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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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一筆一劃工整地寫著“決明親啓”。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李修戎可不識幾個字,決明撕開信,果然,里面的字極丑,還有不少錯別字。 古代的字有簡體也有繁體,決明認識大半,平日看個書沒有難度。 但是,要看李修戎忽大忽小,還時不時缺撇少捺的丑字,決明只能連猜帶蒙。 “決明: 自上次一別,已經好久了,不知道大漠鄉現在怎麼樣了,房子都修好了嗎。 在馬上的時間是最無趣的,顛的我屁股疼不說,吳淵說趕路,一個多時辰才讓休息一次,這封信是我趴在床邊寫的?!?/br> ………… “不過,到了休息的地方,就很有趣了?!崩钚奕秩嗔税哑ü?,嘖了一聲,“在文縣遇到一群送親的隊伍,十分熱鬧,估計是哪家家底厚的人嫁女兒,彩禮排了三條街,吹嗩吶的有幾十個?!?/br> 李修戎頓筆,拿剛揉過屁股的手撓撓頭,絞盡腦汁地在紙上蹦出一個成語,“那簡直是萬人空巷,城里的人都去看了?!?/br> “少爺,可以沐浴了?!眳菧Y敲門。 李修戎慌忙把信壓到枕頭下,毛筆往袖筒一塞,給吳淵開門,等浴桶水溫調好,李修戎脫下衣服,泡在浴桶里神游天外。 洗好澡后,李修戎從枕頭下拉出信紙,舔舔毛筆尖,蘸了墨水接著奮斗。 “從陽縣離開的第二天我們就換馬騎了,騎馬比坐車好玩,等你來衡州,小爺帶你去騎馬?!?/br> “對了,你肯定想不到,吳淵的弟弟吳池,竟然是大夫人的人,在路上要殺我,被吳淵攔下,現在還綁著?!?/br> 想起吳池那小子,李修戎磨牙,在紙上留下一行張牙舞爪的字。 “回去絕不輕饒他!” “決明兄弟,你的一番話讓我大徹大悟,現在我正在努力學習,看書寫字,等回去就跟爺爺說我要練武?!?/br> “就算是為了防身,也要練武?!?/br> “亥時了,不說了,小爺去睡覺了,明日還要接著趕路?!?/br> 李修戎寫下落款,趴在床邊在落款下面畫了一個月亮,一個小人趴在床邊睡覺。 將信封好,李修戎貼身塞在懷里,早晨吃飯第空檔,趁吳淵去牽馬時溜到街上,找到提前打聽好的信客小店,把地址和信一塊交給信客,付了銅錢。 再回到客棧,吳淵還沒來,李修戎松了口氣,慢悠悠地喝著小粥。 “決明,上山嗎?” 決明回神,石叔背著箭筒,手里拿著一把黃木新弓,正朝自己揮舞。 炫耀的意味非常明顯,可惜,決明不懂弓。 胳膊還沒好全,決明自然不敢上山拉弓,“不了,剛回家,想歇一歇?!?/br> “石叔,你換弓了?這弓看起來可比舊弓結實?!睕Q明“好奇”地問。 聽到決明夸贊自己的弓,石叔樂呵呵地把弓塞到決明手里,邊介紹:“這是榆木弓?!?/br> 決明細細看著,雖然不懂什么木材做弓好,但是能看出這把弓所用的木材紋理均勻,弓身線條流暢,稍微用手拉一下,弓弦竟然沒動。 也不知這是幾石弓。 決明看夠還給石叔,和他約了以后再一起上山。 把李修戎的信塞到信封里,決明從床下拖出藤筐,把信壓在最下面。 半個月后,決明又收到了一封信。 拆開信,里面夾著一朵壓扁的梔子花,決明把花拿到一邊,展開信紙。 “決明: 我已經到家了,爺爺他雖然被貶,但是精神還不錯,聽到我要好好學習他很高興,但是不太贊成我學武。 我騙他說我膽小,以后萬一再被人追殺,至少有還手之力。 跟爺爺講了你和岑夫子的事,爺爺很高興,說以后要請你們來這邊看看。 這是在院里摘的梔子花?!?/br> 落款后面,李修戎還畫了朵小花。 后又匆匆在最后一行擠了一句話,上面寫著現在聯系的地址。 李修戎還文縐縐地添上一句“勿忘回信”。 決明問朝安要了紙筆,伴著梔子花的余香一筆一劃地寫回信。 …… 梔子花香味撲鼻,衡州一處園子的空地上,一個紅衣少年手握長劍,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陣夏風吹過,紫薇樹桃紅色花瓣紛紛飛舞,花中少年挽著劍花,目光專注。 “少爺,有封信是寄給您的?!?/br> 吳淵雙手捧著一個信封,聽到這句話,李修戎停下動作,掩不住滿臉欣喜,將長劍插/入劍鞘,從吳淵手里搶過信,就站在紫薇樹旁撕開。 “展信安:” 決明的字可是要比自己工整多了,李修戎點點頭,接著往下看。 “李修戎大哥,屋已修好?!?/br> 落款:岑決明。 翻來覆去,只有這幾個字,李修戎反復讀了幾遍,還是只有這幾個字。 晚上睡覺,李修戎把信從懷里掏出來看,依舊是那十幾個字。 翻來覆去睡了一會,失眠的李修戎起來,湊著床頭留的燈,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七八頁的信,末了不忘“疑惑”地問一下為什么決明回信就寫了幾個字,是不是家里有事。 收到信的決明哭笑不得,哪是家里有事,是決明字丑,怕寫太多暴露,所以不敢多寫。 怕對方看著自己字丑,兩人一個在天南一個在地北,誰都沒有提及,卻同時做起了一件事。 練字。 一來一去,梔子花開又敗,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在決明床下藤筐堆滿李修戎書信的時候,時間彈指一瞬,已悄悄溜過三年。 這三年里,中原地帶一掃往日平穩,不是水災,就是地震。 百姓議論紛紛,太后掌權觸怒上蒼的傳言透過無數張嘴巴傳到汴京。 遠在比州陽縣一個小村落里,天剛擦亮,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早早起床,在院外打了一套拳后,氣勢洶洶地去正房拎起一個迷迷糊糊的小童起來洗臉刷牙。 這三年里,決明個頭猛地躥高了不少,決明自個量了一下,按照現代的計量單位,已經有一米七了,再長兩年說不準會更高。 “哥,今天吃什么?”洗好臉后朝安便往廚房鉆,探頭探腦地看決明做飯。 “粥和菠菜?!睕Q明邪惡一笑,在岑朝安的注視下,將切碎的蒜蓉丟到鍋內翻炒幾下,丟蝦皮進鍋爆香后,決明抓起一大把菠菜丟到鍋內。 朝安雙眼中寫滿絕望。 吃過早飯,岑父帶著朝安去學堂,決明從院子后門進入菜園,蹲在菜園里搗鼓那堆蔬菜。 后面的荒地清理好后,在農閑的時候決明買來青磚,請人為把菜園圈起,又在后院打通一個門,專門去菜園用。 不大的菜園種的蔬菜五花八門,決明穿過豆角和黃瓜架,打量著快要下架的豆角。 如今酷夏剛過,一場秋雨后天氣已有幾分涼意,決明動手清理了敗落的黃瓜葉,將干癟的發黃的豆角摘下收起來,留作種子,清理一番菜園后,決明鎖好院門,朝后山走。 原先只有獵人踏足的盤山,如今不僅有人定期清理路邊雜草,還修了石階,往里看,山中有一處冒著陣陣青煙,那個位置是香火不斷的山神廟。 雖然山神自從“神種”一事后就再也沒有顯過靈,但這不妨礙將信念和希望寄托在山神身上的百姓前來貢獻香油錢。 如果心愿達成,百姓確信是山神保佑,如果沒有達成,百姓反思是不是自己那個地方做錯,或是還不夠虔誠。 大多數人所求的都比較實誠,譬如誰家想求孩子,想求姻緣,求發財。 各人有各人的機緣,所以有不少人都達成了心愿,一傳十十傳百,每到三月三祭典的時候,大漠鄉簡直快要被涌來的人群擠爆。 這也促使了大漠鄉周圍的發展,在當年發洪水時決明和李修戎停留的那塊沙地上,縣里修了碼頭,小船在倒流河內穿梭,帶動起沿岸小攤販的經濟發展。 這一切決明堅決表示和自己無關,一枚銅板的關系都沒有。 十文糧鋪依舊在經營,只不過在洪災結束后,決明將價格調整了一番,免得引起同行妒忌,被人裝在麻袋里暴打這事,決明表示自己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 這三年來,決明沒少收集各類種子,只是未引進的作物依舊難尋,決明只能慢慢摸索。 “秋獵就要到了,你準備的怎么樣了?!笔逡话驼婆南驔Q明,決明敏捷地側身閃開,那一巴掌拍到身上可是能要半條命的。 見決明邊發呆還這么警覺,石叔滿意地收勢,彎著手臂一摟決明肩膀,“你還沒說上次給石嬸那個甜瓜是從哪找來的呢?!?/br> “店里適種的新品種瓜,特意分給我們嘗嘗的?!睕Q明被石叔的胳膊壓著肩膀,只覺得兩條腿像是灌鉛一樣沉重。 實際上那個瓜是決明在地里見到一個叫“小馬泡”的野生小瓜,模樣像沒有紋路的小西瓜,決明掰開聞,像是甜瓜的味道,所以從地里摘了一串回家和一種瓤大無味的瓜雜交了無數次,才獲得一株穩定的類似香瓜的小馬泡植株。 由于吃起來甜甜的,決明叫它甜瓜。 石叔摸摸頭,“決明啊,石叔有個不情之請?!?/br> 決明正色道:“石師父,那么客氣,你是把我當外人了嗎?” “不是?!笔鍝u搖手,曬的黝黑的臉浮起一絲紅意,嘴角上翹,那喜悅快從臉上溢出來了。 石叔:“你石嬸他害喜了,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吃你上次帶的甜瓜,你店里還有沒有,石叔想買些回來給你石嬸解解饞?!?/br> “有啊,明天進城讓人捎回來些?!睕Q明立馬應下。 怪不得石叔這幾日性情大變,從鐵血漢子變成動不動就托著臉發呆的懷春中年漢子,原來是石嬸有喜了。 石嬸十五歲嫁給石叔,后生下石小花,這些年再無所出,兩人也不強求,哪知石嬸偶然去了一次山神廟順便求了一下子,就真的懷上了。 決明懷疑盤山是不是真的有山神。 石叔此次來是替石嬸去山神廟還原,順便去林子里練練手。 剛才說的秋獵,是前年修好石階后,不少野物下山搗亂后,里正鼓勵村里青年去打獵,給家里添碗rou不說,順便能維持山邊安全。 于是就定下每年十月十日秋獵。 決明壓根沒有準備,這幾年只顧著忙著找各類好吃的,已經有個把月沒碰弓箭了。 ——或許,該練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