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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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戎松開決明,把他放在地上,兩人繞開路口,飛速穿過石橋到另一端。 橋那邊沒有人看守,兩人肩并肩,趁著夜色的遮掩,朝王李村走。 李修戎:“你知道誰家偷的嗎?” 決明:“不知道,不過我有辦法?!?/br> “什么辦法?”李修戎撇嘴,“要我說,直接逮著一個人去帶路,簡單省事?!?/br> 決明:“真有那么盛省事就好了?!?/br> 李修戎突然捂住決明的嘴,把他拖到路邊的樹林里,決明睜大了眼,眼看著月光照耀下的小路,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過去。 睫毛掃在李修戎拇指上,李修戎不自在地放開手,兩人尾隨在那三人后,守在橋頭。 李修戎:“不提醒他們王李村的人去偷苗嗎?” “不?!睕Q明說:“我要看看是誰在偷苗,然后去他家里?!?/br> 讓他們嘗嘗敢動大漠鄉東西的后果。 大漠鄉昨天一日寧靜,這三人借著上山,踩了踩點,今夜好行動。 把大漠鄉和王李村隔開的河是倒流河,兩個村子間唯一能通過的只有一座橋,要想從其他地方繞路,要走上大半個時辰。 這三人早已摸清大漠鄉的守衛,今天晚上輕巧地從橋上過去,偷偷從河東中的沙地走,依舊選擇最容易偷的石叔家的豆苗。 三人腳步很輕,石叔沒有被驚動,順利地偷了幾十棵豆苗,三人背著袋子,順著原路返回。 守在橋邊的決明拉著李修戎跟上這三人,等他們進了王李村,分別進了三個小院。 夜半時分,王李村一片寂靜,唯有這三座小院亮著燈,偷的豆苗一到家,院中立刻動作起來,婦人驚喜聲、鋤頭刨地聲、雞窩咕咕聲混在一起,不出一刻,聲音漸歇,燈火暗下。 過了兩刻鐘,決明趴在門上聽了聽,院子里呼嚕聲微弱,那家人已經睡熟。 繞道那家人后院,決明搓搓手,兩手扒著院墻,一腳蹬著,艱難往上爬。 眼看決明撅著臀,爬一次滑下來一次,李修戎一把拉下決明,“我帶你過去?!?/br> 說著,李修戎提著決明的領子往后退了幾步,借著沖力,一腳踏在院墻上。 轟隆一聲,院墻土崩瓦解,黃泥做的院墻如同豆腐一樣,被李修戎一腳踹碎。 “你用了多大力氣!”決明使勁壓著聲音,“快走!” 李修戎尷尬地帶著決明后退,兩人躲在一家小院后,聽了半天動靜。 那家被踹碎院墻的人沉在夢鄉中,絲毫沒有察覺。 眼看著再不動手天就要亮了,決明拉著李修戎上前,踩著破碎的院墻,直接進了后院。 雞窩中膽小的雞在咕咕叫,這家人好像沒有養狗,決明低聲說:“你轉過身?!?/br> “怎么了?干壞事還爬小爺看到?”李修戎小聲嘀咕,決明干脆扶著他肩膀,把人翻了個面。 確定李修戎不會轉身,決明拿出藍珠,捏了捏珠子。 珠子會意,立刻噴出一道水線,每棵豆苗都澆了一遍。 水聲淅瀝,李修戎咂舌。 ——他該不會是在豆苗上撒童子尿吧? ——怪不得要我轉身。 決明渾然不知李修戎的心理活動,藍珠吐完水,地上的豆苗很快發黃干枯,如同被太陽暴曬十日。 解決完這家,決明拍拍李修戎肩膀,兩人向下家走。 這家人也有院墻,這次李修戎自個先翻上院墻,再伸手拉決明。 決明借力,輕巧地翻到院墻上,冷眼看著院墻內的豆苗。 這家人的豆苗數量最多,足足有百來棵,第一個去偷石叔家豆苗的人肯定是這家人沒錯。 站在院墻上,李修戎不便扭身,決明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眼,拳頭向上,掌心中藍珠緩緩飄起來,低低的繞在豆苗根部,放水澆苗。 “汪!” 院子中傳來一聲狗叫,李修戎一個哆嗦,差點沒直接從墻上摔下去,哆嗦著手在空中抓了兩下,抓住決明的腰,怕狗從肢體語言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決明早有準備,從懷里翻出一個油紙包展開,朝狗叫的方向丟了一塊鹵rou。 黃狗低頭嗅了嗅,鹵rou鮮美,很快把看家護院拋到一邊,叼著鹵rou小跑到狗窩前慢慢啃食。 決明扭頭看院里的豆苗。 很快,豆苗一顆顆蔫下去,這還不夠,藍珠把整個后院所有植物都毀掉,決明這才伸手召回藍珠。 “好了?!睕Q明松開手,“今天晚上的事,你可不要說出去?!?/br> 李修戎以為他怕王李村的人知道報復他,拍拍胸脯說:“我知道!保證不說出去!” 李修戎抱著他從院墻上跳下去,帶著決明來到最后一家,依法把豆苗澆蔫后,兩人趁著月色回到盤山山腳下的小院,各回各屋。 第二天清早,石叔發現自家的豆苗又少了。 不過很快,石叔聽說王李村出現怪事。 有三家人也在后院種了黃豆,他們種的黃豆像是被人挖出來曬干后又種上去一般,直接枯在地里。 有一家人整個后院連同種了五六年的桃樹都枯了。 尋常人家,誰把豆子種在后院?不用想也知道,那三家人肯定是偷豆苗的人,大漠鄉說這是報應,是天懲。 和王李村相反的是,大漠鄉所有作物一夜間猛躥三尺,讓人不得不想到一句話。 舉頭三尺有神明。 一時間,大漠鄉日日都有人進山祭拜,里正籌謀著在小潭邊上蓋一座山神廟。 此事得到大漠鄉上下一致贊同,從今年起,先是出現神跡,山神賜神種,山神懲罰偷豆苗的人,還一夜間讓大漠鄉的作物猛躥三尺,這幾件事足夠大漠鄉吹噓一輩子。 看著往山上搬石料木材蓋山神廟的青壯,決明雙手合十,心中念叨:山神大人對不起! 伴著蒙蒙雨,四月過去,大漠鄉的作物一直長勢良好,絲毫不受陰雨天氣的影響。 其他地方和大漠鄉一樣,受連日陰雨影響,紛紛選擇種稻,即便如此,一個月難有幾天是晴天,田間作物的根部隱隱有被水泡爛的趨勢。 里正走到田邊,拔出一棵禾苗,禾苗根尖膿爛,眼看就要壞掉。 如果氣溫繼續攀升,天氣依舊這樣的話,恐怕今年將會受到時間最久的澇災。 河道里的水位已漲到最滿,水流擦著橋底而過。 小吏披著蓑衣,通知各村里正明日辰時到衙門,有重要事商議。 里正去了半日,回來愁眉苦臉。 接連下了一個多月的雨,河水只見漲不見落,縣令命令靠近水邊的村子提前做好防洪準備,將口糧往高處存放,地勢低的村子提前搬遷至地勢高的地方,以防洪水突然淹沒村莊。 時限給了半個月。 大漠鄉依著盤山,雖然靠近倒流河,地勢倒是不低,里正只吩咐人把糧食往高處放放,東西都收好,萬一洪水太大,淹著大漠鄉,造成財產損失。 岑家在山腳,岑父并不擔心洪水會沖上來,再者,雖然連日下雨,下的都是小雨。 五月端午,天氣難得放晴,仰頭瞇眼看去,紅彤彤的太陽外籠罩著一圈金環,萬里無云。 一副“我再也不下雨了”的樣子。 趁天晴,岑道年把書拿出來曬曬,決明去草叢里砍下一把艾草,插在門上。 今天全國上下都放假,岑道年在院中洗粽葉,等決明把泡好的糯米瀝干,兩人搬出木桌,坐在院里包粽子。 粽葉折成漏斗狀,往里填上糯米,決明用筷子夾起一顆蜜棗放進去,再填上糯米包好,用繩子扎緊,擱在一邊,接著包其他粽子。 因為人多,決明準備了四種粽子,白粽、蜜棗粽、八寶粽,最后包了rou粽。 粽子包好,放在小鍋里慢慢煮著,等吃午飯的時候撈出煮好的粽子,招呼李修戎和吳淵一起吃。 五個人坐在院子中,其樂融融。 午飯后,無云天空慢慢聚起烏云。 頃刻間,風起云涌,眼看天色暗下去,路上行人紛紛加快腳步,趕緊回家,一炷香的功夫不到,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緊接著,萬千雨滴紛紛墜地,嘩啦啦地降下一道雨幕。 決明只來得及把盤子收到屋里,院中便蓄滿積水,之前用青石砌的水溝瞬間被積水填滿,歡暢地向外流去。 李修戎和吳淵困在岑家,干脆搬個椅子坐在門前,和岑朝安一起仰著頭看雨。 狂風怒號,黑云伴驚雷翻滾,大雨滂沱,嘩嘩下了兩個時辰,絲毫沒有減小的跡象。 頂著風,石叔披著蓑衣,穿著丁鞋朝水田走。 山下有不少村民頂著風雨出門,挖溝排水,石叔家的水田地勢高,連挖幾個豁口,把水排走,一扭頭,身后的稻苗七歪八斜,顯然是不成了。 石叔也沒有一個個扶起來的心思,轉身下山,幫村子其他人挖溝。 眼看著雨勢不會再小,決明起身,撐著油紙傘去東廚做飯。 岑道年把院里的木桌挪到廚房,撐著傘還是濕了半邊衣服。 “雨太大了?!贬滥暾f:“你們院子要注意別積水,及時排出,今夜睡覺警醒些,恐怕山下會有人陸續上山找容身的地方?!?/br> 吳淵默默記在心中,等吃過飯,主仆二人回到院子,吳淵挖了兩個溝將院里積水排走。 今夜大漠鄉睡的很不安穩,一夜過去,雨勢不減,天上似乎有無窮盡的水一樣,嘩嘩往神州大地傾倒,無一州縣能夠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