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不好惹,道長休想逃(九)
鴻杦扯了扯嘴角,頗為不甘的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袖袋,從里面拿出一個白玉小瓷瓶,遞給漁歌:“這是治療內傷的丹藥,你每日給他服用一顆,不出五日即可恢復?!?/br> 漁歌聞言神色一喜,快速接過瓷瓶,扯掉瓶塞,倒出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微微俯下身,放在林歌唇邊,卻沒有直接送入林歌嘴里。 林歌只感覺到唇瓣傳來一絲涼意,還有著一股清幽的藥香味在鼻尖回繞,聞起來很舒適,有凝神的功效。 漁歌回頭看向杵在身后許久不動的鴻杦:“丹藥我已收下,你可以走了?!?/br> 不等鴻杦回應,他便快速轉頭看向石床上的林歌,不再搭理身后之人。 鴻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頗為郁結的瞥了一眼漁歌,一甩衣袖憤憤然離去…… 能把過河拆橋做得這么明顯的人也只有漁歌了,受人相助還如此心安理得的趕人,也唯有漁歌做得出來這種缺德事,下次要是再過來幫忙,他就不是魚,是小狗。 林歌此時正在考慮漁歌他們的丹藥到底要不要吃? 畢竟漁歌他們不是普通人,吃下這些丹藥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不過沒等林歌想好,漁歌已將藥丸放入他口中,他只能暫且不去吞咽,等想清楚再作打算。 漁歌等了半晌,都不見床上之人有下咽動作,眉峰不由一簇,仔細觀察床上之人的神情,發現他濃密黑卷的睫毛隱隱有著顫動之意。 漁歌瞬間心下了然,指尖輕輕敲擊著石床邊緣,漫不經心的開口:“若是咽不下去,那便只能由我幫忙了?!?/br> 林歌:“……” 讓漁歌幫忙準沒好事,先前被坑過一次就夠了,絕不能再有第二次。 想到這里,林歌正想著不行就豁出去,先把藥丸咽下去再說。 誰知,他剛做完吞咽動作,咽下這顆清涼而又微苦的藥丸,下顎突然被捏住,緊接著唇瓣傳來冰涼而柔軟的觸感,隨之溫熱的舌頭迅速伸了進來。 林歌身軀一僵,猛地睜開雙眼,跌進一雙攝人心魄的紫色眼眸,恍如夢幻璀璨的星空,神秘瀲滟,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可又深不見底, 林歌一時間有些失神,腦海中閃過衛瑞澤那雙浩瀚如星辰,妖冶而冷魅的眼眸,而記憶里的那雙眼眸里蓄滿了深情,卻又透著悲涼與寂寥,令人為之動容。 恍惚中,眼前的漁歌與衛瑞澤的身影交疊在一起,林歌心下莫名一顫,一種前所未有的愧疚之情洶涌而至,下意識的抬手擁抱著眼前之人的肩膀,側過頭避開這個灼熱的吻,將下巴抵在漁歌肩上,啞聲開口:“讓你難過,我感到很抱歉?!?/br> 漁歌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呆愣當場,半晌做不出任何反應。 直到林歌目光逐漸變得清明,看清眼前的人是漁歌,伸手推了漁歌一把時,漁歌才從驚愕中回過神,眸里霎時劃過萬丈光芒,神情激動的握住林歌的雙肩,嗓音微微有些顫抖:“……你……剛剛……說……什么……?” 林歌神色微微一變,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甚至還做出那么出格的動作,簡直是郁悶至極。 真是見鬼了,長這么大,還從沒主動擁抱過任何人,今天卻…… 雖然很清楚自己一直對衛瑞澤懷有深深的愧疚之情,但也不至于因為過意不去,而做出擁抱的舉動吧?肯定是因為受傷,導致神智不清,才會做出這種違背常理的事。 一想到自己又被漁歌揩油,林歌心里就一陣惱火,抓住漁歌的手腕,從自己肩膀上拿開,面無波瀾得回應:“剛剛睡得有些迷糊,說了兩句胡話而已?!?/br> 漁歌瞇起那雙淺紫色的眼眸,眸底劃過一道陰郁的暗芒,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冷笑:“也對,像你這般不可一世的道長,又怎會向我這類的邪魔之物低頭?” 林歌眉心微微一簇,眸光掃了一眼漁歌,發現漁歌穿著的銀絲黑袍衣擺上暈染了不少水漬,腳底邊緣則沾染了不少草屑,看來他之前去了石洞以外的地方,而且是帶有雜草的水邊,也不知道會不會和血玉碗有什么關聯? 根據第一個任務世界來看,血玉碗主人衛瑞澤出現后,血玉碗緊隨其后逐漸浮出水面,可現今所在的任務世界似乎怎么都和血玉碗關聯不上,漁歌不是吸血鬼,而且在他居住的石洞里也沒有任何餐具用品。 這說明他應該已經辟谷,根本不用吃東西,現在自己又成了他的階下囚,這么一來,血玉碗的消息就更難查探了。 林歌沉思片刻,在錦被底下悄然撥開萬能零零一的小身軀,從石床旁邊的石墩上拿過自己那件還有點濕漉漉的衣袍,迅速從石床上坐起身,忽略漁歌那道炙熱的目光,速度飛快的穿戴整齊。 漁歌看著林歌此時防狼一樣的神情與動作,眸中劃過一抹狹促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開口:“你何時這般懼怕一個妖怪了?” 林歌斜了漁歌一眼,眸里有著明顯的怒意:“你要是懂得趁人之危是無恥的行為,我還用得著防你?” “噗呲~”漁歌忍不住樂了:“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么不為人知的一面?!?/br> 他萬萬沒想到古板迂腐的林秋暮,會說出這么有意思的一句話,無形中似乎有著控訴的意味。 這種感覺對自己來說,可以說是相當不錯。 兩百年不見,林秋暮倒是讓人有些琢磨不透了,他似乎多了很多不一樣的情緒,不似以往那般冷漠如塵,不近人情。仿佛是注入了真正的靈魂,有了人族應當擁有的煙火氣息,性子鮮明,擁有喜怒哀樂,說話也不再是道家那些生硬的咬文嚼字,而是鮮活了不少。 印象中的林秋暮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心里除了那些冰冷的道術,便再也放不進任何之物。 漁歌不得不承認,他更中意有著民間氣息的林秋暮,這讓林秋暮變得越發有魅力。 林歌懶得搭理漁歌,掀開錦被準備下床。 漁歌俊臉驀然一沉,按住林歌的肩膀:“你要去哪?” 林歌蹙眉看向漁歌,不悅反問:“上個廁所都不行?” 漁歌劍眉一挑,眸中劃過一道寒光,冷聲追問:“廁所是何物?” 林歌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怒聲回答:“我去如廁,聽懂了沒?” 漁歌:“……” 如廁就如廁,說清楚不就行了,這么大火氣作甚? 漁歌快速起身,不容置疑道:“我和你一起去?!?/br> 林歌:“……” 這是打算二十四小時監視的節奏? 他眉峰不由簇得更緊,冷眼掃向漁歌:“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做浪費時間的事?!?/br> 漁歌勾唇邪魅一笑:“憑你現在的實力,的確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不過……”他故意頓了頓,瞥了一眼漁歌下腹位置,不懷好意的補充:“這并不影響我陪你一起去如廁?!?/br> 林歌俊臉霎時黑沉下來,腦海中驀然閃過漁歌先前在溫泉內厚顏無恥的玩弄自己前身的那一幕。 他只覺得一股熱氣直往腦門上涌,心里猛地滋生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忍不住抬起雙臂,掌心緊握成拳,迅速退后幾步,揚起一記右勾拳直朝漁歌那張欠扁的臉招呼過去,只是在拳頭即將擊中漁歌下顎的時候,他瞳孔猛地一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撤回拳頭,收起原本較為猛烈的攻勢。 他剛出手的前一秒,忽然想起萬能零零一警醒過自己,這個任務世界不能出現任何紕漏,否則兩人都有可能回不去。 跆拳道這種攻擊拳法,自然不能出現在這個年代,否則以漁歌對林秋暮的了解,自己冒充的伎倆分分鐘穿幫,因此眼下絕不能沖動行事,哪怕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硬生生壓下去。 漁歌身形微微一頓,剛剛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強勁的拳風朝自己呼嘯而來,可在下一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微微偏過頭,看向林歌的目光透著一抹探究之色。 林歌心下一緊,瞬間斂去所有心緒,面無波瀾的問:“你就這么閑?非得這樣寸步不離的蹲守著我?” 漁歌勾唇邪魅一笑,拋開心中的疑慮,微微偏過頭,靠近林歌的耳畔,用磁性的嗓音輕聲回道:“是??!我都快閑得發慌了,只等著與林道長一起共度良宵,不知林道長意下如何?” 他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無以言說的魅惑之意,感覺就像是有一道綿軟的鉤子,輕輕撓著心田位置,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 果然是妖孽,一言一行都自帶妖風。 林歌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無端涌起的那股陌生又異樣的躁動心緒,神色淡漠的撥開漁歌的臉頰,懶得再和漁歌浪費口舌,面無表情的朝石洞口走去…… 漁歌眸里的笑意更甚,并不惱林歌對他這種冷冰冰的態度,勾了勾唇角,自行跟上林歌的步伐,與他一起出了自己的洞府。 林歌站在洞外四下張望了一番,先前因為被點xue的原因,并沒有看清溫泉周圍所有的布景,仔細一看才發現漁歌對于園林景觀裝飾的審美能力簡直讓人無法直視,好好的一處煙霧繚繞的仙境溫泉,硬是被他種植了滿地的紫色風鈴草,與純天然的溫泉完全不匹配,看上去跟花卉市場一樣眼花繚亂。 雖說風鈴草看上去也不賴,既絢麗多彩,又奪人眼球,但出現這么大批量的紫色花卉,把原本紫色該有的神秘和夢幻破壞得一干二凈,唯獨留下野花漫山遍野的感覺。 林歌揉了揉眉心,忽略這滿洞的野花,徑自朝怪石嶙峋的石洞過道走去。 他得弄清楚這里的布局,萬一以后被拆穿,也能從這里安全撤離。 ※※※※※※※※※※※※※※※※※※※※ 感謝言染的打賞。 小劇場 鴻杦:“看一眼都不行,當真是小氣得要死?!?/br> 漁歌:“林秋暮是你能看的?” 鴻杦:“為何不能?他又不是你的人?!?/br> 漁歌:“他不是我的人沒關系,我是他的人就行?!?/br> 鴻杦:“你身為妖王的節cao呢?” 漁歌:“早被林秋暮身邊那個小妖怪給吃了?!?/br> 鴻杦:“……??” 漁歌:“它霸占了我的位置,我非得弄死它不可?!?/br> 鴻杦:“……”妖王的大度呢?魄力呢? 萬能零零一無辜臉:“……躺著也中槍?!焙每膳?,我被魔鬼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