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常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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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明雙手揮動,將海水推到身后,借助海水往遠處游動。 鐘信緊緊的跟隨在他身后,艱難的睜開眼辨別方向。 箭矢沒入海中,帶起一串氣泡,鐘信忽然發瘋似的朝決明游,然而卻已經晚了,氣泡在決明背后散開,露出一支箭尾,緊接著,一股深色在決明周圍散開。 劇痛襲來,決明瞬間憋不住氣,口鼻冒出一串氣泡。 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背后那支箭奪去了,決明覺得自己周身似乎越來越冷,他下意識地握住胸前掛著的藍珠。 不管了! 決明握緊藍珠,藍珠卻毫無動靜。 這還是第一次沒有反應,決明心中一慌,他是不是過分依賴藍珠了? 氧氣越來越少,后背越來越痛,決明無力地松開手,在海中劃拉了幾下。 或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里了吧…… ——也好。 決明閉上眼睛。 鐘信抓住他的衣角,猛然感到四周海水一蕩,海面上沖出一人,飛快朝決明游動。 李修戎! 李修戎直接沖到決明身邊,輕柔地用手托住他的后腦勺,避開他后背的長箭,輕輕一攏。 決明無意識地被李修戎帶到懷里,李修戎摟住他,飛快地往水面上劃動。 夜涼如水,海面上空余幾艘船而不見之前的海盜。 李修戎剛冒出一個頭,吳淵在上方接應,先把決明拖上船,李修戎回頭把鐘信也推上去,最后扶著船沿,翻身上船。 決明倚在船上,胸口嫣紅一片,李修戎眸中閃過慌張,很快他半跪在決明身邊,托住決明后背,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 見狀,吳淵自覺地別開目光,拉開鐘信,跳到另一條小船上。 兩條小船隨波逐浪,隔開了一段距離,鐘信擔憂決明,頻頻扭頭看,船身擋著躺在船里的決明,只能看到李修戎不住地起身,又俯身。 幾次動作后,決明終于有了反應,歪頭嗆了幾聲,眼珠滾動,決明艱澀地睜開眼。 李修戎一顆懸著的心落地,兩人靜靜的對視,決明的意識漸漸復蘇,又咳了兩下后,疑惑地問:“李修戎?” 李修戎:“我在?!?/br> 此刻兩人渾身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水,夜風一吹,齊齊地打了個寒顫。 為什么李修戎總是能在危險的時候出現?決明出神盯著他。 被他這樣盯著看,李修戎耳尖倏地紅了,但眼睛卻亮晶晶地,讓決明心跳陡然加速。 決明抬手,嘴唇翕動,李修戎把耳朵貼到決明嘴邊。 決明一口咬上去。 “??!”李修戎吃痛,捂住耳朵跌坐在決明身邊,委屈巴巴地問:“你咬我干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睕Q明心底翻了個白眼,想起身時,卻發現渾身劇痛,看來他短時間內是沒法自由行動了。 李修戎心虛地捂著耳朵,支支吾吾地說:“那、那不是在救你嗎!” “哼?!睕Q明懶得跟他在這件事上爭論,李修戎揉了揉慘遭毒牙的耳朵,等不疼時候,使勁往決明身邊湊湊。 決明閉上眼,“你怎么在這?!?/br> “我路過?!崩钚奕纸忉專骸拔矣腥蝿赵谶@邊,恰巧聽說你也在,想順路來看看你?!?/br> ——這可真順路,能從地上順到海里。 決明沒有揭穿他,李修戎兀自抬頭眺望了一下,船隊還有段距離才能趕過來,“再等會船就來了,你冷嗎?” “還好?!睕Q明忽然反應過來,李修戎說他是出任務,什么任務?朝廷的任務?李修戎真的參加武舉了? “你參加武舉了?”決明問,李修戎點點頭,望著遠方,“拿了個武狀元?!?/br> 出門在外,從來都是決明主動聯系家里,因為行蹤不定,家里很少能聯系到決明,連李修戎中了武舉的事都不知道。 決明:“恭喜?!?/br> 遠遠地聽到決明的聲音,吳淵才滑動小船靠近兩人,四人劃著小船在海里蕩漾,一刻后,趕來支援的其他貨船來了,海盜沒占到什么便宜,一聲唿哨后,紛紛撤退。 小船靠進貨船,李修戎扶起決明下船,江錦年急急地沖過來,“岑決明,你怎么樣了?” 決明答:“沒事,一點小傷?!?/br> 見他們渾身濕漉漉身上還沾著血,江錦年即刻安排人去叫船上的大夫,帶決明去處理傷口。 冷冷的海水一泡,又吹了海風,李修戎也覺得不好受,更何況失血那么多的決明? 決明臉色慘白,坐在屋里,立即有熱水送來,鐘信蹲在他身邊要幫他擦洗一下。 瞧著鐘信身上也是濕噠噠的,決明想要抬臂擺手,動一發牽全身,只能作罷,說:“你去洗一下吧,我待會再洗也不遲?!?/br> 李修戎趁機說:“我跟吳淵在一塊搭把手就成了,去吧去吧?!?/br> 等鐘信被攆走后,李修戎拉下臉,吳淵機靈地說:“那我去拿藥了?!?/br> 于是在場唯一一個能幫上忙的人也被攆出去了。 “先拔箭吧?!睕Q明把后背對著李修戎。 拔下來該有多疼!李修戎的雙手停在半空,決明微微側臉,“怎么了?” 這種事應該讓大夫來的,然而船上的大夫不比城里的下手溫柔,李修戎咬牙,還是他來吧! 決明把靴子里的匕首□□遞給李修戎,李修戎割開衣服布料,粗略估計箭沒入決明后背一寸深,不難拔掉。 心中微微松了口氣,李修戎按住決明后背靠近箭的地方,“忍著點?!?/br> “嗯?!睕Q明攥緊拳頭。 “三、二、一!”李修戎念著口號,念到一的時候猛然使勁直接拔出,決明哆嗦了一下,愣是沒有痛呼出聲。 把箭扔到一邊,李修戎按住流血的傷口,恰好吳淵捧著兩套衣服和藥罐過來,李修戎從瓶瓶罐罐中摸出一個綠色的,灑在傷口上,血很快止住。 接著,決明強烈要求自己擦洗,攆走李修戎后,用另一只胳膊艱難地沖了一下,換上干凈的衣服,坐在床邊。 鐘信換好衣服迅速趕來,見決明因失血過多嘴唇臉色蒼白的不像樣,愧疚更甚。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決明,然而不但沒有保護好他,還差點讓他喪生于海中。 他實在是無顏面對決明的信任。 單膝跪地,鐘信雙手抱拳,“官人?!?/br> “快起來?!睕Q明說:“這跟你沒有關系?!?/br> 鐘信依舊不肯起身,決明說:“要怪就怪海盜,反正怪不到你身上,快起來吧,折騰了半天,我肚子也餓了?!?/br> 出事之前,正是飯點,打了一場又泡海水,決明越發地覺得渾身沒勁,后背發疼。 “我去看看廚房有沒有什么吃的?!辩娦蓬I命,轉身去廚房。 他走后沒多久,李修戎又過來,他也換好了衣服,表情緊繃著,一進門又變成了弱弱地樣子,“決明,船上的空房不多了?!?/br> 決明感到頭疼,“我身上有傷?!?/br> “不是‘一點小傷’嗎?”李修戎反問,趁決明被堵得無話時,厚著臉皮擠進來,挨著決明坐在床邊。 船上的大夫跟著江錦年很快趕過來,見決明身上的箭是硬生生拔下來的,責怪李修戎手太快,應該先割開部分皮膚再小心取出,聽得決明頭皮發麻。 還不如直接□□來的痛快。 大夫給決明包扎了一下,讓船員去配藥,吳淵主動請纓去熬藥,江錦年要清點損失,房間登時又剩下李修戎和決明了。 鐘信很快端著一個托盤來,上面擱著兩碗姜湯,勸決明喝下后,不久船上就開飯了。 吳淵取來直接讓他們在房間內吃,決明只喝了碗粥,再吃不下東西,他現在只想裹進被子里,沉沉地睡上一覺。 船上空房間的確少,吳淵和鐘信擠一晚,李修戎竟然真的要留下了。 決明心里五味雜陳,一方面李修戎今夜剛剛救了自己,不好攆人,另一方面,李修戎曾經直白地說喜歡自己。 他們兩個是不可能的,決明不想惹李修戎,只盼望他能真和兄弟一般和自己相處。 李修戎殷勤地鋪好被子,扭頭過來扶決明睡覺,決明慢吞吞地挪到床邊,“你不是還有任務嗎?” “已經完成了,他們都回去了,我請了幾天假?!崩钚奕謴澭撗?,脫掉外面的長袍,見決明還沒有動作,問:“我幫你?” 決明伶俐地扯下披在身上的衣服,雙腳把鞋一蹬,鉆進被窩里側躺著。 李修戎吹熄油燈,挨著他躺下,黑暗中,外面依舊熱鬧,應該是把被燒了船尾的那艘船上貨物往這邊轉移。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李修戎問。 決明掐指算了算,中秋前夕,應當是李修戎的生辰,今年他滿二十,已是弱冠之年。 尋常人家的公子,這會定是在家舉辦加冠之禮,等長輩擬個字,哪像李修戎一樣,不僅不在家,還冒險到海上來尋自己。 還好他來了,不然自己今夜就要喂魚了,決明心底軟軟地,睜開眼斜睨了李修戎一眼,“你生辰?!笨上ё约簻蕚涞亩Y物隨著包裹掉進海里了。 他沒忘!李修戎滿心歡喜,“加冠之禮也就算了,字可少不了,不如你就替我擬一個吧!” 決明:“我?” “怎么!”李修戎說:“現在還能找出來第三個人嗎?” 決明哭笑不得,“這種事豈能兒戲,不如寫封信回去,讓你翁翁……” “不?!崩钚奕执叽?,“就你,快些,不然今夜過了就不作數了?!?/br> 決明認真地想了想,四書五經從腦中盤旋而過,絲毫沒有頭緒,而李修戎靜靜等著。 外面人喊了一聲,問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有一人答:約莫到子時了。 李修戎柔柔地說:“想不到也沒關系的,不起也挺好?!?/br> “修戎……修戎……”決明念叨著,“不如叫常武?” “什么?”李修戎側過身,和決明對著,決明說:“常武,叫李常武怎么樣?” 李修戎柔柔地說:“我喜歡?!?/br> 船上的床窄又小,兩人呼吸交纏在一起,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神情,決明咳了一聲,企圖打破沉默又尷尬的氣氛,“生辰還沒送你……” “賀禮?”李修戎一把抱住決明的腰,飛速湊過去,輕柔地落下,兩唇相觸,決明一愣。 ※※※※※※※※※※※※※※※※※※※※ 李修戎:我叫李修戎,字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