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俊俏男人坐京都
這么多年在京城中,她不是沒有見過英俊的人,比如人稱京城五俊的五才子,都是各有千秋,比如說王司呈家的王二公子,那是一種陽光俊,比如說邱家的邱公子,那是一種陰柔的俊,再比如說……司徒璟,更是一種健朗的俊。 可是眼前的這些人和京城當中的那些才俊公子相比起來卻是更勝一籌,更難得的是他身上有著一種難言而喻的陽剛大氣,穩穩之中帶著一種雄壯,隱隱約約還帶著一種不容直視。 這是一個惹不起的人,這更是一個身負權勢的人。 只是一眼打量完畢,許言又低下了眼睛,直直的看著腳尖。 視線剛剛落下視線的盡頭,一雙嶄新的靴子進入眼簾,直接站在了她的腳尖對面,腳尖對腳尖僅差了一指,與此同時,頭頂上的絨發清晰的感覺到,那里忽然過來的一堵墻,帶著一種陌生的味道,微微垂下的臉龐上,眉頭輕輕地皺了起來。 “許言,戶部尚書許之朗嫡女,系原配胡氏所生,半年前,因在宮宴上偷竊皇家圣物被抓,陛下念戶部尚書這么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又念是女兒家的小心思,所以并沒有牽連,只是判了一個私盜圣物秋后問斬?!彪S即一道低沉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響起,聲音當中帶著幾分隱晦莫測,不過這樣低沉的聲音卻是在下一刻話鋒一轉,轉而帶成了一種似笑非笑,“卻沒有想到國難當頭,許家這位原來的嫡女卻是忽然之間脫穎而出,只是不知道許姑娘心思何在?” 輕輕淺淺一句話,聽著好像是沒什么,但是話語當中卻是帶上了一種凌厲,更像是一種試探,還有一種無盡的冰冷。 如果換成一個普通家的小女兒,在這樣不動聲色當中的威逼利誘之下,恐怕早已經嚇哭了,可許言已經不是那個青春懵懂,那個不安世事的小丫頭了。 經歷背叛與生死,經歷過黑暗的地獄,經歷過無限的殺戮,手上已經沾滿了所有的世間最骯臟的東西,甚至是人命,此時的許言心中一片黑暗,自然不怕這世界上所有的冷。 下一刻她抬起頭直視著這個男人,如同鷹一樣的狹長的眼睛,眉眼當中冷意無限,臉上表情紋絲未動,只是平淡無波的道,“我心思何在,本與將軍無關,如今將軍應該捫心自問,你心思何在?” 更為簡短的話,讓對面男人的眉頭挑了挑,下一刻,臉上那種似笑非笑是更加的凝重,他微微的彎了彎身,就這么慢慢的靠近眼前的這張臉。 誰曾想到那個在萬人陣中殺人不眨眼,麻木無比,不到最后的關頭,堅決不倒下的纖細身影,竟然是一個女子,誰又能想到如此一個瘦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精致。 從房間里出來,抬起眼看著這個在夕陽光芒余暉當中的這個女子的時候,那一霎那他愣了一下,恍惚之中,他甚至都覺得是不是九天的仙子忽然降臨,只是,這個仙女太瘦太弱了。 直到此時看見這個女子眼中能無限的冰冷的時候,他才覺得一切都對,這一雙眸子和戰場上的人完全吻合。 近在咫尺,這一雙漂亮的鳳眸當中帶著的是無邊的黑塵,那樣的黑色,格外的大,格外的濃,讓人永遠都看不清楚,這一張精致的臉明明是角色,可是卻被這樣的冷給覆蓋住,就像是來自于地獄,而這樣的冷,正是一開始的時候他最為欣賞的地方。 眼眸微微垂下,秦風的聲音再次壓低,“本將軍以為,你應該感激涕零,而不是在這里風輕云淡的咄咄逼人?!?/br> “敢問將軍,戰場上那一戰,我殺了多少人?”許言開口心中卻明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間,她的心中的數字是一百三十一,但她知道今天她能夠站在這里,眼前站著的又是這個人,就足以證明這個數字已經變了。 果然在下一刻,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開口悠悠地說了四個字,“二百零一?!?/br> 明顯的差異,讓許言的眼睛里面劃過了一道嘲諷,嘲諷一閃而逝,她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張格外英俊的臉,“陛下圣旨已下,殺夠二百人無罪釋放,可如今,我卻身處大將軍府邸,難道我不該問嗎?” 狹長眼眸中,一絲光芒一閃而逝,緊接著這個男人忽然站直了身子,人更是向后退了兩步,臉上那樣的似笑非笑瞬間而去,語氣當中更是忽然之間的冰冷,下一刻他轉身大步往外走,這是走到月亮門的時候,一句冰冷的話就這么扔了過來,“這個院子缺一個守崗的人,你在這里站著吧!” 話音落下,院子中又是空空蕩蕩,一片世界又剩下了許言一個,轉眼也是黃昏,太陽終于落下,院子里又是孤零零,空氣當中帶著一種冷意。 這樣的冷意似乎會蔓延,越過這一堵堵的高墻,穿過這一條條的街道,掃過這一戶戶的人家,終究來到了這金碧輝煌的皇宮。 夕陽剛落,黃昏才至,但是對于此時此刻的某些人而言,這一天過得太漫長了。 啪!啪啪! 熟悉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守在御書房外面的宮女和太監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就連跟在皇帝陛下身邊的大太監,肩頭都是緊緊的縮著,在這個大氣都不敢出的時候只有他硬著頭皮往里面走,也只能有他,別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再也不敢踏進御書房半步。 想想也是,這才兩天的時間,御書房當中拖出去的宮女和太監不止一個兩個了,皇帝陛下本來就性情莫測,到了年紀大的時候是更甚,如今又是這個時候,每個人都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一群廢物!平時的時候一個個滿腹經綸,個個有能耐,到了關鍵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能想出一個妥帖的辦法來!”御書房的光芒沉沉,此時站在臺子之上,一聲明黃的老皇帝走來走去,眉眼當中的這一種戾氣,而臺子下面此時是一片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