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老而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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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垃圾,根本不配稱為畫家!畫得一塌糊涂,還特么有臉給人畫畫?你也不瞧瞧,就你畫的那些東西,如果不使用邪法的話,也叫做畫?我呸!剛學畫畫兩三年的孩子都比你畫得好,你簡直是在玷污‘畫家’這個詞語、這個職業,你甚至玷污了‘畫’這個字!你畫的東西,有形無神,細節粗糙,比例失調,光影表現手法極其幼稚,甚至連人物的比例都畫不好,還特么學人家在街頭畫素描?誰給你的勇氣?你畫的那些垃圾,別說五十塊錢了,就算倒給錢都沒人要!那天老子要不是看你一個大男人可憐巴巴在瑪吉阿米餐廳下忍饑挨餓,老子會讓你這樣的廢物作畫?你真特么當老子的腦袋里進屎了?”虞景顏的謾罵持續升級,在強大的文禮謙面前,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但是他還能還口,他不愿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文禮謙凌辱,他故意激怒文禮謙,寧愿死在文禮謙之手,也不愿看著文禮謙將毀容的陳肸畫在畫紙上。 死,也要死得有尊嚴。 罵完之后,虞景顏忽然想起陳肸說過的那句話:自古艱難唯一死,能夠為了別人的利益而死的人,都值得尊重。 “老陳,等文禮謙弄死我之后,你應該會尊重我吧……”虞景顏心道。 正在拿著畫筆比劃著陳肸身體比例的文禮謙停下來了,他的臉上滿是憤怒,眼中皆是殺氣,虞景顏的謾罵,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文禮謙冷冷道。 下一秒鐘,他已經再次來到虞景顏身邊,舉起手中的畫筆,對準了虞景顏的頸動脈。 “老虞,你何必呢?我都這樣了,讓他畫就是了……”陳肸喃喃道。 虞景顏橫眉冷對文禮謙的畫筆,沒有絲毫懼意,緩緩說道:“還記得網上那個段子嗎?在野外遇到老虎,要怎么辦?千萬不要流露出害怕的表情,那樣的話老虎會知道你害怕它,也不要背對著老虎,一定要拿出天老大我老二的氣勢,對著老虎破口大罵,‘你這個傻逼,有種來咬死我啊,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特么是你孫子’……這樣一來,死得比較有尊嚴?!?/br> 第一次看到這個段子的時候,虞景顏給陳肸和四郎講過,倆人聽后皆是開懷大笑。 可是這一次,已經沒有人能笑得出來了。 “你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嗎?”文禮謙高高舉起畫筆,猛然發力! 虞景顏很清楚,這一筆戳下來后,他的頸動脈會被戳破,然后,自己腔子里的熱血會飆升幾米高,噴得近前的諸位滿臉都是。 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可就在文禮謙的畫筆即將戳破虞景顏的頸動脈之時,異變突生! 只聽一聲破空之聲傳來,文禮謙手中的畫筆瞬間被一團火光擊落,與此同時,文禮謙猛然后退,雙手伸進皮衣,從中取出更多的畫筆,警惕地看向正殿中央…… 虞景顏他們也愣住了,三人順著火光襲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原本端坐在蒲團上唯唯諾諾的老赤巴不知道何時已經站起身來,他昂首挺胸站在殿中央,右手中拿著一個藏人傳統趕羊的工具——吾爾多,而剛剛擊落文禮謙手中畫筆的東西,則是老赤巴身旁不遠處的一個酥油燈,結實的金屬燈身破掉了文禮謙的必殺一擊。 吾爾多是藏地牧民用來趕羊的傳統工具,是一種用毛線編織成的長約一米的繩子,繩子中腰位置有個菱形小兜用來裝石子,一端有個小環套在手指上,另一端攥在手里,卷起石塊后松手將另一端拋出,迅速揮舞利用慣性給中腰的石子加速,加速到一定程度后拋出石塊,用來驅趕羊群,有經驗的牧民可以將吾爾多揮舞得虎虎生風,準確命中百步開外的目標。 虞景顏等人都沒看清楚老赤巴是如何使用吾爾多卷起酥油燈破掉文禮謙的畫筆的,因為他們并未聽到一般人使用吾爾多卷起石子后利用慣性給石子加速的聲音…… “老家伙,原來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蔽亩Y謙瞪著老赤巴說。 “小東西,老僧我本不想開殺戒,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老頭子沒辦法了,總不能看著你在佛祖面前行兇吧?這不才忍不住出手嘛,既然已經出手,我也不必再隱藏了,明跟你說吧,老頭子我就是當世第一高手,人稱倉巴倫寺老赤巴是也!” “哼,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話音一落,文禮謙再次出手! 他的雙手八個手指頭縫中夾著八支削尖的畫筆,對著老赤巴急速彈射而出,老赤巴不慌不忙,右手手腕一抖,手中吾爾多迅速卷起身旁一盞酥油燈,將酥油燈朝文禮謙的畫筆射去。 這一次,虞景顏看得真切,并非老赤巴在使用吾爾多的時候沒有利用慣性加速,而是他加速的時間極短,從卷起油燈到加速再到射出,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砰”一聲,文禮謙的一支畫筆應聲落地,酥油燈也落在地上,剩下的七支畫筆繼續襲來,而老赤巴則在電光石火間再次抖動了七次手腕,將身邊的七盞酥油燈卷起、加速再射出,一一擊打在文禮謙的畫筆上,直至文禮謙射出的所有畫筆都被擊落…… 文禮謙的臉色異常凝重,他將墨鏡推到額頭上,打開皮衣,伸手摸向皮衣的內兜,虞景顏瞇起眼睛,看到文禮謙皮衣內兜中只剩下幾支畫筆,而這座正殿中,卻還有上百盞酥油燈。 如果文禮謙沒有別的后招,就意味著這一戰的結果已經明了——文禮謙必敗。 “小東西,你還有多少筆?”老赤巴笑著問,臉上已經露出勝利的喜悅。 虞景顏很是不解,他不明白這老赤巴是在搞什么鬼,明明是老赤巴將他們叫到這里,讓他們來救老赤巴,可是虞景顏現在才知道,老赤巴的實力還在文禮謙之上。 “這老和尚搞什么啊,他似乎沒有必要向我們求助,難道他叫我們過來,僅僅是為了在我們面前顯擺自己的高明手段?”虞景顏忍不住想。 “老家伙,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文禮謙問。 “我不是說了嗎,老僧乃是當世第一高手,堂堂倉巴倫寺老赤巴!”老赤巴戲謔地說。 文禮謙又掏出幾支畫筆,如法炮制攻擊老赤巴,老赤巴則不斷用手中的吾爾多卷起油燈后射出,將文禮謙的畫筆一一擊落。 當文禮謙再次掀開皮衣的時候,內兜中已經沒有畫筆。 老赤巴再次使用吾爾多卷起一盞油燈,笑著說:“沒有了嗎?那你還能不能接住這盞油燈?” 這一次,老赤巴沒有著急射出油燈,而是用吾爾多卷著油燈在空中不斷轉圈加速。 吾爾多卷著的油燈在空中獵獵作響,文禮謙無奈地搖搖頭,緩緩開口道:“我輸了,老家伙,我沒想到你會這么厲害,更沒想到我會折翼在我最憧憬最向往的羌塘草原腹地……原來他說得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還是太莽撞了,天意,天意……遺憾的是,那幅畫還沒畫完……” 說著,文禮謙赤手空拳朝老赤巴沖過來…… “估計這貨的腦袋會被老赤巴的油燈敲碎,罪過罪過,佛祖請原諒老赤巴的所作所為,他也是被逼無奈,才化身佛教護法除魔衛道的……”虞景顏心說。 同時虞景顏也有些擔心,擔心文禮謙還有別的后招,因為從他們來到倉巴倫寺到現在,只見識了文禮謙的拳腳功夫,并未見到文禮謙表現出任何的術法修為,而按照文禮謙所畫的那些充滿魔力的畫作來看,文禮謙應該有著很高深的術法本領。 “大師,您小心點,這家伙多半還有后招……”虞景顏高聲呼喊,提醒老赤巴。 “放心吧,老僧我也想見識見識這個畫畫的還有什么本領?!崩铣喟妥孕诺卣f。 文禮謙距離老赤巴越來越近,老赤巴手中吾爾多卷著的油燈激射而出,對著文禮謙的胸口襲來,虞景顏本以為文禮謙還有別的本事,卻見油燈準確無誤擊中文禮謙的胸口,文禮謙的身體發出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然后痛苦地倒在地上。 “這么不經打?訛人是吧,畫畫的,你起來呀,跟老僧我大戰三百回合啊,都說了老僧我乃當世第一高手,現在相信了吧?”老赤巴說。 文禮謙躺在地上疼得打滾,虞景顏總算松了口氣,心知他不是老赤巴的對手。 然而,對于老赤巴所謂的當世第一高手的說法,虞景顏卻很有些懷疑,從老赤巴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虞景顏認為,老赤巴要弱于茅山叛徒金問蒼,也弱于鬼母興娟、守村人邊巴。 不過,老赤巴對付文禮謙,已經是綽綽有余。 文禮謙在地上滾了一會兒,才艱難地站起身來,從地上撿起一支畫筆,用顫抖的手握著畫筆,再次朝老赤巴沖過來。 在老赤巴看來,文禮謙早已是強弩之末,這樣的進攻,無異于自殺式襲擊。 老赤巴再次抖動手腕,用吾爾多卷起油燈,然而不等他吾爾多卷著的油燈射出,文禮謙卻一腳踩在地上的畫筆上,腳下失去平衡、踩著畫筆狠狠摔倒…… 在他倒地的一瞬間,手中的畫筆恰巧立了起來,而后,畫筆削尖的一頭對準了他的太陽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