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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玥緊繃了會兒,可著暖暖的靈力在靈脈內游走的過程實在太過舒適,他不知不覺放松下來,困意襲來,便閉著眼睛又睡了過去。 * 這一覺睡得淺。 楚無玥沒多久就重新醒來,身上的乏力感也褪去不少,至少下地走動是看不出異常的。 只是將外衣穿上后,楚無玥發覺脖間都是斑斑點點的紅痕,一路往衣領內延伸,叫人瞧一眼就知曉發生過什么,十分曖昧。 這痕跡就算是用粉來遮,也是遮不住的。 縱然已恢復少許靈力,但以他目前的狀態,想要打開從前的靈囊還是不行,找衣裳是不成的,連除塵訣也掐不出來,所以他叫秦非淵幫他除去這些痕跡。 然而秦非淵一聽,就左顧而又言它,心虛的模樣,讓楚無玥頓時無言沉默,抿唇盯著秦非淵道:“你故意的?” “師尊……”秦非淵可憐巴巴垂首回望,不說話,雙手背到身后,耷拉的像個落敗的狼王。 看了兩秒。 “罷了?!背o玥低嘆一聲,妥協道:“可以不除,但要拿條領子遮一遮?!?/br> 總不能讓旁人看到他這模樣,實在太不文雅。 聞言,秦非淵立即展顏笑道:“好?!?/br> 秦非淵翻出一條毛領大裘,給楚無玥披上,眼中還帶著不舍,但還是細細為楚無玥整理好毛領,遮蓋好脖子上的痕跡。 眼睛已經恢復,下一步楚無玥打算拆阿姐的信,只是圣壇洞府昏暗,只在角落點著幾盞燈,看不清,他打算去外頭。 秦非淵則惦記著楚無玥醒來還未吃東西,在離開圣壇后,便先去為楚無玥做些吃食。 圣壇出來后是魔宮正殿后方的暗門,楚無玥就站在暗門前目送秦非淵離開后,才推開暗門來到正殿。 暗門直達內殿。 擺設一應俱全,與青瀾小筑的樸素不同,這兒無論什么東西都用的是最好的,金色和黑沉混合,屏風或者殿中立著的幾根殿柱,都不經意的鑲嵌幾顆寶石,盡顯低調奢華。 楚無玥注意到墻面掛著的兩把劍,他一眼認出,那兩把劍,一把是他的本命靈劍,霜降,一把是木劍,當年他丟給秦非淵的那一把。 本命靈劍與楚無玥的識海相連,楚無玥走進了些,霜降便也認出了他,貼在墻面輕輕抖動,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但他現下只恢復一成都不到的靈力,想將霜降收回去,基本不可能,或許他連握起霜降都費力。 想了想,楚無玥伸手撫了下霜降,讓其平靜下來,又看了眼旁邊懸著的木劍。 頗為感嘆。 當年他丟給秦非淵木劍的時候,是把人當成崽看,誰曾想居然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楚無玥淺笑著走動兩步,還想再看看,就在這時他腳下不知絆倒什么,險些摔去。 幸好楚無玥及時扶住旁邊的墻面,穩住身子站定后,垂眸向地面看去。 卻見一副半攤開的畫卷,只顯出一角,能看到衣擺,勉強能猜出這畫上畫著的是人。 楚無玥疑惑之余,又抬眸看到前方除了這半攤開的畫卷,還有一些宣紙被草草揉了丟在地上,一路延伸過去還有撕碎的紙,都隨意的散在地上,被屏風隔在外殿。 他不由得回憶起前兩日,他在殿內撿起的一幅畫,隱約是看到上面有模糊的人影。 楚無玥將地上那半攤開的畫撿起,一邊向外殿走去,一邊緩緩攤開這幅畫。 畫上,玉案橫陳,案后一人著銀白長袍,身如芝蘭玉樹,依靠在案邊支著額角,昏昏欲睡。 “……”楚無玥微愣,這不正是他醉酒時的模樣嗎?他鮮少醉過幾次酒,沒想到竟讓秦非淵畫的這般傳神。 楚無玥心緒復雜移開眼,卻不料抬眸不經意瞥到空曠大殿內的景象,頓時怔在原地。 * 微風自殿外拂來,將掛在柱子上,房梁上,又或者墻壁上掛著的畫,吹得翩翩躍然翻飛。 地上的紙張飛了堆疊在一起,在靜謐之中嘩嘩作響。 楚無玥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有震撼。 前兩日他眼前模糊,從來都是低著頭看路,竟沒發覺旁邊掛了那么多畫。 每一幅畫都很精美,畫著他在所做過的每一個動作,包括他曾經忘記過的一些微末小事,細致到連楚無玥都不記得他是否有過這種行為。 楚無玥沉默著,緩緩收起手中的畫,長袖在抬手時滑下一截,他看到右手手腕上繞著三圈的紅繩。 他在金椅之下的臺階上坐下,旁邊還擺著硯臺,隨手丟下的筆,以及畫了半幅的畫。 畫上是一個半透的屏風,屏風后只畫了一個完整的他,其他人都只被畫成簡單的黑影。 楚無玥辨認出畫上的他,手中拎著戒尺,面色冷淡,像是在訓斥著誰。 正是當年仙宗大舉,有人暗害秦非淵被查出真相時,他訓誡執劍長老和風澤的場景。 原來當時秦非淵就醒了。 不對…… 楚無玥幽幽想:難道秦非淵當時就開始起心思了?可那時候的秦非淵還未有世界重置前的記憶,還是個孩子…… 也不對。 楚無玥及時醒悟,仙宗大舉時,秦非淵已經十九,是他自己的年紀大,活得久,所以才會覺得秦非淵還是個孩子,其實人家已經不小了。