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吸血鬼少主碗里來(二十五)
林歌身形微微一頓,回眸看了一眼衛瑞澤,示意他先避一避。 衛瑞澤卻是陰沉著臉看向門口,深邃的紫金色眼眸里劃過一道凜冽的寒芒,周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陰郁氣息。 林歌心下一緊,快速從書架旁撤離,走回衛瑞澤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衛瑞澤,壓低嗓音提醒:“你先冷靜點,我們得弄清楚他有什么目的,才能給予反擊?!?/br> 衛瑞澤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瞥了一眼方桌上的血玉碗,隨之抬眸看向林歌,劍眉挑了挑,提示他快血玉碗收起來。 林歌瞳孔微微一縮,立刻拿起方桌上的血玉碗,迅速放進大衣口袋。 剛把血玉碗放回大衣口袋,御書房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清晰的足音,緊接著房門被人從外面往里推開。 只見一個身穿金黃色龍袍的青年男子踏步而來,此人容貌俊朗清雋,身形欣長挺拔,年齡大概在三十五歲左右,渾身散發著不明而喻的威嚴氣息。 緊隨他身后的是身穿鵝黃色錦袍,年紀大概在十五歲左右俊秀少年。 林歌之前在衛陵禁地已經見過這兩人昏迷時候的樣子,再次看到他們倒是沒什么驚奇感了。 皇帝才剛進入御書房,視線便已朝林歌所站的位置射來,他神色清冷從容,眸光深邃如墨,一時間看不出什么喜怒。 只不過,在他目光落在衛瑞澤身上的時候,眸光瞬間變得凌厲如刀,濃烈的肅殺之氣自他身上四散開來,對于衛瑞澤不請自來的做法,他明顯極為震怒。 衛瑞澤聽從林歌的勸誡,暫且忍住心里那股恨意,神色陰冷的盯著皇帝,身軀筆直的站在那不發一語。 皇帝身后的太子對著林歌上下打兩了一番,高抬起下巴,神情蔑視的看著林歌:“你就是滄溟閣少主?” 林歌劍眉一簇,瞥了一眼太子,沒有出聲回應。 他最煩這種傲慢無禮的富家少爺,毛都沒長齊就如此囂張,這要真成了下一任皇帝,還不知道殘暴成什么樣? 他向來討厭阿諛奉承,先不說他本身就不是林天宇,就算現在披著林天宇的身份,他也不可能昧著良心委屈自己去討好一個毛頭小子。 太子見林歌不回話,臉色瞬間黑沉下來,眸里霎時燃起一道怒火,呵斥道:“你這是什么態度?區區一只螻蟻,膽敢對本太子如此無禮?” 林歌還沒來得及出聲回應,眼前突然黑色身影一晃,下一瞬,衛瑞澤已經出現在太子跟前,他伸手一把揪住太子的衣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氣勢逼人:“你說誰是螻蟻?” 皇帝見此情景,臉色一片鐵青,冷聲道:“怎么?你還想造反不成?” 衛瑞澤看都不看皇帝一眼,緊了緊手中力道,周身氣息壓迫性十足,仿佛太子若是膽敢再說一句不敬之言,就將他就地解決。 太子一見衛瑞澤那張陰云密布的臉,身軀就猛然一抖,剛才那股囂張氣勢瞬時矮了一截,顯然是被衛瑞澤折磨怕了。 他側頭看向自己的父皇,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些,硬著頭皮回道:“我說的是他又不是你,你激動什么?” 衛瑞澤臉色卻更加陰沉,嗓音森冷刺骨:“辱他便是辱我,當初若不是因為你一句童言,我衛家何故遭受滅頂之災?” 太子瞬間有些漲紅了臉,眸光微微閃爍,沒敢直視衛瑞澤的眼睛。 不過,就算他很心虛,卻還是死撐著臉上那副傲慢的神情,故作不以為意道:“小時候的事本太子早已記不得,你如今秋后算賬有意思嗎?” 衛瑞澤臉色刷的黑沉下來,眸光陰冷而駭然,如一尊煞神一般,周身戾氣暴漲,將太子緩緩從地面上提起,咬牙切齒道:“一句不記得就想抵消衛府一百多條人命?” 太子登時臉色發綠,伸手抓住衛瑞澤的手腕,不停地來回踢著懸空的雙腿,氣急敗壞道:“你要做什么?你別忘了本宮可是太子,你若敢動本宮一根毛發,今天就別想出皇宮大門,本宮定然讓你五馬分尸?!?/br> 衛瑞澤怒極反笑:“是嗎?” 隨即他瞇起眼睛,陰森森的看著太子:“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讓本座五馬分尸?!?/br> 他話音剛落,一絲陰氣便從他手腕位置悄無聲息的滲入太子手掌心之中,隨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彌漫至全身。 太子身軀頃刻間僵硬得無法動彈,他嚇得臉色煞白,極為惶恐的看向自己的父皇:“父皇,救救兒臣!他想殺了兒臣?!?/br> 皇帝瞥了一眼太子,眸中的擔憂一閃而過,目光如炬的射向衛瑞澤,嗓音冷沉:“這里是皇宮,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br> 衛瑞澤勾了勾唇角,嗤笑道:“皇宮又如何?你以為就憑那些御林軍就能困住我嗎?” 皇帝面無波瀾的掃了一眼衛瑞澤,雙手交疊放于后腰位置,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林歌,隨之緩步朝案幾方位走去,邊走邊淡聲回應:“他們的確是困不住你,但卻能控制頂替你入朝為官的衛瑞銘?!?/br> 衛瑞澤臉色一變,松開手中鉗制太子的力道,太子跌落在地,僵硬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雖是惡狠狠的盯著衛瑞澤,卻也不敢再出言不遜。 衛瑞澤不再搭理太子,目光犀利的看向立在案幾旁的皇帝:“你若敢動他,我勢必會讓你整個皇室陪葬?!?/br> 林歌清晰的感覺到衛瑞澤說這話的時候,周身隱隱纏繞著一層黑色的陰煞之氣,nongnong的怨怒情緒在他紫金色的眼眸里波濤洶涌。 身為一國之君,果然是城府夠深,心機夠重,他知道衛瑞銘頂替衛瑞澤入宮為官,卻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必早就算計好了,要利用衛瑞銘來威脅衛瑞澤。 衛瑞銘被單獨請出御書房,這會應該已經被御林軍控制住。 衛瑞銘是衛瑞澤如今唯一的親人,只要控制住衛瑞銘,就相當于抓住了衛瑞澤的命脈。 難怪皇帝要用請的方式讓衛瑞銘入宮,如果直接以謀反重罪抓捕代替衛瑞澤任職總督的衛瑞銘,那衛瑞銘一定會奮力反抗,朝廷與總督府之間將無法避免一場惡戰。 衛家在民間威望極高,一旦再次交戰勢必又會引起民怨,這對皇室來說極其不利,皇帝自然是要設法避免…… 皇帝其實早已運籌帷幄,暗地派遣身為血獵的林天宇接近衛瑞銘,再利用林天宇來對付不死之身的衛瑞澤,他一直等著將衛瑞澤一網打盡的這一天。 選在衛陵被血獵襲擊的時機包圍總督府,不就是算到衛瑞澤已無暇顧及衛瑞銘,而此時下手才有最大的勝算。 如今衛瑞澤的手下元氣大傷,一時間很難予以反擊。 林歌心里跟明鏡似的,皇帝剛才看自己的那一記眼光,可謂是意義頗深,這明顯是對林天宇加以贊賞以及肯定的目光。 因為從表面上看,的確是林天宇潛入衛陵,而他派去的徐晉與林天宇手下理應外合,才能成功攻破衛陵,并且將他和太子一并解救出來。 想來滄溟閣的人應該還沒將自己背離血獵一族的事情抖出來,否則皇帝態度不會這么友好,甚至不忘讓御醫幫自己處理傷口。 難怪皇帝要讓自己等這么長時間,一來是考驗自己的耐力,二來是想試探自己,會不會因為深受他的器重變得恃寵而驕,從而不把整個皇室放在眼里。 自古以來皇帝疑心病最重,況且林天宇還有一個滄溟閣少主的身份,他會對林天宇有所戒備也很正常。 林歌這會已經理清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當初太子說什么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早已視衛家為眼中釘,rou中刺。不管是五歲孩子的一句話,還是jian佞小人的讒言,都能讓皇帝對衛家的忌憚無限加深,但凡能成為構陷衛家的契機,皇帝自然不會放過打壓衛府的機會。 只要有心誣陷,要形成一些空xue來潮的罪名又有何難?抓住孩子一句無心之言,安一個殘害皇家血脈,蓄意謀反的重罪,再予以處置。 古代官場堪比現今的娛樂圈,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染缸,一不留神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做什么都好,千萬別踏入官場以及娛樂圈。 這也是他只愿做幕后配音,不愿出現在臺前的原因。 “林愛卿,你的傷可還好?” 皇帝突然將注意力集中在林歌身上,出聲打斷了林歌翻涌的思緒。 林歌似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衛瑞澤,示意他先去找衛瑞銘,皇帝這里交給自己來周旋。 衛瑞澤眸光一動,顯然看懂了林歌的眼神,但是他卻搖了搖頭,顯然不放心林歌獨自面對心思縝密的皇帝。 林歌暗自嘆息了一聲,沒再強制要求衛瑞澤離去,畢竟現在是大白天,衛瑞澤應該不能直面迎接陽光的照射。 他抬眼直視坐在正前方案幾前,低著頭開始批閱奏折的皇帝,語氣淡漠:“還好!” 說完,林歌便不再多說一個字。 皇帝等了片刻,沒聽到林歌再次出聲,遂抬起頭來,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沒料到林歌態度竟然如此冷淡。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林愛卿沒有話要與朕說?” 林歌不答反問:“皇上有何吩咐?” 既然讓他來皇宮,自然是有事讓林天宇處理。 皇帝明顯沒料到林歌說話如此直接,眸光晦暗不明的看了林歌半晌,隨即掃了一眼衛瑞澤與太子,朗聲道:“來人!” 門口的公公應聲而進,他朝前拱了拱手,弓著身軀回道:“奴才在!” 皇帝淡聲道:“送太子回寢宮!” “喳!” 目送太子離去,皇帝眸光銳利的看向衛瑞澤,冷聲問道:“朕的御書房可有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