

    口?！?/br>
    “能有什么需要？我告訴你，我把加拿大的房子都賣了，就為了留給他，讓他出來后有資金可以

    重新創業?！?/br>
    “我的天啊，你太偉大了。他現在有什么打算？”

    “準備干老行業，我們倆現在正在策劃一小學教輔書，語數外?！?/br>
    “單干??？”

    “目前還不是，等賺了一桶金之后，我在出來。他先注冊一個小公司，然后與我們出版社合作，

    我們公司好幾個實習生，還有跑發行的，這現成的人當然得用了。等這一期的教輔材料出來后，

    讓我們公司的人去cao那個發行量的心，我和老張只負責編撰?！?/br>
    “所以到了第二期就不與你們出版社合作了是吧？”

    “應該是?！?/br>
    “但是你在這家國企也呆了二十多年了，在忍幾年就退休了，現在辭職，真不劃算?！?/br>
    “等我退休在去他那里？他現在已經是一老頭了，他能等多少年？他的壽數幾何？我國外的房子

    都賣了，就為了讓他出來之后活的有價值，他愿意等，我還不愿意呢。他現在不拼一拼打算什么

    時候拼？難道我養他??？為他養老送終？”

    “哎，那倒也是。我家玫玫就是缺少拼博精神，讓她去跑中介的那幾天，我故意不開車，公交轉

    地鐵，地鐵轉公交的。就是讓她清楚明白，自己的生活水平已經優于他人只上了?！?/br>
    “她還是個孩子，不要對她要求太嚴格?！?/br>
    “孩子？也就我們把她當孩子，出國之后，誰會把她當孩子？”蘇mama一想到蘇玫出國的事，就

    憂心忡忡。徐莉一談起老張的未來，就愁眉苦臉。兩個心事重重的女人坐在一起，心中的苦就算

    倒出來，冷暖自知依舊是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