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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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啟仁不說話。 忽爾她眼睛又一轉,左手伸向他的肩頭,藍啟仁側著身又要躲,卻聽她道:“別動,你身上有一根線頭?!彼{啟仁縮著身子看著她果然從他肩上拈下一根線頭,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笑道:“沒騙你吧?”然后松開手指,輕輕一吹,線頭飛走了。藍啟仁屏住了呼吸,她溫熱的氣息拂過他guntang的臉龐。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藍啟仁渾身僵硬,思緒紛亂,心頭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芽,即將破土而出,頂著他的心尖兒有點疼,腦袋真空般的空白了那么一會兒。 這時門生突然來報:“池姑娘,二公子,宗主請你們去雅室?!?/br> 藍啟仁慌亂又似解脫地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抹額,抖抖衣袖,對門生道:“先回去,我稍后就來?!遍T生應聲走了。 臉還紅著燙著,藍啟仁看了池惠一眼,欲言又止,轉身走了。池惠跟在后面,納悶藍啟智找她干什么,有啥事需要和藍啟仁一起去? 跟著藍啟仁一路到了雅室,門生開了門,見茶案兩頭各坐著一個人,一個就是藍啟智,正在和對面的人說著什么,他笑容和煦,像三月的陽光,雖然他平時就是很和善總是面帶微笑的人;“眉是山峰聚,眼是水波橫”,說的就是藍啟智吧,特別是他的一雙眼睛,星光映照,清波流動。他本身就生得極為好看,現在更是笑得心底的陽光都要溢出來似的,專注地看著對面的人,如沐春風。 而他對面那個人……白秋賢? 一般的女子哪里見過藍啟智這么標致的人物,早就看呆了吧,何況藍啟智那樣的笑容與表情。白秋賢怎么說呢,她的眼里,既不熱情,也不冷淡,無嬌羞之氣,更無一般女子見到藍啟智那種癡迷的神態,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淡定自若,磊落大方。 見有人進來,白秋賢立即站起,拉住池惠的手,高興道:“jiejie,我來找你了,聽說,你正在蘭室罰抄家規?”她眼睛里帶著戲謔。 池惠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兩聲,看了一眼藍啟仁:“……meimei,你說得沒錯,藍家好是好,就是規矩多了點,比山上多多了,一不小心就犯了錯,這不就罰抄了。不過,某人天天嘴里喊著藍氏家規,不一樣也犯錯?!?/br> 藍啟仁無奈地看了池惠一眼,沒說話。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藍啟仁勾起了嘴角卻又硬生生摁下。 原來,白秋賢從岐山回來,聽說池惠還在藍氏,就找上門來了,最高興的居然是藍啟智,故意讓門生延遲通報,等池惠過來他們都聊了好一會兒了。既然池惠都到了,白秋賢也說起了正事。 自和池惠竹林分別后,白秋賢一路追隨線索到岐山附近的暮溪山,她的劍是延靈道人賜的,施過法,方圓五里內能和他的佩劍“濟蒼”感應。她隨著佩劍指引的方向找到一個洞,順著藤蔓往下爬,洞極深,約有十丈,洞底一片漆黑,她點了一張明火符,往前走了一段,見到一個水潭,潭中有一座石島,正欲往石島查看,才走幾步,洞頂有東西掉下來,她側身一避,一把劍帶鞘直直地插在地上,白秋賢拔起一看,這不正是師父延靈道人的濟蒼劍嗎! 說到這里,白秋賢將劍雙手捧起,遞給池惠:“jiejie你看,還記得師父的劍嗎?” 池惠雙手接過,師兄下山的時候她才幾歲,劍的樣子她記得并不十分清楚了。她拔出劍,劍身上刻著“濟蒼”二字,寒光流轉。這個名字她倒是印象深刻的,因為,當年師兄給劍命名的時候,師父還嘆了一口氣。 池惠撫摸著劍身,仿佛又觸碰到了師兄那溫暖的手,她是師兄撿回山上并從小帶大的,師兄只比她大十多歲,如兄如父。下山的時候,她哭著要跟他走,他彎下身來為她擦眼淚,說她還小,下山后不能再回來,要等她長大了自己選擇。 沒想到她也選擇了和師兄一樣的道路。 一滴眼淚滴在劍上,白秋賢輕聲道:“jiejie?” 池惠擦了擦眼睛,把劍收回鞘中。 藍啟智道:“能否借晚輩一觀?” 池惠把劍遞給藍啟智,藍啟智雙手接過,欲拔出,卻臉色一變,因為他不管如何用力也拔不出來。 四人皆是一驚,藍啟智喚藍啟仁來拔,也拔不出來,而到了白秋賢和池惠手中,卻輕松拔出。 “難道它封劍了?”藍啟智站起身,嚴肅道:“道長很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白姑娘,你說劍是自己掉來下的?” 白秋賢點頭。 藍啟智道:“很可能道長在危急時刻,用靈力把劍藏了起來。當你從它旁邊經過,它感應到和主人相似的靈力,所以自動掉了下來。而道長、白姑娘你、池前輩一脈相承,所以池前輩也能拔出劍?!?/br> 池惠緊緊地握著劍,難道師兄真的已經遭遇不測? 白秋賢還算鎮定,道:“聽說藍氏有一門絕學,名曰‘問靈’,既然師父的劍有靈,藍宗主可否代我問問?” 藍啟智道:“慚愧,問靈極為難習,我年紀輕修為尚淺,只習得一些簡單的問語,族中我叔父藍松年最是精通,但叔父在外未歸?!?/br> 白秋賢道:“沒關系,幾個問題夠了?!?/br> 藍啟智取出琴,口中默念口決,試彈了幾下。白秋賢道:“請藍宗主問,它主人是誰?” 藍啟智彈了幾個音,琴回響了幾下,藍啟智解道:“它說,延靈道人?!?/br> 白秋賢道:“再問它,為誰所害?” 藍啟智解道:“它說,溫氏?!?/br> 白秋賢道:“果然是溫氏!我從洞中出來,就來了幾個溫氏的人,我勢單力薄,不敢戀戰,帶著劍就回來了,他們倒也沒追。藍宗主,煩請再問一下,我師父是否還活著?” 藍啟智又彈了幾個音,解道:“它說,活捉?!迸滤幻靼?,他又解釋道:“它的意思是說,道長是活著被帶走的?!?/br> 白秋賢池惠眼睛皆一亮,既然活著,那就有希望。池惠抓住自己的劍從座位上爬起,道:“meimei,等等我收拾一下,立即與你再去岐山尋師兄?!?/br> 藍啟智道:“前輩勿急,待我把云深不知處的事情安排一下,帶幾個人和你們一起去?!?/br> 藍啟仁忙道:“兄長,我也要去?!?/br> 藍啟智道:“啟仁,叔父還沒回來,各家的子弟還在藍氏聽學,你留下來?!?/br> 藍啟仁還想說什么,池惠笑道:“小啟仁,你不在,誰監督那群子弟有沒有觸犯藍氏家規?你不看著,他們非把云深掀翻了不可。再說,十遍家規你抄完了嗎?” 藍啟仁沒有辦法,藍啟智交代了他一些云深的事情他也聽得心不在焉,心里有些惶恐,有些牽絆,他以前不是沒有協助過兄長和叔父處理云深的事務,但從未這樣單獨留守;至于牽絆,他也不知道牽絆什么。兄長身為藍氏宗主,為什么要親自去的原因他也隱約間查覺了,兄長對那個叫白秋賢的女子特別上心,在竹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叔父應該見過多次,但似乎并不喜歡她,總說她與妖邪為伍??伤茄屿`道長的徒弟啊,又是池姑娘的師侄……她們好像又互稱姐妹?好像早就見過面?……如果叔父在云深,他就能跟著去了……. 藍啟智說的話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反正他已經神游天外的想了一大堆。叔父出去好多天了,應該也快回來了,快回來吧叔父。 池惠匆匆趕往精舍收拾東西,路上又碰到處理完云夢家中事務朝蘭室趕去陪池惠抄家規的江楓眠,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緣由后,江楓眠也表示要去,池惠勸都勸不住,也沒時間勸,兩人一起趕回精舍收拾。 藍啟智點了幾個人站在雅室外,白秋賢站在旁邊,兩人迎風玉立,皆是白衣飄飄,如一對璧人。池惠換回了下山時穿的白布衣,身后跟著江楓眠和魏長澤,背著劍,也換回了江氏的校服。藍啟智吃了一驚,道:“江公子這是為何?” 江楓眠道:“我聽說了延靈道長的事,道長為百家所敬仰,此番有難,我們江氏義不容辭。云夢江氏正好來人,我已交代將此事稟告家父,青蘅君放心?!?/br> 正說間,虞飛鵬兄妹也背著劍來了,這次虞紫鳶倒是沒帶那兩個小丫頭。虞飛鵬道:“眉山虞氏也義不容辭?!?/br> 藍啟智無奈地笑笑:“江公子,虞公子,你們此番是來聽學的,岐山是溫氏地盤,此事兇險復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讓藍氏如何向你們家人交代?!?/br> 江楓眠道:“青蘅君,我祖上為游俠出身,常言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延靈道長自下山以來,逢亂必出,連普通百姓都敬如神明,道長是天下人的道長,是修仙百家的道長,是為人處世的榜樣。溫氏連道長這樣的人都敢動,是否在試探我等世家?唇亡齒寒,如果我們都明哲保身,自掃門前雪,豈不是正中溫氏下懷?道長若不在了,那下一個,會輪到誰家?” 藍啟智道:“想不到江公子如此深明大義,那就一起去吧。虞公子,你有沒有稟告令尊?” 虞飛鵬道:“業已飛書稟告家父?!?/br> 藍啟智嘆了一口氣,這一行人先斬后奏,是鐵了心要去了。 藍啟仁送一行人到云深山門口,道:“兄長,萬事多小心,等叔父回來,我就來找你們?!痹拰χ{啟智說,眼睛卻瞟向池惠。 池惠笑道:“小啟仁,快回去吧,他們快翻天了?!?/br> 虞紫鳶冷笑道:“你不在,他們沒人帶頭翻天?!?/br> 池惠沖虞紫鳶做了一個鬼臉:“我還以為你不帶那兩個小丫頭生活就不能自理呢?!庇謱λ{啟仁擺手道:“回去吧,回去吧?!?/br> 一行人轉身往山下走去。 藍啟仁突然在后面喊:“池姑娘,家規里面抄錯了一個字,要記得回來罰抄一百遍!不抄完不能結業的!” 池惠又好氣又好笑,她可不記得哪里抄錯了字。她回過頭,手攏在嘴邊,壓低聲音道:“云深不知處禁止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